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吻結束,周妄將宋昭抱起來,緩緩往外走。
宋昭陷在他懷裏,眼罩被取掉了,這時才看清眼前圍著的這些人,也是剛剛一聲不吭、嚇得半死的人。
臉前畫著油彩的小醜,還有兩個睜著眼睛一臉萌態的侏儒,一個拿著項圈的馴師……
還有很多其他人,都是馬戲團的員工。
宋昭:“……”
所以……剛剛就是被這些人嚇得魂飛魄散?還差點掉金豆豆?
無聲把頭埋進周妄口,好像要用他堅的把自己捂死,也省得麵對這尷尬到讓人腳趾扣地的一幕。
周妄安地親親額頭,漂亮的眼睛閃著寒,一一掃過眾人,掀薄冷冷道:“你們——”
“嚇我朋友做什麽?”
完全一副為小朋友出氣的家長口吻,宋昭連久別重逢的喜悅都忘了,勾了勾周妄的脖子,示意他可不可以不要這麽說。
周妄以為還在害怕,安地拍拍脊背:“別怕。”
“老公給你出氣。”
老公……
宋昭麵皮發熱,幹脆埋在他懷裏裝死。
馬戲團眾人著眼前這位冷臉帥哥,後知後覺自己剛剛嚇到人家寶貝朋友了,連忙彎腰道歉,語氣要多愧疚有多愧疚。
“實在對不起,我們剛剛在排練,然後……這位小姐就闖進來了。”
“我們沒想嚇,我們就是看長得實在好看,忍不住就湊上去了,但我們什麽都沒做!真的!”
“那個……我了一下的肩膀,太漂亮了,我想確認一下是真人嘛……對不起qaq……”
周妄:“……”
宋昭:“……”
周妄掃視著麵前低著頭的眾人,又看了看埋在自己懷裏的宋昭,開口道:“雖然如此,但……”
他還沒說完,宋昭便扯了扯他服,示意他算了,不要追究。
周妄到邊的話便轉了個彎:“這次就算了,下不為例。”
臨走之前,他又補充道:眼不錯,下次來看你們表演。”
馬戲團眾人:“!!!!”
他們齊刷刷一鞠躬:“謝謝老板!”
周妄一路抱著宋昭,回到車上也沒有鬆手。
宋昭將最近發生的事都跟他說了一遍,包括自己和那個男人的賭局。
說完以後,有些忐忑地看著周妄,嚨生發。
他肯定很難吧,畢竟這個世界上,沒有人能接自己朋友被別的男人擄走,還朝夕相近一周的時間。
雖然很清楚,自己沒有被那個男人真正欺負,但是這幾天,被強迫著,擁抱,親吻……甚至還有很久之前,還沒有和周妄在一起的時候,他們就有過不止一次之親。
雖然是害者,是被迫的,可無法辯解,因為那些事確實真真切切發生過,不是一句話就可以抹除的。
更何況,周妄對占有那麽強,平時旁的男人多看一眼他都會吃醋,而那個男人卻把擄走那麽久。
宋昭經曆的可怕,完全沒把握,也不知道周妄能不能接。
或者雖然接了,他心裏仍然會紮著一尖刺,橫亙在兩人中間,永遠也無法消弭。
宋昭自顧自想了許多,隻覺得剛剛恢複溫度的又開始變得冰涼。
極力克製著失落,從周妄手中回手,啞聲道:
“送我回家吧……我知道這件事,你可能一時半會接不了……”
話音未落,突然被捧著臉,抵在後座上狠狠親吻。
不似一開始的溫安,這個吻很重,很深,宋昭的口腔都被磨得栗,沉沉息著,對上周妄發紅的黑眸。
他說:“你以為我在乎那些嗎?”
宋昭一怔。
“那些算什麽東西,我隻在乎你。”
周妄挲著宋昭紅的角,忽然問道:“害不害怕?恨不恨我?”
“我這麽長時間都沒找到你,害你龍潭虎,每天擔驚怕,你會不會覺得我很沒用?”
宋昭語氣哽咽,忽而用力搖頭。
“不恨你,也不怪你,我知道你已經竭盡全力了,我每天……都在等你。”
聽這樣說,周妄那麽冷一個人,好像忽然就繃不住了,他偏開頭,不願意讓宋昭看到他眸底失控湧出的緒。
宋昭卻抱住他的脖子,竭力抬起頭,去親他泛紅的眼睛。
“不要自責,周妄。”
“你不知道,你是我堅持下去的勇氣,因為我知道,黃泉碧落,不管過了多久,你一定會找到我。”
“就像最開始,你排除萬難,堅定地走到我邊一樣,我從沒有懷疑過這一點。”
周妄將宋昭抱起來,讓坐在他上,他攏著的腰,額頭深深抵進頸窩,沙啞道:“不會再有下一次了。”
宋昭以為他說的是再也不會讓自己被別人帶走這件事。
回抱住他,輕輕“嗯”了一聲。
“我也不會再離開你了。”
周妄卻知道自己說的並不是這個。
他知道自己卑鄙不堪。
惡人是他,扮演騎士的也是他,他因為囚心的人而到病態的滿足,如今卻又因為的眼淚而痛不生、悔不當初。
將宋昭關起來、用另一副麵目對待的周妄每天都在強行說服自己,他這樣做是對的,隻有這樣,才能讓宋昭在絕境中徹底將“周妄”當唯一的救命稻草,從此再也不會看其他人。
那是一種行之有效的心理暗示,沒有人會在那樣的境下屏蔽這種暗示。
結果也確實如他預想的那樣,他扮演騎士,功解救了宋昭,在心裏的地位空前拔高。
可看著流淚的眼睛和脆弱的神,周妄卻突然覺得刺骨的痛和冷。
說得再冠冕堂皇,他都是隻是一個活在暗裏的卑鄙小人。
他從來不是宋昭的英雄,他是一切恐懼和折磨的源泉。
他無法想象宋昭知道真相的那一天,會對他出怎麽樣失痛恨的眼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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