訂婚宴那天是個晴朗的冬日,因為之前什麼事都沒過問,直到當天沈知意才發現訂婚宴設在了南園。
和裴彧真正意義上重逢的那個地方。
在這裡留下的回憶不夠好,然而就連這一點,也即將要被新的回憶覆蓋。
室暖氣很足,沈知意了厚重的外套,在大廳裡看到已經來了的秦瀟然和王霏霏,小董也在,正在吃自助的甜品。
“這條子……”秦瀟然一看見就笑了,“我說我怎麼沒聽到要外售的訊息,原來是讓裴彧哥給定了。”
沈知意低頭看看自己,“他沒跟我說過,我還以為是管家挑的。”
“穿到你上的東西,”秦瀟然朝眼,笑得別有深意,“他怎麼可能讓別人經手。”
故意調侃,沈知意不好意思地笑了笑,轉移話題,“你的婚禮準備得怎麼樣了?”
秦瀟然的婚禮就在幾天後。
“都差不多了,”秦瀟然對自己的婚禮不太上心,畢竟事事都有那個難纏的婆婆把關,更好奇沈知意的,“我聽秦放說,你們的婚禮要設在華庭?”
華庭自從裴彧接手後就基本沒接待過外客,連秦放也是偶爾才去一趟,這次要在那裡舉辦婚禮實在出人意料。
“嗯,”沈知意點頭,“裴彧安排的。”
全程什麼也沒過問,連現在準備到哪一步了都不太清楚。
正說著,裴彧過來了,邊還跟著秦放和傅頌之。
看到他,沈知意彎了彎眼睛。
兩人的訂婚宴沒有請任何一位長輩,來的都是關係比較親近的朋友,流程也簡單,省去了和雙方父母相關的部分。
在秦書的主持下,兩人簽了訂婚書,筆剛放下,秦放就嚷嚷著要敬酒,把裴彧拽到了他們那桌。
沈知意則被秦瀟然拉過去選結婚禮。
“我實在不知道送你們什麼好了,”秦瀟然為訂婚禮費了好多心思,再去選結婚禮就有些沒有頭緒,“不如直接送你張卡吧?”
沈知意被逗笑了,“這麼直接嗎?”
“隨便選選就好,”心思在裴彧上,看他微勾著,對遞來的酒來者不拒,就知道他今天心很好,恐怕會醉得不輕。
事實也確實是這樣,一群年輕人鬧騰到晚上,等散場時裴彧已經眼神迷濛,看起來不太清醒了。
他坐在沙發上休息,沈知意過去了他被酒意醺紅的臉,“還能認出我是誰嗎?”
裴彧微微起眼皮,漆黑的眸子看著,像是要看進眼底,他攥住沈知意的手,到的戒指,淡笑了聲,“我太太。”
所有儀式對他們來說都只是個流程,在沈知意點頭,願意戴上戒指的那一刻,就為了裴彧的妻子,在其他人眼中也都是如此。
沈知意抿出一點笑意,“看來還沒有醉得太厲害。”
“裴彧,”蹲下來,襬鋪到地毯上,眼神地看著他,輕聲問,“我看到你的聘禮了,怎麼給我那麼多東西?”
也是不久前才知道之前被他哄著簽署的檔案是什麼,別人給房給車,他倒是獨特,給份。
“不多,”裴彧確實是醉了,不太能集中注意力去聽的話,他的目落在上,低頭吻住,“還怕不夠。”
他對沈知意的心從來都沒有變過,哪怕在一起了,結婚了,他也仍是最初那個想要把很多東西捧到面前,來討歡心的裴彧。
沈知意並不看重這些,但知道裴彧的太多太滿,需要過這樣的方式來讓窺見一星半點,便不拒絕,只給裴彧想要的回報。
“夠的,”看著裴彧的眼睛,“很夠了,裴彧。”
裴彧問,“我嗎?”
“,”沈知意對這樣的問題總是不厭其煩,“你這麼好,我沒理由不你。”
或許對裴彧的遠比不上他對自己的,但沈知意的也是很真誠很長久的,並不比誰廉價淺薄,所以被著的裴彧也並不比誰差。
沈知意專注地看一個人時,眸總是顯得很和,很溫暖,被這麼看著,哪怕裴彧總在妄自菲薄,也不得不承認,他確實是被著的。
他微垂眸,將抱進懷裡,用一種很平直的語氣跟告狀,“秦放說我太心急,把時間安排得這麼,像是怕你後悔。”
從求婚、訂婚,再到結婚,隔了不到兩個月,很有人會這樣安排,但其實算不上迫,因為很多東西裴彧都已經提前準備好了,不過是缺一個儀式。
“他開玩笑的,”沈知意坐在他懷裡,抓了抓他後頸那裡的短髮,“不止是你心急,我也希儘快辦,我們早就該走到這一步了。”
心想小秦總被外派出去果然是有原因的,說話可真會人肋,再多刺激兩句,裴彧要難死了。
“嗯,”裴彧顯然對的話很滿意,不再糾結於秦放那些七八糟的言論,重複道,“早就該辦了。”
他若是幸運些,不至於在二十八歲這年才娶到。
陪裴彧坐著醒了會兒酒,由秦書開車送兩人回華庭。
路程漫長,裴彧在酒的作用下睡著了,枕著沈知意的,手環抱著的腰,連睡著都不願意放開。
秦書目不斜視,卻還是在不經意間過後視鏡看到了後座的場景——沈知意低著眉眼,在捋裴彧的髮。
即使什麼話都沒說,也能讓人察覺到對懷裡人的意。
秦書忽然回想起上一次來南園的場景,想起裴彧將沈知意帶出來時的神,那時沈知意還頂著一個“霍恆友”的份,裴彧橫一腳,他百思不得其解,不懂沈知意有什麼好,能得裴彧的青睞。
現在看來,他從一開始就想錯了,沈知意不需要有哪裡好,因為裴彧,的不是的容貌、段,的是彎著的眉眼,投來的目,一顰一笑都是裴彧的理由。
反之亦然,沈知意裴彧,的是最真實赤的那個裴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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