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尋思,一定是生了變化,立刻就出門,暗中尋訪.
路過一家做“慶雲樓”的飯館時,但聽得人聲鼎沸,熱鬧非凡,他深知花溶不可能住在這樣喧嘩的地方,正要快步走過,卻見到一個大漢急匆匆的飯店門口出來,那個大漢,他可是悉得很,正是秦大王.
秦大王居然追到京城來了?
他心裡一,姐姐莫不是被他抓住了?
他側一邊,但見秦大王在前,兩名親隨其後,三人往前麵的一條巷子而去.他悄然跟上,跟了約莫兩三裡路,隻見前麵是一條繁華的茶肆,並無任何稀奇之.這時,秦大王等已經停下,慢慢換了方向,裝著不經意的樣子.嶽鵬舉心思謹慎,見他如此,知必有蹊蹺,果然,隻得片刻功夫,三五士子信步而來,都是文人書生裝束,隻中間之人,長玉立,手拿摺扇,錦麗服,神態風流.
他心裡一震,這個人好生麵,正是自己曾過麵的一名金將,金兀.
金國的將領竟然如此大搖大擺地出沒於宋國的京城!
金兀是當今金主的第四子,自小喜漢學,有漢族博學師傅施教,因此,較之其他幾個兄弟,他的服飾舉止,言談風格,倒更像宋國士子.他本非此次南侵的主力,因為年輕,還在歷練階段,便主請纓便裝南下,一是負責刺探宋國報;一是遊山玩水見識南朝風土人.
最近金軍圍城,風聲很,搜查很嚴格,但金兀藝高人膽大,加上和當朝幾名臣悉,有他們掩護,再加上他一口流利的漢語,稍微一喬裝,便和尋常富家公子無異,得以大搖大擺在開封閑庭信步.
嶽鵬舉一認出他,震駭不已,況如此危急,金兵主將居然還能隨意進出,堂堂皇都,還有什麼屏障可言?
眼看秦大王已經迎向金兀,嶽鵬舉立刻在旁邊的茶肆坐下,茶博士摻了茶水,他喝一口,目隻盯著那個地方.
再說秦大王追到京城後,就徹底失去了花溶的下落,尋找數日,無異於大海撈針,但他不信,人在京城會翅而飛,分散了部眾明察暗訪.
花溶沒找到,卻無意中發現那天會過麵的一名金軍將領居住在城裡最好的“樊樓”,聽小曲,詩詞,跟本朝文人一般無二.
他並不知道此人正是金兀,隻惱恨這廝阻擋自己一程,才使得自己跟掉了花溶,因此,暗中見他外出,便悄悄追上去,想趁機結果了這廝.
金兀十分機警,早已覺到自己被人盯上,這是宋都,自己份一旦暴,不但危險重重,還有可能被抓為人質.
他邊雖然隻得三四親隨,但一個個都是挑細選的良武士,也不慌,幾步繞過繁華地段,往一河邊而去.
秦大王哪肯罷休?三幾步繞上就圍住了他,嗬嗬笑道:“兀那金賊,你好生大膽,居然敢在我京城閑逛,先吃俺一刀……”
話音未落,他揮舞大刀就沖上來.
金兀立刻揮刀迎戰,幾名屬下也在窮巷裡混戰起來.
戰得幾個回合,金兀立刻明白這糙漢力大無窮,今天自己等人是占不了便宜,吹一聲口哨,撤招就跑……
秦大王猛追上去,此時不知從哪裡沖出一群兵,擾攘一番,待秦大王回過神,金兀等已經逃得無影無蹤了.
他又追得一程,哪裡還有金兀毫人影?
驀然回頭,忽見一名年輕人橫在眼前.
這個年輕人,宇軒昂,眉目之間,依稀悉,他看得一眼,瞠目道:“嶽鵬舉,是你這個小兔崽子?”
這是從海上逃亡後,多年之間,二人第一次見麵.
嶽鵬舉淡淡道:“秦大王,我找你很多次了,今天終於麵了!”
秦大王喜出外,手就去抓他:“小兔崽子,快說,我老婆在哪裡?花溶呢?要是不說,老子今天宰了你……”
嶽鵬舉輕巧地閃開,沉聲道:“秦大王,今天不是我們算賬的時候,你可知道剛剛跟你打架的是誰?”
“老子管他是誰?老子是出來尋我老婆的……”
“此人是金國四太子金兀!”
秦大王楞了一下,那油頭麵的小子竟然是如此人?
“我今天無暇跟你算賬,一定得先找到金兀,擒獲他……”
“小兔崽子,剛剛那群軍明顯是攪和,掩護他的,他有賊遮掩,你怎麼能抓住他?”
嶽鵬舉暗贊這海盜頭子中有細,剛剛他也看出來,那群軍明顯是金兀的護兵,這些可是地道宋兵,裝扮無賴流浪漢,顯然是宋國某高派出的.
“金人圍城,幾次議和都談不下,馬上就要攻城了,秦大王,我現在無暇跟你算舊日恩怨,後會有期……”他轉就走,秦大王哪肯罷休?追上去大聲道:“花溶呢?”
“我不知道的下落.”
“小兔崽子,你怎麼會不知道?你騙誰?”
嶽鵬舉本就不理他,加快腳步飛奔而去,秦大王追趕一陣,到了一條擁的街道,嶽鵬舉往人堆裡一鉆,幾個賣糖葫蘆的過來,桿子舉得高高的,完全遮擋了他的背影.待秦大王鉆過這群人陣時,嶽鵬舉早已無影無蹤了.
秦大王這下更是確信花溶就在附近,他也看出這開封即將不保,隻想快點找到花溶立刻帶走,遠離這是非之地,亡國奴的滋味可是不好的.
再說金兀擺了秦大王等人後,一到安全地帶,軍中為首的一個人悄然走上來,低了聲音:“四太子,此地不宜久留,還是回秦大人府上吧……”
“小王理會得,秦勇,你們先撤去.”
“小人奉命保護您的安全……”
金兀從懷裡出一大錠金子遞過去:“你們先走,小王自有分寸.”
金兀出手闊綽,秦勇大喜,接過金子謝恩走了.
金兀帶領親隨們又閑逛得一陣,忽見前麵一群道士走來.本朝道教十分興旺,道士出沒京城是很平常的事,金兀本來也沒有特別留意,但再看幾眼,隻見一名道士旁邊跟著一個好生麵的男子.那人正是許才之,曾跟金兀手.
金兀記過人,雖然隻得一眼,立刻認出此人正是那天和那個神子在一起之人,低聲音講了幾句暗號,立刻分散了眾人,他親自悄悄尾隨了眾道士而去.
跟得一陣,果然見到前麵一間簡陋的茶肆,坐著一個一勁裝的“男子”——正是花溶.隻見端著茶杯,手指在白的茶盤之間,纖細修長,相應,抬起頭四看看,顧盼之間,眼波流出一極其妙的彩.
他的嚨“咕”的一聲,渾都覺得燥熱不安,真沒想到,竟然會在這裡遇上這個子.他看到許才之和這個子講了幾句話,很快,二人就起,一個往東,一個往西,分散而去.
花溶落單,簡直令他喜出外,不假思索就跟了出去.
前麵是一條非常僻靜的林蔭路,兩邊都是高大的樹木,此時已是黃昏,寒風吹得嗚嗚的,花溶走得一程,忽然到有點不安,立刻回頭,隻見自己後兩三丈遠,跟著一個男子.男子寬大袖,神態斯文,麵容卻好生悉,再看幾眼,竟然是手兩次的那名金將.
跑得幾步,金兀也加快了腳步.
忽然停下,金兀也立刻停下.
心裡又怕又急,也不知道金兀帶著多人馬,一轉念,忽然嫣然一笑.金兀此時已經距離不過一丈距離,瞧得分明,隻見這笑容如風吹桃花,雨打芭蕉,心魄一,囁嚅道:“請問姑娘芳名……”
這個蠻子居然來問自己姓名.花溶暗笑,迅速取了弓,但因距離太近,一之下立刻改變方向,橫著將弓就向他打去.
人剛剛還在微笑,下一刻就翻臉痛下辣手,金兀躲閃不及,被這一掃,重重地打在左邊肩膀上,一陣吃疼,跳開幾步,猶在發呆:“姑娘,何故怒……”
“狗金賊,你還敢混進我大宋都城?今天一定拿了你祭奠被你們殺害的千萬大宋冤魂……”
金兀立刻醒悟過來,自己和對方是勢不兩立的仇人,哈哈大笑著就避開了再次的攻擊,“是你宋朝君昏臣,生辰綱弄得天下怨聲載道,民不聊生,不滅在我大金手上,也會滅在其他國家手上……”
“無恥賊,還這麼多藉口……”
“姑娘,看你如此才貌,又何必替昏君賣命?枉大宋自稱雄兵百萬,我們揮師南下時,幾乎沒遇到什麼抵抗,全是一群飯桶,否則,怎麼會打到宋國京城?我勸你快快棄暗投明.實話告訴你吧,城破之日,這全城子將一個不保,全部淪為金國奴婢,公主王妃,概莫能外……姑娘你還是早早出城為好……”
花溶知他說的是實話,但聽他口氣如此囂張,更是怒火燒心,手上加勁,全力像他攻去,心想,今天要殺了這個金將,也算大功一件,否則,任他大搖大擺地在京城行走,不知會探聽多軍,地形等況而去……
出手淩厲,但終是子,力氣差了一籌,百步穿楊的本領又因為近距離發揮不出來,如此搏鬥,本不是金兀對手,很快就不支了.
金兀但見氣籲籲,花容失,便隻用了三功力,本不想與爭鬥,但知若是放逃了,又不知道何時才能找到人,隻談笑風生:“姑娘,你告訴我你什麼名字,我就放了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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