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葳被帶來徹天府后,越之恒并未讓人看管,也不限制房里有什麼,只讓沉曄來帶了冷冰冰的一句話。
沉曄面無表轉述道:“大人說,小姐若是離開徹天府一步,讓他費心來抓,他就剁了牢房里那男子一手指。”
云葳知道這是越之恒能干出來的事,咬牙微笑,無怪前世就覺得此人過分:“你告訴掌司大人,我近來腳不好,不會出府。”
沉曄也沒想到,前幾天晚上,他們還在抓捕的犯人,過幾日就會為他們的夫人。
他心中嘖嘖稱奇,十分納罕。
但也不算意外,整個王城,或許沒幾個人能鎮住這位長玡山主之,真把給了什麼張大人李大人,按湛云葳的子,恐怕當天晚上,就得給這些大人收尸。
亦或者裴玉京真的回來了,這些大人也得死。
沉曄不由想起幾日前在殿中的場景。
起初,為了搶長玡仙山最好看的人靈師,王親貴胄險些不顧臉面打起來。
越之恒只聽著,一言不發。他是真的每天都很忙,不僅要誅殺邪祟,還要找仙門逆黨,偏偏這些尸位素餐的大臣,搶著要把麻煩往上攬。
快吵完了,越之恒開口:“既如此,就勞煩這位大人,抓捕仙門逆賊首領裴玉京了。”
殿大臣瞬間啞口無言,別說抓捕,誰嫌命長,敢去扛那劍仙裴玉京的劍?
三皇子倒有幾分不要命的意味。他天天惦念著那人,昨日險些被殺,今日回過神來,又不死心。
不過一只爪牙利了點的小貓,大不了他謹慎些。
他咬了咬牙,卻不期然對上玉柱之上,靈帝神息投來的盯視,只得把話咽了回去。
靈帝有大半時間在閉關,就算出現,也只是一縷神息的影子。三皇子平日敢造次,面對靈帝卻大氣不敢。
最后神息傳來靈帝的聲音:“越卿,此事由你去辦。”
沉曄看不清自家大人什麼表,只半晌后,才見越之恒朝著靈帝行了一禮,應是。
第5章 皮囊之下
都不在意,他自然也不會在意。
夜,越之恒正在繪制圖紙,方淮拎著一壺酒來訪。
“我剛從靈域結界回王城,就聽說你要親,還是陛下親自賜婚。四都在說你早就慕裴玉京的未婚妻,親自向陛下要的人,真的假的?”
越之恒筆下不停,蹙了蹙眉,頭都沒抬:“誰傳的?”
他瘋了嗎,慕裴玉京的未婚妻?
方淮一點就:“是為了引裴玉京出來?”
越之恒不語,這事眾人心知肚明,連逃走的仙門也一想就能明白,偏賭的就是裴玉京對湛云葳的誼。
愿不愿意為了湛云葳,豁出命來搶親。
方淮揚眉:“掌司大人,你是希他來,還是不來?”
越之恒收了最后一筆,冷聲道:“你很閑嗎?”
“開個玩笑嘛。”方淮見他一副冷淡的模樣,只覺無趣,湊過去看,發現越之恒畫的是改良版“世之鏡”。
旁邊麻麻全是越之恒寫的注解,譬如如何拓寬想看的范圍,如何能不被追蹤之人察覺,還計算出了準的數值,標記好了用材。
有時候方淮不得不佩服煉師,從繪圖開始,無不繁瑣、孤獨、無趣,要什麼樣的子才能忍這般日復一日的生活。
偏偏越之恒這種涼薄又狂妄的人,竟是個煉師。
方淮盯了一會兒那圖紙,想到什麼,突然開口道:“這鏡子能不能給我也做一面?”
越之恒收起圖紙,問:“渡厄城最近不太平?”
“不是。”方淮滿眼放,“這鏡子這麼好用,我平日沒事的時候,可以用來看小蝶。”
夜燕蝶是家中給他定下的未婚妻,也是一個靈師,方淮喜喜得不得了。
“方大人請便,越某累了,不方便招待。”
方淮連忙討饒:“別別別,說正事。”
他正道:“近來越來越多‘邪’的平民,悄悄前往渡厄城。”
講起這件事,方淮也覺得心煩。昔日仙門林立,還會救邪氣的平民,讓他們不至于絕。勉強維持了一個平衡。
但如今陛下雷霆手段,覆滅了仙門,導致沾上邪氣的人絕恐懼。
邪氣后,得不到及時祛除,假以時日變邪祟,只不過早晚的事。權貴有靈師救命,他們呢?他們什麼都沒有。
與其殘個幾年后被徹天府殺死,不如前往結界另一頭的渡厄城去。
渡厄城自然不是什麼好地方,那里是邪祟之城,危機四溢。可笑的是,也是世間靈氣最充足,天材地寶最多的地方。
這些平民想著,就算自己死在渡厄城,若能找到天材地寶讓同伴帶回去,父母親眷也能過上好些的日子。
這樣的景本就在越之恒的意料之中,越之恒聽罷也沒什麼反應,道:“左右是個死,也不乏是條好出路。”
就算他們不去渡厄城找死,過幾年也會死在自己手中。
方淮忍不住看了他一眼,同為百姓口中的王朝鷹犬,有時候他覺得這位掌司比自己還冷。
越家作為昔日仙門之一,竟誕出這樣一個邪戾又無的怪胎。
難怪百姓恨他就算了,越家人也不待見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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