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你想說什麼？”姜心儀睫都在發抖，蒼白地看向程安北。

程安北抬眸，“程氏和薄氏，利益對立。如果你想去找薄珩，最好掂量掂量，自己付不付得起違約金。”

按照競業協議上金額，姜心儀如果去了程氏的對家公司，需要賠償三個億。

三個億……

就是把姜心儀賣了，也拿不出這麼多錢。

“那我可以去哪裡？”姜心儀的心都懸在了嗓子眼，不僅發抖，還在發冷。

“哪都去不了。”程安北淡漠，“你做過書，做過財務，是這兩個職位，其他公司你都進不了。”

“程安北！”姜心儀眼睛紅了，唰地站起，”你欺人太甚。“

“難道我離開程氏以後，憑藉我大學本科的文憑，找一個月薪五千的小工作都不行了嗎？”

程安北面無表：“不行。”

“你！”姜心儀氣得咬住，“你分明是在把我到死路！”

看手臂都氣得發抖，程安北卻開了口。

他手指點了點桌面，淡然，“你還有另外一條路可以選。”

“什麼？”姜心儀問。

“回程氏。”程安北鏡片下的眼睛目不轉睛地看著，“留在程氏，你可以繼續坐財務部主管，程氏的董事也不用擔心你會洩行業機。”

姜心儀卻沒有回答。

攥手，皺起眉，低頭。

好不容易才幫小紅豆劇院完了對賭協議的專案指標，離開了程氏，現在居然又要回來？

“程安北，你是在耍我玩嗎？”姜心儀怒道，“辭職申請是你親自批改的，現在你又提醒我這份競業協議的存在，是想看我朝著你搖尾乞憐嗎？”

程安北一愣，擰眉。

“我什麼時候說過，要你搖尾乞憐？”

“你就是這個意思。”姜心儀憤懣，“我告訴你，我絕對不會再回程氏，我可以答應你們不洩程氏的任何機，也可以不再從事相關的任何行業，哪怕我是去咖啡廳當一個咖啡師，去掃大街，我也會用我自己的方式賺錢。”

“而不是回來，你的掌控！”

程安北的眸逐漸冷下來。

“為了薄珩，你甚至願意放棄你的學歷，去掃大街？”

什麼為了薄珩？

姜心儀也是氣昏了頭，本就沒在意程安北的話，只氣呼呼地蓋上了合同，“我不會再回程氏了，這是我的態度。”

程安北眉尾的青筋都跳了跳。

“你說什麼？”

姜心儀和程安北對上視線，兩人誰都沒有讓步。

程安北冷笑了一聲。

“如果被我發現你和薄珩說了什麼，損失了程氏的利益，我會按照這份競業協議，起訴你。”程安北冰冷的手指點了點桌面，“三個億，一個子都不能，不然……”

不然？

姜心儀等著程安北的話。

想聽聽看，十年的誼，在程安北的眼裡，到底有什麼分量。

“不然我會把你送進監獄。”程安北說。

室一片死寂。

男人把競業協議慢條斯理地收回了資料夾，加上鎖，放到保險櫃裡。

而姜心儀幾乎是跑著離開辦公室的。

的心臟很痛。

親耳聽到程安北說要把送進監獄，姜心儀的心臟都像是被人劃了一道口子。

向來知道，程安北骨子裡是個狠戾的人。

否則做不到白手起家，不靠程家的任何資源，就建立了自己的公司程氏，站穩腳跟，還從別人手裡分食。

但是，以為程安北至不會這麼對自己。

哪怕是看在勤勤懇懇工作了十年，在他邊安分守己，任勞任怨，還陪他上床的份上，也不應該會將上絕路。

然而事實給了姜心儀一個大掌。

覺得自己的臉很疼，儘管程安北從沒有對過手，可面板火辣辣的，就像將的尊嚴丟在地上踐踏。

該清醒了。

程安北是一顆永遠捂不熱的冰，不屬於姜心儀。

這樣的男人，得不到，那便不要了。

姜心儀跌跌撞撞地衝出了程氏的大樓，把前臺小唐疑的聲音都甩在腦後。

“誒，心儀姐？你怎麼了？！”

小唐看著姜心儀慌慌張張地拉開計程車的門，絕塵而去。

五分鐘後，專屬電梯的門開啟，程安北皺著眉走出來，步伐有些著急。

“程總。”小唐鞠躬。

“人呢？”程安北擰眉問。

誰？

小唐靈一閃，“您說心儀姐嗎？心儀姐剛才已經離開了。”

程安北看著大堂外空無一人的街道，剛邁開。

“安北！”蘇甜甜從檔案室出來，小跑著來到程安北邊，“你不是說今天要帶我去挑訂婚戒指嗎？我們現在就出發吧？”

程安北收回視線。

“好。”他一笑。

夜裡七點。

姜心儀在自己家附近找了一間酒吧，酒吧半島。

走了進去，隨便找了個卡座坐下，點了杯莫吉托。

酒吧的老闆是個看上去快三十歲的男人，紋了花臂。

一見到對方的紋，姜心儀就有些愣怔。

點開手機訊息，想了想，主詢問。

【A先生，你的紋是在哪裡紋的？我最近也想紋一個，你可以給我推薦紋師嗎？】

對面的人過了很久才恢復，似乎是在忙。

【為什麼想紋？】

姜心儀已經喝得有些醉醺醺的。

一笑，回了這資訊：【因為我要開啟一段新的了！】

【……】

【不準紋。】

冰冷的三個字過螢幕發過來，姜心儀看著這訊息，仰頭喝了酒杯裡的酒。

以為A先生一貫是這麼專斷獨權的，什麼事都要管，連姜心儀紋個都不同意，太死板，結果A先生接著又發來訊息。

【這次是為了誰？你口裡的那個程安北？還是那個薄珩？】

姜心儀盯著螢幕看了很久，有點醉，眼花繚，辨認好一會兒才看清A先生都打了哪兩個名字。

於是姜心儀仗著酒膽，一吐為快：

“程安北算什麼，他才不配我給他買醉呢。”

“薄學長……他人很好的！”

牛頭不對馬的資訊，讓男人震怒：

【你在喝酒？】

【在哪裡？】

【發個定位給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