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厲夜廷正在書房裡和傅遠山說話,聽見傅伽進來的靜,回頭看了眼。
「媽。」他低聲了一聲。
「歲歲睡了?」傅伽反問道。
「嗯。」厲夜廷點了點頭。
「我上去看看。」傅伽朝他瞥了眼,回道。
正要轉上樓,想了下,又停住了,朝厲夜廷低聲道:「讓進來吧,外面很冷。」
正在寫著筆字的傅遠山,聽傅伽讓喬唯一進來,筆下微頓,墨滴在了上好的宣紙上,暈一團。
他隨即搖搖頭笑道:「年紀大了,寫張字帖都寫不好,人老不中用嘍……」
傅伽面卻有幾分尷尬,沒說什麼,便上了樓。
安桐破壞了厲衡和傅伽的婚姻,傅伽當年脾氣暴烈到寧願選擇殺了自己懷了六個月的孩子,也不原諒,自然更不會對安桐的兒有什麼好臉。
今天倒是奇了怪,竟然讓喬唯一進門了。
厲夜廷朝站在門外的無憂低聲道:「帶去客房。」
傅遠山將寫壞了的字帖丟到了一旁,淡淡道:「家裡也沒幾間房,自己想好了今晚睡哪一間。」
厲夜廷沒作聲。
傅遠山說得確實也沒錯,部隊當年統一分配的院子,全都一樣,只有四間房,傅遠山一間,歲歲一間,傭人一間。 (5,0);
喬唯一再占了一間,他就沒睡。
「歲歲睡前還念著,今晚肯定是不讓走了。」傅遠山又抬眸看了眼厲夜廷,道。
「是。」厲夜廷低聲回道。
「厲子敬這老東西,沒經過我同意,就想把我曾外孫送走,真是可笑!」傅遠山落筆寫了兩個字,又寫壞了,索停筆丟了筆,冷冷道:「既然如此,就讓歲歲搬到這兒來,免得在厲家給他添堵。」
「他不要,我要!」
臨到老了,傅遠山開始寫寫畫畫,修養,但這東西他生來就不喜歡,用了多年的筆筆桿,還不如他腰上的槍磨得。
「我不知道他有這樣的想法。」厲夜廷頓了頓,回道。
他知道厲老爺子不喜歡歲歲,但是不知道,他竟有這樣的盤算。倘若知道,絕對不會再把歲歲留在厲家。
「所以,老東西也本沒打算和我們商量,若不是喬唯一自作主張把歲歲送來……」傅遠山說到一半,停住了,嘆了口氣。
「我這輩子閱人無數,多還是比你們看得通,若是不在乎歲歲,不會冒著惹怒我的風險,讓無憂送人過來。」
喬唯一這麼做,就證明還是顧念著歲歲的。
厲夜廷覺得喬唯一狠心,傅遠山其實並不這麼認為。
當年厲夜廷把歲歲接回來,先是把孩子單獨丟在這兒住了些日子,厲子敬不接納這孩子,厲夜廷見這孩子也是痛苦,只有傅遠山覺得稚子無辜。 (5,0);
更何況,喬唯一一個十八九歲的姑娘,獨自在異國他鄉,靠一個人怎麼能帶得了孩子?還要上學,還要生存,自己活下去都是問題,把孩子丟給厲夜廷,才是最正確的選擇。
只是因為厲家的事,厲夜廷恨著安桐和喬唯一,傅遠山知道勸不好,便沒怎麼勸。
加上他下午時聽無憂說了幾句,喬唯一回來後對歲歲確實並沒有不好,比那些人上心得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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