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妙蓮猛地停下腳步,回頭帶著幾分得意問道:“不是什麼?”
穗和閉了閉眼,雙手在袖中用力攥。
指甲死死掐進裡,眼淚從眼角無聲落。
“我不是裴景修的妻子,剛剛是我瞎說的。”艱難地說出這句話,覺有一隻無的大手穿的腔,生生將那顆鮮活跳的心臟從裡面扯了出來。
三年的甜,三年的恩,三年的紅袖添香,舉案齊眉,全都混合著從剝離,只留給一個空空的窟窿。
痛到不能呼吸,子搖搖墜,披散的頭髮被夜風吹起,像一個沒有魂魄的鬼。
即便這樣,宋妙蓮仍不肯放過,繼續問道:“不是妻子,是什麼?”
“妙蓮,夠了!”裴景修終於忍不住,沉著臉停了,“穗和與我雖然沒有關係,但也在我們家辛苦持了三年,你若還要辱,這親不結也罷!”
“你說什麼?”宋妙蓮簡直不敢相信裴景修會說出這樣的話,幾步走到他面前與他對視,“裴景修,你再說一遍!”
除了裴硯知之外的其他人也都很驚訝,各自瞪大眼睛看著裴景修。
天已經快黑了,裴景修的表已經看不真切,只有那雙總是含帶笑的桃花眼變得冰冷又鬱,說出的話也十分決絕:“我說你若還這般不依不饒,這親不結也罷!”
宋妙蓮登時火冒三丈,指著他的鼻子道:“裴景修,這可是你說的,你不要後悔!”
“我不後悔。”裴景修平靜道,“你走吧,我就在這裡等著明天早朝被陛下傳喚!”
“你……”宋妙蓮氣到語塞,咬牙道,“你自己區區一個從六品,丟了也無所謂,你小叔可是二品大員,你當真要害他和你一起丟嗎?”
這一次,裴景修沒有立刻回答,而是轉頭看向裴硯知。
裴硯知仍保持著負手而立的姿態,腰背直,不如山,彷彿他只是一個過路的看客。
“別吵了。”穗和突然開口,“我不過一個使丫頭,不值得主家為我大肝火,若因為我攪擾了郎君與國公小姐的好姻緣,就是我的罪孽了。”
此言一出,院子裡再次安靜下來。
大家懷著各樣的緒看向穗和,就連裴硯知都無聲地住了腕上的沉香佛珠。
宋妙蓮笑起來,一改方才的氣憤,挑眉道:“我沒聽清,你再說一遍。”
“我不是裴景修的妻子,我只是他救回來的孤,在府裡當了三年的使丫頭。”
穗和這一次說得十分流利,沒有半分猶豫。
這明明是閻氏母子三人最想看到的結果,可不知為何,母子三人的臉都火辣辣地燒了起來。
宋妙蓮很滿意,手挽住了裴景修的胳膊:“既然這丫頭親口承認自己胡說,此事便就此作罷,以後我不會再追究,你也不要再生氣了。”
裴景修沒理,默默地想要出手。
閻氏忙道:“景修,眼下天已晚,既然事已經說開,你就快些送宋小姐回府吧,你方才態度很不好,路上好生給宋小姐賠個不是。”
說著不等裴景修開口,便強行推著他往院門口走去。
裴景修不肯走,轉頭看向穗和:“穗和,我有話和你說。”
“穗和就在這裡,又不會跑掉,有話回來再說。”閻氏制止了他,是將他和宋妙蓮推出了院子。
天已經黑得看不清人臉,裴景修再回頭看穗和時,只能看到一個模糊的影子。
他心裡很慌,很想回去同穗和說幾句話,奈何閻氏和宋妙蓮一人一邊挽著他,本不給他回去的機會。
無奈之下,他只好決定回來再去見穗和。
穗和方才說的那些話,肯定不是出於真心。
肯定是被宋妙蓮急了才賭氣說的。
那麼他,怎麼捨得真的和他斷絕關係。
回來後,他要好好哄一鬨,向來聽話,心腸又,好好哄一鬨就能哄好的。
閻氏看著裴景修和宋妙蓮走遠,這才鬆了一口氣,轉回到院子,著額頭的冷汗和裴硯知說道:“景修這孩子,剛剛真是犯了失心瘋,差點沒把我嚇出個好歹。”
裴硯知靜靜站著,沒有接的話。
閻氏有點尷尬,吩咐雀兒去點燈籠,又向裴硯知解釋道:“硯知,你別聽雀兒那丫頭胡說八道,我說賣穗和,只是為了穩住宋小姐,不是真的要賣。”
裴硯知終於開口,清冷的聲音如水一般在夜中流淌:“大嫂不必解釋,此事與我無關,我是來給你送銀子的。”
“啊,這……”閻氏喜出外,激道,“原來是為這事,這怎麼好意思,還勞煩你親自送來,硯知,嫂子替景修和你大哥謝謝你。”
裴硯知聽又提起大哥,眉頭不自覺皺起,手從懷裡掏出銀票遞過去。
閻氏忙雙手去接,裴硯知卻又將手收回:“大嫂別急,我還有個條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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