沸沸揚揚的鬧了一天,整個侯府的人都疲倦不已,百合輕手輕腳的給陸明薇端了盆水進來,笑著說:“姑娘今天真厲害!這麼多年了,世子越發的得寸進尺,把長輩之間定親的不滿發洩到您頭上,話說的一次比一次難聽,您今天終於出了口氣!”
連們這些做下人的都覺得出了口惡氣,能夠抬頭的做人了。
許媽媽幫陸明薇把頭飾都給卸了,聞言便笑著嗔一句:“現在才哪兒到哪兒,你就高興這樣,若是咱們姑娘以後覓得了如意郎君,你豈不是高興得要飛上天去?”
自從許媽媽回來之後,這菩提樓的事便迅速上了正軌,事事都井井有條,除了紅鸞那個丫頭鼻子不是鼻子,眼睛不是眼睛的,其他的小丫頭們都很快便老實了。
百合就吐了吐舌頭,若是換做以前,這覓得如意郎君的事,是想都不敢想的,畢竟自家姑娘對著吳文傑一筋,又是定了親的,以後一輩子也就是吳文傑了。
但是如今卻不同,陸明薇今天當著半個勳貴圈的人的面跟吳文傑退了親,臉面盡失的反而是吳文傑。
以後人人提起陸明薇來,都會說一聲就是那個不要楚國公府世子的那個陸二姑娘。
多有面子啊?
笑了一回,擰了帕子給許媽媽,又想到什麼,焦急的說:“對了姑娘,紅鸞又跑到正院去了......”
紅鸞這個丫頭,真是一塊冷冰冰的石頭,怎麼捂都捂不熱。
許媽媽有些生氣,抿著看著陸明薇:“姑娘,紅鸞這丫頭心不在咱們這裡,這次去正房肯定也是去報信去了......”
陸明薇扯了扯角:“能報什麼?”
能說的無非就是那些老生常談,林氏靠著那些猜測本奈何不了自己。
許媽媽嘆了口氣:“就怕無中生有,有個在曹營心在漢的紅鸞,咱們屋子裡若是多了些了些東西,都容易被人拿住把柄。”
“媽媽不用怕。”陸明薇篤定的看著鏡子裡的自己牽了牽角:“不會有事的,林氏很快就顧不上我們了。”
直言不諱的稱呼常勇侯夫人為林氏,可見現在對於林氏的態度。
許媽媽知道心裡什麼都明白,也不再多說,畢竟從最近的事看來,陸明薇真是辦什麼事都自有打算的。
靜了靜,陸明薇忽然問百合:“去看看爺在幹什麼。”
百合們都不得陸明薇能跟陸雲亭親近,聽見這麼說,忙不迭的親自過去了,還特意抱了個著山茶花的水晶瓶過去給陸雲亭點綴屋子。
陸雲亭屋子裡的丫頭倒是十分知機,見了百合過來紛紛過來打招呼,又幫進去通報。
陸雲亭在自己屋子裡發呆,他以前一直以陸明薇為恥,十分憤怒自己有個這麼不顧廉恥的姐姐,但是這一次陸明薇的表現讓他刮目相看。
他有些愧疚自己以前對陸明薇的態度-----外祖母說得對,跟自己是一母同胞,兩人脈相連,他不應該如此排斥。
正想著,百合就進來了,笑著衝他行了禮。
陸雲亭現在心裡對陸明薇充滿愧疚,見到邊的大丫頭,急忙問:“是不是有什麼話要你跟我說?”
百合急忙笑著搖頭:“沒有,姑娘只是說,照顧的山茶花開花了,想到以前您常跟大小姐一起賞花,便了一瓶子讓我帶過來給您看看。”
陸明惜出閣之前,最喜歡山茶花,經常帶著他一道坐在廊下賞花。
這麼久了,沒想到陸明薇竟然記得-----以前小時候,陸明薇都是在外祖母家裡住著的,能記住這些,可見是在自己上多費心思。
他看著那瓶花,了,半響才道:“替我謝謝...........”
又問百合:“,很難過嗎?”
肯定是難過的吧?從前多喜歡吳文傑眾所周知,人人都看在眼裡,的憤怒和傷心不是假的,從前對吳文傑的誼也不是假的,吳文傑這麼傷的心,雖然強撐著主退了親,但是心裡肯定還是很難過的。
百合想到陸明薇的代,垂下眼輕聲說:“看著是還好,還說要吃寶鼎樓的燒鴨,可現在府裡哄哄的......”
陸雲亭正是年意氣的時候,一聽說這話,馬上便一腔豪氣的站了起來:“我去買!”
百合震驚的睜大眼睛,從前爺跟陸明薇之間關係繃的厲害,雙方誰都不肯低頭,誰知道現在變化竟然這麼大。
一臉茫然的回了院子,輕聲去跟陸明薇說了剛才陸雲亭的表現。
許媽媽也在一邊湊趣:“爺到底是關心姑娘的,原本麼,姐弟之間,哪裡有隔夜仇的?解開了就好了。”
陸明薇臉上浮現一笑意。
上一世犯蠢,看不清楚誰才是真正對自己好的人,陸雲亭心,是這世上對最好的年。
其實只要稍稍示弱,陸雲亭就會過來親近了。
不過,也不僅僅只是想讓陸雲亭去買一份燒鴨。
寶鼎樓里人聲鼎沸,作為京城標誌的酒樓之一,寶鼎樓高五層,幾乎是京城酒樓之中最高的,越是往上,位子便越是難定,尤其是三層往上,因著有飛橋連著對面的樓,可以在飛橋上俯瞰整條正大街,所以幾乎都是達貴人們才能定到位子。
陸琳瑯飛快的拾級而上,一直到了四樓才停住了腳,轉過了拐角,進了裡間的一間包間,一開啟房門,便馬上閃進了屋子。
吳文傑早已經等在屋子裡許久了,見了來,高興得臉都變了形,幾乎要朝著生撲上去:“琳瑯!我就知道你對我是有誼的,絕不可能不理我!”
陸琳瑯冷眼看了他一眼,想到他今天被陸明薇痛斥的樣子,厭惡的皺了皺眉頭。
如果是他踹了陸明薇,那麼他在自己心裡的形象還能高大一點。
可是連陸明薇都不要的東西,陸琳瑯就更看不上了!
冷淡的退後了幾步,冷冷出聲:“你說有我孃的要跟我說,到底是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