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56章放心上
花萌想笑,但卻笑不出來。
實在是不明白,齊妃到底是怎麼想的,竟然會來求去找靖安帝替父親求。
原本還在懷疑是不是因為自己,這一世齊妃父親才會被查的花萌,此刻心中已經不見了之前的愧疚。
齊妃爹,前吏部尚書,既然敢做國法不允許的事,就應該想到,會有這麼一天。
想著這些,花萌的臉上更是毫不見憐憫,看著緩緩從地上起的齊妃,眼神冷漠。
齊妃起站直后,便看到花萌眼中的冷漠。
這一刻,齊妃很想轉就走,可想到家中的娘親以及還不懂這些的侄兒侄,克制住轉就走的沖,看向花萌道:“你說的對。那能請你向皇上求,饒過江家眷和孩子嗎?”
花萌沒想到自己說出那樣的話后,齊妃還能忍住再開口。
盯著齊妃看了許久,直到在眾人以為會答應的時候,花萌語氣冷淡地道:“本宮想問你一件事,你爹貪了那麼多銀子,都是給哪些人用的?”
了那麼多年,如今靖安帝也不過是抄沒江家家產,將江家家眷趕回原籍,罰了他們三代不能科考罷了。
若靖安帝是要殺了江家上下,那麼或許花萌還會覺得過了。
可如今不過是讓他們回原籍,并且靖安帝是允許江家眷帶走嫁妝的。
有江家眷的嫁妝在,只要江家上下一條心好好培養第四代,江家也不是不能回到往日榮。
這樣,齊妃還有什麼不滿足的?
或許是花萌的眼神太過直接,直接到齊妃很容易就從的眼神里讀懂了的意思。
齊妃是真的沒想到花萌會說出這樣的話來,看著冷漠的花萌,不知怎的,突然想起這幾日同樣無視自己的靖安帝。
毫無預兆的大笑出聲,笑的花萌疑不解。
就在花萌以為齊妃已經接事實的時候,又開口道:“靜嬪,你可知江家是何底蘊!”
齊妃的語氣似乎帶著一炫耀,大概是想通過這句話提醒花萌,江家高貴,不是那些普通百姓能比的。
聽著齊妃提醒的花萌神不變,依舊冷漠地看著,只是接下來說出的話,卻如同一把把刀,狠狠地往齊妃上扎。
“是因為你爹貪.污那些銀子,堤壩才會建那樣。大水一來,無數百姓的家園被毀,百姓何辜?”
“你知道百姓們辛苦多年才能攢下一個院子,幾畝良田嗎?”
“百姓納稅養你我,我們穿著綾羅綢緞,吃著山珍海味,而那些百姓可能沒有糧食果腹,家中小兒一年都不能穿一件新服。”
“我們不能幫著百姓種田,但至,要對得起他們給國庫的銀錢。”
“你今天來找我求,那些無辜喪生的百姓又有誰能為他們求?那些被大水沖走的孩又有誰去疼?”
“齊妃,我可以明明白白的告訴你。在我眼中,哪怕是皇親,份也不如那些百姓尊貴!”
沒人料到花萌會說這麼多。
一句一句,說的清清楚楚,明明白白。
花萌很會一次說這麼多話,別說是齊妃,就是秋蝶也沒見過。
倒是靈翠,不知怎麼想到之前張家來退親時,自家姑娘的樣子。
那會的姑娘也是這樣,冷漠的說著許多人都不敢說起的真話。
屋子里的氣氛有些尷尬,齊妃或許是還沒有反應過來,而秋蝶和靈翠則是不知道該說什麼。
就在花萌想著是不是該端茶送客的時候,門口突然響起一道說話聲。
“妃的話,句句說到朕的心坎里。”
隨著靖安帝話音落下,他的影也出現在眾人的視線里。
看到靖安帝出現,花萌連忙起,由靈翠扶著,秋蝶護著,往前走了兩步。
齊妃在看到靖安帝后,也立刻調整表,試圖用自己最好的樣子來迎接靖安帝。
屋子里響起行禮問安聲,邁步而的靖安帝快速靠近。
齊妃抬眸,向靖安帝,“皇......”
就在齊妃張開的瞬間,靖安帝似乎沒看見一般,直接從面前走過,大步走至花萌面前,阻止的行禮后,拉著的手認真道:“說過多次了,如今你子不便,不用行禮。”
花萌聽著靖安帝的話,抬眸微笑的同時,輕聲道:“妾不敢忘了規矩。”說著話,花萌的手指不安分地在靖安帝的手心撓了兩下,眼睛也朝著齊妃的方向瞥去。
靖安帝被花萌一撓手心,再順著的視線一看,便明白了花萌的意思。
想著這里還有外人在,靖安帝略顯不滿地看向齊妃,“你怎麼還在這里?”
齊妃從未覺得自己的心如此寒過。
江珂十六歲嫁給當時還是太子的越靖,十幾年來,一顆心完完全全的全部裝滿他。
可就在剛才,這個放在心上十幾年的男人,不僅無視了,更是說出讓如此寒心的話。
齊妃想要笑,想撿起骨子里的驕傲。
可在抬眸看向了十幾年的男人后才發現,的驕傲,早在他無視自己的時候,再也找不回來了。
這一刻,齊妃忽然覺得自己無比的可憐。
轉,毫不顧眼前的男人就是掌握全家生死的帝王,像剛才他無視一般,離開。
齊妃本以為這麼做,靖安帝就會滿意,可就在離門口還有最后一步的時候,后傳來了讓震驚的聲音。
“齊妃前失儀,褫奪封號,降為嬪。”
齊妃,不,應該是江嬪不可置信地轉,覺得自己可能是聽錯了,不然皇上怎麼可能這樣對自己。
可是當看清靖安帝的眼神后,便知道,沒有聽錯。
江嬪很想不顧一切地質問靖安帝為什麼要這樣對自己,可想到還被關押在牢里的江家上下,忍住了。
在袖子里的手止不住抖,江嬪僵著行禮謝恩,而后再度轉離開。
直到走出雀翎宮,江嬪這才抬起手,松開握的拳。
原本心保養的指甲,今日卻在手心留下幾道痕。
江嬪盯著手心的痕看了幾息,而后慢慢抬手,用舌.尖一點一點,將手心的痕干凈。
干凈手心的痕,江嬪這才回頭,看了一眼雀翎宮的宮門。
等再次抬離開,江嬪的緒竟意外的平靜。
可只有自己知道,著越靖的江珂,死了。
雀翎宮里,花萌被靖安帝拉著,聽他說起他一聽說江嬪來了雀翎宮就立刻趕來的事。
“朕原本還擔心你子被欺負,可今日看來,你也不是那麼容易被欺負的。”
花萌聽著靖安帝的話覺得好笑,可能看出靖安帝是真的關心自己,所以這會著他搖搖頭,開口道:“妾的子,可又不傻。”說完這話,花萌沖著靖安帝笑了一下才繼續道:“更何況,今日妾說的句句在理。”
至于那些不講理的,哪怕說不過,遲早有一天,的份上也早晚能制住他們。
靖安帝不知花萌未說出口的話,今天因著他無意聽墻角聽到的話,讓他對花萌又多了一分好。
越了解,靖安帝發現自己越將眼前的小姑娘放在心上。
靖安帝來了,在屋子里看賬冊的明嬤嬤才知道剛才齊妃來了一趟,說了些不該說的話后,被靖安帝褫奪封號,降為嬪。
“老奴忙著看賬本,竟忘了注意娘娘這里。”
看著下首要請罪的明嬤嬤,見靖安帝不出聲,花萌忙開口道:“這事不怪嬤嬤,本宮也沒想到江嬪來是為了這些事。”
花萌說的都是真話,而靖安帝也不覺得明嬤嬤有錯,最主要的,還是花萌今日不僅沒吃虧,說的話,還句句都是靖安帝心中所想。
靖安帝從未想過,自己真的會等到與他心意相通的那個人。
這一刻,靖安帝無比的慶幸,今天走了這一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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