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若晨看著秦明月,坐在旁邊,歎了口氣:
“我曾經問過他,為什麽可以堅持下來,你知道他回答了什麽嗎?”
秦明月紅著眼眶看著他,愣愣地並沒有說話,顯然在等他的下一句話。
沈若晨點頭無奈又深沉地低笑了笑,語氣平靜:
“他說,有人等著他保護。”
一聽見沈若晨這句話,其實這句話很短,可是不知道為什麽,秦明月就像是心上狠狠被打了一拳一樣。
之前的所有所有,都集中在這一刻,徹底發出來。
秦明月低頭了,雙手攥了床單,眼淚不停地從蒼白俏麗的臉龐上落,最後掉落在被子上。
將病床上的被子洇了一片。
心裏不知道在想什麽。
沈若晨就那樣靜靜地陪坐著。
沈若晨抿了抿,語氣溫和地開口:
“其實我來,原本也沒有想要和你說這麽多。你還沒有恢複,陸寒時也一直強調,讓我不要告訴你。我原本也隻是想要來看看你,順便替陸寒時解釋一下方氏集團的事…”
但…看著秦明月那樣求知的眼神,什麽都不知道,但卻應該需要知道這樣的事。
秦明月雙手捧住臉,將臉上的眼淚幹淨,一邊一邊說:
“我沒有那麽脆弱,反而我還要謝謝你,是我追著你問的,這一切,如果不是你告訴我,可能我還真的傻傻地以為,以為我的陸寒時,從小生活得那樣順遂平安。”
說完一番話之後,深呼吸了一口氣,平複了心才抬頭看著沈若晨:
“謝謝你,這一切,我都會陪他一起承擔,我會讓他重新生活在下。我會…讓他重新接納。”
陸寒時不需要被接納。
秦明月的糖糖,就是這個世界最好的,他接納。
沈若晨又陪秦明月說了一會兒話。
秦明月看了看時間,看向沈若晨:
“我們家星禾寶貝快來了,你…不要避嫌?”
沈若晨本的修養和格,從來都是灑斯文,所有事都在他自己的控製之中。
他習慣提前安排好一切,有計劃絕對理智地行走每一步。
但是對於喜歡季星禾這件事,是沈若晨這麽多年沒有料到過的。
是不控製的,沈若晨自己心底清楚至極,他早就應該放下。
他沈若晨從來都不是輸不起的人。
他無奈笑了笑:
“行,那我走了。你在學校要是有什麽需要幫忙的,告訴我一聲,保證辦到。”
說完這句話之後,沈若晨也沒有停留,轉就走了。
病房門被重新關上,秦明月終於才能好好釋放緒。
星禾晚上才會來,是秦明月故意騙了沈若晨。
不知道自己裝著笑,還能裝多久。
秦明月哭著哭著,就有些累了,好像終於有些明白了,為什麽陸寒時那麽執著於糖糖和真正的陸寒時的問題。
因為,真正的陸寒時從小在那樣的生長環境下…早就很難做到像糖糖那樣自然乖巧的笑了。
孕婦本來就嗜睡,秦明月哭了那麽久,眼睛本來又酸又痛,一個人待著,竟然逐漸睡著了。
等到再醒過來的時候,睜開眼就看見了麵前的陸寒時。
秦明月強忍住難過,笑著看向他:
“回來啦?有沒有給我帶幹炒牛河?”
秦明月能猜到陸寒時去幹什麽了,但他不想讓知道,那就不知道。
陸寒時寵溺地點頭,手拿過旁邊的幹炒牛河,喂到了秦明月的邊。
秦明月咬了一口,卻發現陸寒時的神有點不太對。
手了陸寒時的頭,語氣溫:
“怎麽了糖糖?”
陸寒時的神嚴肅冰冷,周的氣場有些扭曲低沉,又好像著一絕和惶恐。
陸寒時放下了筷子,定定地看著秦明月,狹長幽暗的桃花眼,漆黑低沉:
“沈若晨來過了嗎?”
秦明月神沒有變化,如常地點了點頭,看著他笑:
“糖糖怎麽知道他來過了?這副表,難道糖糖連他的醋都吃了?”
糖糖,你這麽害怕我知道所有嗎?
這麽害怕…
陸寒時薄抿,下頜線繃,高大的影就站在秦明月的病床邊,沒有坐下,像是雕塑一樣守著。
“姐姐…他來幹什麽?”
秦明月忍住心中的酸楚,看著他,扯出笑容:
“他來送吃的唄,就送了吃的就走了。”
陸寒時聽見秦明月的這句話,好像才有些放下心來,他周的氣場和了許多。
秦明月看著陸寒時沒說話,手輕他的眼角和臉頰,抿了抿笑著:
“糖糖,我什麽時候能夠出院啊?”
陸寒時微怔了片刻,看見眼底,是他甘願徹底淪陷的,嗓音低啞:
“醫生說,觀察半個月,要是沒有異常況,就能夠出院了。”
秦明月笑著回答:
“好,到時候,我就陪糖糖去看電影好不好?”
陸寒時聽見秦明月的話,搖了搖頭:
“姐姐不喜歡,我們去看科幻吧?”
秦明月輕哼了一聲:
“我要去看糖糖喜歡的電影。還有糖糖喜歡玩的東西,喜歡吃的東西,我都要和糖糖一起去。”
說完這句話,秦明月認真地想了想,抬頭滿是期待地向陸寒時:
“我們可以去坐垂直過山車,但是我有了寶寶,就隻能在下麵看著你。可以去看糖糖喜歡的畫展,可以去吃炒米。”
這些,都是陸寒時喜歡的。
秦明月記得清清楚楚,想了想,覺得有些不夠,就看著陸寒時:
“糖糖,我記得就這麽多,你還有什麽想要做的事,或者吃的東西嗎?出院之後,我可以和你一起去,隻要你想,我都願意和你一起去驗的。”
聽見秦明月的一番話,陸寒時微怔,他知道,秦明月一向對他都很好,隻是生要麵子,所以有時候會傲一些。
陸寒時想了想,才說:
“姐姐,現在想做什麽都可以嗎?”
秦明月認真地點了點頭,心疼他心疼得不得了,自然什麽都可以:
“可以,除了分手之外。什麽都可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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