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自己家裡的小姐算什麼?這個孩子算什麼?秦大王連自己的兒子都沒見過,卻帶著一大群不相乾的人回來,這算什麼?
簡直怒火中燒,急忙說:“小姐,你可不能弱……”見小姐不回答,又嚇得麵如土,更是哀其不幸怒其不爭,低聲說“小姐,這有什麼好怕的?你纔是大王的正室夫人,你現在該拿出你夫人的派頭了……”
“大娘,別別別……”
“別什麼?”
“小姐,你怕,我卻不怕.這是大王的兒子,大王的正妻.自古沒有正妻怕小妾的道理……小姐,我來……”
“大娘,求求你,別這樣……”
蕭大娘早就氣暈了,不顧李汀蘭的求肯,抱著孩子就大步沖上去,見了秦大王就說:“大王,還沒見過小寶呢.小寶,快拜見阿爹,阿爹……”
秦大王神淡淡的,微微側,隨意瞄了一眼那個小東西:“媽的,這小子賊眉鼠眼的,果然像他老子……”
蕭大娘一怔,完全不明白這是怎麼回事.
後麵的李汀蘭卻渾一抖,簡直不敢看一眼秦大王.那孩子生下來,就眉清目秀,十分單薄,似足瘦皮猴一般的週五.秦大王高壯,豹子般的環形大眼,早就驚懼這孩子半分不像秦大王,無法代,隻僥幸,此事天知地知,秦大王不會發現.卻不料,秦大王一開口就是這樣一句.
旁人自然不知端倪,隻覺得秦大王態度淡淡的,竟然毫沒有初為人父的喜悅.尤其是楊三叔,簡直恨不得拿柺杖狠狠敲他一頓.
花溶一看那孩子,果然像週五.又早就瞄到李汀蘭驚恐的樣子,這還是第一次和李汀蘭麵對麵,但見驚恐萬分,眉眼間,顯然是十分懦弱的閨秀,又想起那個鬼一般的耶律大用,反倒對這個人滋生了幾分同.
小虎頭跑上來,好奇地那個小孩子的頭,仰著臉問:“阿爹,這是誰啊?”
蕭大娘滿臉不悅,卻又不敢發作.花溶本不看的黑麪,出手孩子的臉,微笑道:“你沒聽見他小寶麼?你看,小寶多可呀,以後,你們要帶著小寶玩兒,不許欺負他……”
“好耶.可是,媽媽,他好小呀……你看,他在流口水耶……”
“他再長大一點,就不會流口水啦.”
蕭大娘簡直怒不可遏,這個人,這是什麼派頭?簡直是當家主母的派頭,麵對庶生的兒子?以為是誰啊?
黑了麵:“大王,孩子還沒大名,就等著你給親生兒子取個名字……”故意將“親生兒子”幾個字說得特別重.李汀蘭卻如醒悟一般撲上來,從懷裡幾乎是搶過兒子,聲音發,“我們先回去……不打擾大王和夫人了……”
蕭大娘簡直覺得不可思議,自家小姐爛泥扶不上墻也就算了,有必要這麼害怕花溶?是正妻,小寶是嫡子啊!
“小姐……”
正在這時,週五已經被尋來,他見了秦大王,也神慌張,匆匆地就跪了下去:“見過大王……”
秦大王本來一直都在暗笑,但見他嚇得渾篩糠,更是忍俊不,哈哈大笑:“週五,你何時學會行這麼大的禮了?”
“大王……屬下……屬下有罪……”
“你有什麼罪?”
“……”週五渾都是汗水,就連抱著孩子匆匆逃離的李汀蘭也忽然停下腳步,卻不敢回頭,如大禍臨頭一般.也許是太張,箍著了孩子,孩子哇的一聲就放聲大哭起來.
花溶見秦大王還板著個麵孔嚇唬老實人,暗中他的手.秦大王這才忍俊不,哈哈大笑起來,一手就拉起週五:“週五,你是好樣的,快起來,起來,老子還要重重賞賜於你.”
週五大不解,卻又做賊心虛,不敢多問.
秦大王低了聲音:“你小子,先帶李汀蘭和你兒子回去,讓老子今天中午安安心心吃頓飯……”
週五麵如土,秦大王知道!他什麼都知道!
他一,又要跪下去,秦大王眼明手快,拉住他:“哈哈,快滾下去,你的人頭好好的,你老婆娃兒的人頭也穩穩當當的……”他不說還好,一說,週五更是嚇得渾瑟,就如被抓在床的夫.
而且,被戴綠帽子的是秦大王啊!
“大王……屬下該死……該死……”
花溶再也看不下去了,低了聲音,十分溫和:“週五哥,你不用害怕.保證沒事.大王不但不會懲罰你,反而該謝你.你先下去吧,多安李小姐,別讓嚇著了,尤其是孩子,小寶那麼可,別嚇著了孩子……”
週五似是慢慢地有點明白過來.他認識花溶多年了,當然知道花溶這番話,簡直就是自己的一道免死金牌了.
“多謝夫人.”
秦大王笑得簡直得意萬分:“快下去,以後小虎頭欺負你那個小寶貝,老子可不會管,哈哈哈哈……”
週五哪裡敢回答一言半句?急忙低了頭就走了.
楊三叔拄著柺杖,留在原地.四周再無閑雜人等,他瞇著眼睛,彷彿看出了一點端倪.以前,他也覺得這孩子毫不像秦大王,但是隻以為他像李汀蘭,做夢也沒想過會有什麼貓膩.現在見到這種況,簡直不可思議,氣得重重地一跺腳.
秦大王笑嘻嘻地停下來等他:“三叔,還不走?”
“大王,你說,這是怎麼回事?”
秦大王故作驚訝:“三叔,你難道不希週五也有個兒子?”
“胡鬧,簡直是胡鬧!大王,你簡直……簡直……”
就連花溶,也覺得秦大王做得過了.這樣的方法,簡直是一般人乾不出來的.不是手段,而且還有名譽的問題,甚至一般子的終幸福……
但秦大王手一攤,非常無辜:“老子一生就隻乾過這麼一件好事,難道你們還忍心埋怨我?”
兩個孩子異口同聲地問:“阿爹,你乾了什麼好事?”
“臭小子,不要東問西問.”
“不問就不問,走啦,爺爺,給我的好東西呢?”
“爺爺快走,不要理睬阿爹啦……”
……
楊三叔被小虎頭生生拽著,拉著他的手,如一頭小牛犢一般往前跑,他哪裡還能說出半句話來?
走出去好遠,纔想起一個關鍵的問題:大王說他要真正地房了!
莫非,這島上還要策劃一場盛大的婚禮?
又覺得老懷安,這小子,終於開竅了,如果他能得遂心願,自己還能說什麼呢?何況,自己又敢說什麼?再說下去,這一把白鬍子可就不保囉.
………………………………
一桌子的琳瑯滿目,就算是出自王侯世家的陸文龍也是沒有見過的:海膽,烏賊,魚翅,各種貝類,一些稀奇古怪連名字也不出來的珍稀海魚;還有水果,這有這海洋的島嶼上纔出產的水果,他更是見都沒有見過.小虎頭嘻嘻哈哈地將那些好東西一個勁地給他堆在碗裡.這一路上,眾人也都累了,有時還要擔心著宋軍的追襲,不能徹底放鬆.現在好不容易回到海上,無不輕鬆愉快.就連秦大王,也先放下了所有的事,和眾人大吃大喝.
從楊三叔以下,眾人都發現一個問題:秦大王和花溶並立而坐,座位不分高低.盡管這是一場類似家宴的質,參與的都是極其親近的部署,可是,這麼多年,他們從未見過這樣古怪的形:秦大王娶了李汀蘭,但二人從未一起吃過飯,更不用說坐在一起了.就算大王要另娶妻,但是,男有別,他是整個島上的首領,為何卻和一個人並坐?
酒足飯飽,秦大王哈哈大笑:“各位聽好了,老子真正要親了.這就是我的夫人,以後也是島上唯一的主人!你們見如見我!一切都要聽從的命令.”
眾人驚愕,卻又不敢不答.
“帶週五和李汀蘭上來.”
眾人麵麵相覷,這兩個名字聯係在一起,可真是有點古怪.
李汀蘭跌跌撞撞地抱著孩子進來,後跟著蕭大娘,這時彷彿也明白了什麼,但見花溶和秦大王並排坐在一起,雖然憤怒,卻哪裡還敢開口?
週五也隨之進來,二人一起跪在秦大王麵前.
秦大王大聲道:“週五,你和李小姐今後正式結為夫婦,你的兒子,你自己照管.小寶要取什麼名,也由你自己做主.當然,你這廝鬥大的字不認識幾個,如果想不出好名,可以向夫人請教.”他說的“夫人”,當然是花溶.
此言一出,滿堂嘩然.
李汀蘭抱著孩子,驚惶又驚訝,奇怪地看看秦大王,又不自地看看週五.花溶看得分明,眼裡竟然微微的有一喜.
這些日子,藏著,戰戰兢兢,日子很不好過.好在週五因那一夜孽緣,本就早已中意了這個清麗的子,深自己破壞了的清白,愧疚不已.加上孩子出生,他一看,這孩子似足自己,更明白是怎麼回事,因此,平素倒是12分地照顧李汀蘭母子.外人隻道他是對秦大王忠心耿耿之故,豈料那是父子天,是他憐憫著這個被棄在島上的異國人.——那也是自己的人.
李汀蘭由生,又加之和他生了一個兒子,心自然對他有種難言的復雜.平素也曾想過,不如擺了秦大王這個大魔頭,嫁給週五,也許還能過幾天好日子.不料,秦大王一回來,竟然主開口,揭穿了此事.
驚喜之餘,卻又害怕,秦大王是如何得知的?難道他一開始就曉得了?
眾人驚呼之於,看那孩子,果然眉清目秀,似足週五,哪裡跟秦大王有半分相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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