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你說的親一下?”
姜稚從袖中取出了一只木匣:“喏,這個才是彩頭。”
元策接過匣子打開,看見一枚玄的玉扳指,眼神微一閃爍。
“先前你教我箭的時候給我用過一枚玉扳指,我看那扳指上都有裂紋了,送你一個新的。”
元策與一樣在冬天出生,但他從不過生辰,因為那對他、對沈家而言都不是值得慶賀的日子。
既然如此,姜稚也不想為著滿足自己的心愿強求為他過生辰,所以也就沒在他生辰當天送他禮,想換個別的日子再送出手。
前陣子思來想去送元策什麼禮好,想起了那枚明明已經裂痕斑斑,卻被他保存至今的玉扳指,便與李答風打聽了下扳指的來歷,才知這是元策小時候好不容易才向父親討來的禮。
“以后不用跟誰討禮,我每年都會送你的。”姜稚看著他說。
元策抬起頭來看。
“怎麼了?”
元策搖頭:“只是覺得,好像等這枚扳指等了很多年。”
姜稚笑著拉過他的手,將扳指輕輕套上他的拇指。
前排有士兵悄悄扭頭來看兩人,跟邊同樣對兩人充滿好奇、已無心思觀賽的同袍竊竊私語:“我覺得,郡主‘夫人’不管怎麼樣都錯不了。”
如果棘竹當真是原本的將軍,那麼郡主自然就是他們的夫人。
如果棘竹不是原本的將軍,那也是——
流水的將軍,鐵打的夫人。
第117章 主角今生·終
除夕夜,姜稚和元策在軍營和家里各吃了一頓團年飯,散席之后一塊兒窩進瑤園的暖閣,人手一副葉子牌,對坐在羅漢榻的小茶桌兩頭消磨起守歲的。
局勢到了決勝負的關鍵時刻,姜稚正眉頭鎖地瞅著牌面,思量出哪張牌元策,余里黃茸茸一團晃過,低頭一看,虎虎仰著脖子踮著腳,一副想上榻來的模樣。
當初剛在河西安頓下來的時候,姜稚便想將虎虎從長安接來,但起先擔心長途跋涉,萬一貓在途中水土不服生病就糟了,所以便耽擱了一陣,直到李答風回姑臧才托了他順道捎上虎虎。
有包治百病的李神醫一路照顧,虎虎安然無恙地到了他們邊。
姜稚正忙于翻看自己的牌,瓣一張一合無聲算著數,百忙之中騰出一只手了元策擱在桌上的小臂。
元策心領神會,長臂往下一遞。
虎虎順著他手臂攀上來,胖墩墩一團結結實實坐上他肩頭,占據著高地俯瞰著整個牌面,等姜稚手去翻面前的葉子牌,忽然抬爪向搡去。
元策眼疾手快一把握住貓爪。
姜稚出牌到一半的手一頓,一抬頭,看見虎虎出第二只爪搡來,又被元策一手制服。
“搗什麼,皮?”元策偏頭看向虎虎。
“喵嗚——”虎虎艱難地踮起剩下兩只爪子。
姜稚看虎虎落在牌上的眼神,好像很不愿出這張牌,起手里的牌眨了眨眼問元策:“出這張是不是不了你?”
元策角一彎:“我怎麼知道,我又看不見你的牌。”
“看不見,但你會算呀。”
寒冬臘月的,姜稚不出門吹風,最近常與元策窩在家中玩博戲作樂。姜稚起先當元策不像沈元策那樣擅長玩樂,可能還不如,結果屬實是太小瞧孿生兄弟的一脈相承了,元策在博戲上一學就會,一會就,連擲骰子都掌握了心想事的訣竅,看他若不當戰神,當個賭神也可揚名天下。
姜稚沖虎虎招手:“虎虎,你來說,我出哪張?”
元策覷覷肩頭:“觀棋不語真君子,看了我的牌去當細作,這肩白給你坐了?”
虎虎兩只爪子還被元策一手掌握著,耷拉下腦袋來求饒。
“他擲骰子都能舞弊,咱們也用不著當君子,”姜稚對虎虎拍拍手,“來!”
虎虎掙開元策的手躍向姜稚。
“小沒良心的,”元策哼笑一聲,“昨日白陪它玩兒一下午。”
“你那是陪它玩兒嗎?你那就是在耍它玩兒,哪兒有逗貓逗得人家趴在地上翻白眼兒的?”
“那不是李答風說它太胖了,得清減些才能康健,也就讓它跑了幾圈,放軍中才哪兒到哪兒。”
“虎虎是我養大的,又不是你們軍貓,你得循序漸進,慢慢幫它強健。”
“知道了,”元策看了看姜稚,輕嘖一聲,“都是我祖宗。”
姜稚聽著他這意有所指的“都”字臉一熱。被元策幫著循序漸進強健的自然不是虎虎,還有在床笫之間總是力不濟的。別說,這一年下來,李答風給診脈時當真說底子比從前強了不。
“你要是心思已經不在牌上了,”元策看出的遐思,一手收攏了牌,在茶桌上敲了敲,“收拾收拾——”
“誰說的,我還要贏你呢!”姜稚抱起虎虎,拎著虎虎一只爪子讓它去點兵點將,“來,你看哪張能贏?”
虎虎看了半天牌,爪子往上一。
元策支起額角嘆了口氣。
姜稚觀察著元策的臉,手一翻就將這張打了出去。
元策笑著懶懶往后一靠,亮出了自己的底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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