遲書隻穿著一白的羽絨服,後麵帶著狐貍的帽子,一寒意未散,他眼窩深了一些,依舊是那種混不吝的樣子。
“紅口白牙的你可別說,有證據你就去舉報我。”遲書隨便扯了一個椅子在床腳的位置,斜靠在椅背上。
“我不是傻子,閻王爺前頭轉了一圈,什麽都想通了。”王濱周咬著牙,“你是真啊。”
遲書沒有再去反駁,見王濱周綁著石膏的了一截在床外麵,腳就是一踹,石膏差點都碎了,嚇得王濱周趕往床上爬,“哎呀,來病房殺人了,護士……”
遲書拿著被單了鞋上的泥,輕笑一聲,“什麽護士啊,我滿心誠意的跟你談諒解書的事來的。”
“誠心?你誠心要氣死我的吧。”王濱周抱著,生怕遲書再踹,然後咬牙切齒的看了一眼被弄得髒兮兮的床單,侮辱很高。
“你不是一直要見我嗎?我過來了,打算怎麽解決這件事?”遲書好似興致不高的樣子。
“怎麽解決,你馬上給我跪下磕頭,老子就簽諒解書。”王濱周滿臉得意,像是拿住遲書的把柄一樣,“那個姓朱的是你的心腹吧,你忍心讓他在牢裏多待兩年嗎?”
遲書掀了掀眼皮,似乎是有所,“跪下就可以嗎?”
“還要磕頭,我最厭惡你這種高高在上的樣子,整天像看垃圾一樣看我的眼神,你不就是有幾個臭錢嗎?”王濱周指了指地板,“來啊,就在這跪。”
律師一直站在門口,聽著這麽猖狂的話,也是咬牙切齒。
遲書站起來,一步步的往王濱周的床前走,王濱周笑的出一拍大牙,“我要拍下來,天天欣賞。”
然而遲書站在他床邊的時候,忽然手,王濱周以為他要手,嚇得差點滾下床,沒想到遲書卻隻是扯過他下的枕頭,扔在地上,然後用枕頭著鞋底隙中的泥。
“跪下?我管你簽不簽諒解書,你都不知道我的助理進去了多高興,跟著我過著牛馬的日子,每天累死累活的拿死工資,進去之後工資一樣拿,出來我給大筆獎金。”
“我不信,你誆我,不想要諒解書你過來。”王濱周已經沒有了之前的囂張。
“隨便你,我的律師答應給你的金額我幹什麽不行,反正你養好了病,出來之後沒有工作,盛聞那裏在下點狠手,等你死大街上,可比你拿著巨款去好。”
這下王濱周拎得清了,咬著牙,“好,我諒解,我簽諒解書……”
從醫院回去回到住,劇組的人又開始聚餐了,一樓熱熱鬧鬧的,前幾天回去休息的芝芝也回來了補拍一些鏡頭,老板娘甚至專門去買了一頭羊在門口宰殺了。
羊被到掛在樹杈子上,整張皮都被褪了下去,唯獨四個羊蹄子上帶著一點,厚厚的雪上被染紅了一片。
“進去一起吃吧,有烤有涮的,劇組明天要走一些人了,以後人就沒這麽全乎了。”副導演年紀大了,切了一塊羊過來,順手拍了拍遲書的肩膀,“咱們兩個也算老搭檔了,下部戲可不能找別人啊。”
遲書看著淋淋的羊,一陣反胃惡心,“以後不打算拍了,想拿的獎已經都有了,沒什麽憾的了。”
副導演手裏的羊都沒拿住,“認真的?”
“嗯。”
………………
一場洪水,毀了小半座城市,失蹤遇難的人數不斷的攀升,直到一個月之後,才停了下來。
災最嚴重的是城西那邊的,這天周末,大家都說著要弄些祭奠的東西,連餘溫都留了一束雛準備晚上送過去,聽蝶蝶說,遇難的有華裔。
餘溫這一個月來,除了隔三差五的去醫院之外,就跟著蝶蝶一起開店,在蝶蝶店鋪的旁邊開了一家花店,生意雖然不大,利潤一般,但能打發無聊的時間。
明明之前悠閑自在的,就是因為祭拜活,訂單一直上漲,連蝶蝶都關了鞋店過來給幫忙。
直到晚上,在沒有了客人,臨時工也離開了,餘溫累得坐在按椅上,蝶蝶幫清算著賬目。
“你又不缺錢,幹嘛一直這樣累死累活的。”蝶蝶無奈的歎口氣,“你的胎好不容易穩了一些,就該好好的養著,明明是富貴的命,卻這樣折騰。”
“我閑不下來,好像多休息一會就要挨打一樣,累了就不想別的了。”餘溫給自己倒了一杯溫水,“別算了,咱們去公園。”
去城西的時候是蝶蝶開的車,咬牙買了一輛奔馳,偶爾送貨的時候開,偶爾也是餘溫的司機。
“對了,我看見新聞了,好像電影拍攝完了,隻是小道消息,畢竟拍攝都是保的。”蝶蝶的車速很慢,“他該回來了吧。”
“我不知道。”餘溫看著窗外,城市已經燈火通明。
蝶蝶剛想再接著說,看著一副黯然神傷的樣子,也不好說什麽,在開往公園的路上,一直沉默不語。
公園不大,蝶蝶好不容易才找了停車位,帶著餘溫往公園裏走,路邊擺滿了蠟燭跟鮮花,還有各種絨玩,暖黃的照亮了整條路。
蝶蝶見人多,生怕有人撞到了餘溫,一直讓走在自己的後,自己牽著的手。
直到走到廣場中央,蝶蝶找了一位置,“咱們把花放在這吧。”
餘溫彎下腰,小心的將花擺上,周圍有不失去親人的家屬,嗚咽的哭聲連綿不絕,水災雖然退卻了,卻是親人一輩子的泥濘。
人群中,餘溫忽的聽見有人在的名字,“歲清……你怎麽在這?還真是湊巧啊。”
餘溫轉過頭,卻看見邢寶和正在手跟打招呼,而他的後,卻跟著一個悉的人影,男人一西裝,眉眼還是曾經的眉眼,整個人多了一鋒芒,哪怕人頭攢,他永遠都是最矚目的那個。
“盛先生怎麽會在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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