閉上眼睛,無憂無慮地睡了過去.
秦大王凝視著的容,這許多年,早已凝聚了歲月的風霜,那麼辛苦,那麼憔悴.他輕嘆一聲,卻又笑起來,所幸走了這麼多的坎坷,這一刻,總算塵埃落定了.
就在這樣吵吵鬧鬧的日子裡,眾人慢慢地,已經接近大海了.
陸文龍還沒看見過大海,也沒坐過大船,聽得小虎頭眉飛舞地形容,也很是雀躍,不知道那片神的海島,到底是怎樣的樂土.也正因此,就分外地嚮往.
不止兩個孩子雀躍,就連秦大王,也興起來.
就如魚,始終要在水裡才能獲得呼吸,才能徜徉,才能充滿力量.而海洋,就是他的天空,能夠自由翱翔,就如一頭鯊魚,可以橫掃一切.
馬車停下,眾人看著遠的藍天,藍得那麼明,一無際.
陸文龍好生奇怪:“這哪裡是海洋?沒看到水啊?”
小虎頭也覺得奇怪:“阿爹,我們為什麼要停下來啊?”
就在這時,他看到阿爹一個奇怪的舉,竟然從馬車上下來.甚至沒要人攙扶.
“阿爹,你的好了?”
“阿爹,你能站起來了?”
不止兩個孩子,花溶也欣喜若狂:“秦尚城,你好了?”
他哈哈大笑,眉頭卻皺起.花溶和陸文龍急忙手扶住他,原來,他激之下,不知不覺就站了起來.
劉誌勇跑上來:“大王,我們在哪裡換乘?”
“就在這裡!”
“啊?為什麼?”
此地距離海洋還有一百多裡,而且方向相反.
“一切輜重全部理掉,往左走.”
花溶見方向不對,但深知秦大王絕不會來,當然是有自己的主張,立即點頭.
秦大王麵上的玩笑之消失了,但卻是有竹的,拉住的手:“丫頭,我們這一路實在太順利了.但我希一直順利地回到長林島.就算趙德基這王八蛋有什麼詭計,他也想也別想.”
……………………
花溶也是想到這一層的,見秦大王早已做了部署,這是他的地盤,當然就由得他了.其他人卻都十分驚訝.秦大王也不顧他們的驚訝,當即下令就地理一些品,等到夜,眾人便重新上路,輕裝簡騎.
如此迂迴,走了一截回頭路,又踏上了左邊的方向.花溶一看,眼前豁然開朗,竟然是一條從未走過的偏僻之道,前麵,是的山脈.
“這是哪裡?”
秦大王非常得意,附在耳邊,悄悄地說:“記得趙德基逃難的那次麼?他要求走道,老子沒帶他們走,隻選了一條靠近王二七海島的路線.那不是道,這條纔是.穿過這座山脈,有一個人跡罕至的島嶼……”
花溶知他心計深沉,當年幾乎陷絕境了,也不肯出嫡係,更不讓任何人涉足落霞島.現在留這麼一手,也是可以理解的.
“丫頭,這個以前隻有我和楊三叔知道.”
嫣然一笑:“現在我們都知道了.”
秦大王回頭一看,這些人,全是他最親的下屬,跟著他從野人叢林一直混戰到那場和金兀的生死戰,自然並不芥,揮鞭就上路.
再說趙德基聽了秦檜的毒計,不可能毫不心.他檢閱這些日子各地的軍事報告,一遍一遍細看,才發現,本朝,甚至漢人的政權,歷來都重視陸,水寇就算有,也都是小規模的,不堪一擊.而且,那些水寇其實都出自於陸的湖泊,魚米之鄉,尤其是東南省份的稅收重地,也因此,歷朝歷代的水軍實力都非常薄弱.更遑論涉及遙遠的海洋了.
草原大漠,浩瀚海洋,都是漢人政權所不能企及的.就算是唐宗宋祖,也不曾在上麵有所作為.
想起當年那場驚心魄的海戰,金兀的火箭,一無際的海水,走投無路的絕境,掉下去便是骨無存.就為了一個秦大王,值得如此勞師眾?
他權衡一下,結論是否定的.就算要捉拿秦大王,也必須等他在陸上橫行的時候.隻要他不公然造反,自己也犯不著去招惹他,大家井水不犯河水.
趙德基反復權衡之後,推開軍事奏摺,但是另一些奏摺卻更令他煩心.有幾個不知死活的傢夥,彈劾秦檜的同時,又提出當年嶽鵬舉冤案,要趙德基重新考慮.當然,他們都徹底歸罪於秦檜,而天子,不過是到“蒙騙”而已,天子無罪.要在往時,他們是不敢上這樣的奏摺的,這次,趁秦檜生病,想趁機絆倒.
趙德基此時正想找到秦檜的把柄,但這個“把柄”卻顯然不符合他的心意.他對嶽鵬舉當年的三聲“來世必殺趙德基”所懼怕,多次噩夢中醒來,不是嶽鵬舉就是花溶,這對索命的夫妻.他一想到嶽鵬舉,比對秦檜更憎恨,豈能輕易為他恢復名號?
他越看越是鬧心,將奏摺一把扔在地上,卻不解氣,又沖上去用腳踐踏幾下,恨不得把這幾個不知好歹的傢夥殺了.但是,自從嶽鵬舉事件後,他已經明白一個道理,自己若是殺了這些諫言的史,反倒全了他們忠義的名,也就是從側麵顯示了自己的無道昏君.他不願意再全這些“忠臣”所以更多的時候,便樂意遵守當年宋太祖不殺大臣和上書者的誓約,扮演一個寬大為懷的角.
他發泄一陣,看到嶽鵬舉的名字,自然不得不想起花溶.心裡也在奇怪,這個人的命怎麼這麼?為什麼浪跡天涯許多年,竟然還是不死?
他也因之,對更是好奇.
這時,他聽得恭敬的腳步聲,是兩個孩子,敲門進來,雙雙跪下,口稱:“兒臣向父皇請安.”
這二人年歲相當,能力相當,是他從趙氏宗族裡領養的,是他的祖先宋太祖的嫡係子孫.宋太祖“燭影斧聲”事件裡被弟弟趙義害死,從此,趙氏江山便全是趙義這一係的天下.到趙德基時,靖康大難,父兄全部為階下囚,他又絕了後,因緣際會,竟然隻能從倖存的太祖一係去領養繼承人了.
這兩個孩子,他將從中選擇一個作為繼承人.一人由吳金奴養,一人由張鶯鶯養.
二人跪在地上,一起叩頭他“父皇”,他敷衍地答應一聲,漫不經意地看了二人一眼.對這兩個領養的“兒子”,他從來激不起任何的父子親,相反,卻有一種莫名其妙的厭惡和憎恨.無他,若不是多事的大臣們一再諫議,他是決不可能這麼快就去領養的.他總幻想著,自己還能生兒子.當然,他的幻想來自於,也許那個人還沒死.他總認為,若肯委於自己,是必定能生下兒子的.
當然,他自己也知道這個想法是很荒唐的.若再出現在自己麵前,必定是殺自己的時候.他非常清楚.
他忽然生出一計,想利用秦檜的病施展一個餌.那是一種君王的好奇心和天生的自大的心理——這個人,一定會上當!一定會!
若是,必定會捲土重來.
更重要的是,他很好奇,究竟變什麼模樣了?
或者,是再次將殺掉?
所以,他立即藉助史上奏之機,表明自己的仁君態度,再次大張旗鼓地公告天下,優待一批政治犯的家屬,其中就包括花溶母子,但對於嶽鵬舉,依舊隻字不提.
大家都知道,嶽鵬舉孀妻下落不明,兒子下落不明,皇帝的這番惺惺作態,不過是更顯示他的偽善而已.史無可奈何,也不願意再惹禍上,就此作罷.
這道命令發布之後,趙德基暗地裡,更加了調遣兵部,在東南沿海,開始了的軍事行.但本朝水師力量十分薄弱,憂外患,對於海盜從無有效防備,而且也無從防備,所以,這命令一下去,自然貫徹得不會十分到位.
水師們便天天沿著當年趙德基逃亡的路線,在各大沿岸佈防.但是,如此守候月餘,卻依舊沒有毫的訊息.宋軍紀律混,又加上糧餉不繼,便在當地大肆擾民.曾經歷過金軍一番大屠殺的村民們,想起當年宋太祖等人的令主牌位被丟棄在這裡的荒謬,更覺這些朝廷水師,比金軍還壞,當然就不會給予他們任何的幫助和支援.
如此擾攘一番,訊息傳到趙德基的天子案前時,他卻得到另外一封八百裡加急報.拆開一看,竟然是兩河一帶,有人開倉賑濟,天下災民奔走相告,說是當地出了大英雄活菩薩,散出如此多的銀兩大做善事.尤其令趙德基震驚的是,這位賑濟的人,竟然跟傳說中搶劫金軍軍糧的秦大王如出一轍.據說,當地,不時有一個拿著寶刀,騎著高頭大馬的大漢,出沒民間,跟散落的八字軍也有一定的聯係.
種種傳說益發詭異離奇,趙德基當然沒法深究,可是,卻意識到一個很關鍵的問題,按照時間來推算,豈不是表明秦大王一直活躍在兩河一帶?
兩河一帶,襄重地,這些都是嶽鵬舉當年戰鬥的地帶,他在這一帶北民心目中有無尚崇高的威,而且襄那一帶很多民戶,都還是他當年帶進來的.秦大王在這裡活,花溶也在這裡活?
他們想乾什麼?利用嶽鵬舉的基大做文章?他越想越怕,竟驚出一冷汗.立即詔駐守沿海的水軍將領,知道當地毫無異,秦大王等人本不曾回來.
水軍將領還以為是要下令自己出海殲寇,當即啟奏,說沿海軍事力量薄弱,船隻老舊,糧草不濟,憑借這樣的現狀,要去攻打大洋深的海盜,簡直無異於大海撈針,毫無意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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