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知意坐在裴彧上,被他用手圈著腰,放在桌邊的電腦螢幕已經暗了下去,他沒有管。
稍微猶豫一下,攀在他耳邊問,“那你查我以前的事了嗎?小時候的事。”
還沒進娛樂圈,還和霍恆一起待在山村裡的時候。
圈在腰間的手不自覺地了,這是裴彧不想提及的事。
他當然查過,仔仔細細地查過,查這些的時候還在國外,還擔著一個霍恆友的名頭,他自己都不知道查這些做什麼。
“嗯。”
他輕應了聲,沒有要繼續往下說的意思。
沈知意靠在他肩頭,因為很對別人說起這些,開口時不大自在,聲音很小,“我小時候過得不好。”
從來都不對別人提起小時候的事,就連跟霍恆都極提起,久而久之,都覺得那些記憶已經變得模糊了。
“霍恆幫了我很多,他家的況跟我家差不多,所以總互相幫助,我爸有一次打我打得特別狠,我都以為我會被他打死,但是霍恆救了我。”
沈知意說起這些並不是懷念過去,只是想借這個機會認認真真跟裴彧解釋一遍,對霍恆的中愧疚激要佔據大部分,後來幾次剖析心,發覺自己對霍恆的信任幾乎都來源於小時候的經歷,到後來,自己都無法確認對霍恆的喜歡到底是真是假。
裴彧有時會提到霍恆,雖然表現得不太明顯,那醋勁兒是不作假的,沈知意不想他一直在意這個,所以才提到霍恆。
仰頭親親裴彧側臉,很認真地說,“我覺得我對他的,大多都是激。”
所以在意識到自己其實並不欠他什麼後,沈知意才得如此果決。
裴彧微微失神,從沈知意的話中捕捉到不太對勁兒的地方,“他救了你?”
“嗯,”沈知意以為他只是好奇這件事,便回憶著往事,把自己記憶的部分告訴了他,“那次我爸喝了很多酒,問我要錢,我不給他就打我,後來還拿刀威脅我,我當時撞到頭了,很暈,躲不開他的刀。”
聲音漸低,“我以為我會死,但醒來後已經在醫院了,霍恆渾是站在我旁邊,他幫我擋了那一刀。”
後來出院時霍恆的腹部還纏著厚厚的紗布,養了一個月,他才說傷口癒合了。
這是救命之恩,沈知意從此以後就把霍恆當作唯一值得信任的人。
裴彧眉眼有些沉鬱之,“你確定他傷了?”
從的這些話裡,裴彧基本可以確定是哪件事,前半部分和他的記憶是一樣的,但當時霍恆是從他手中接過的沈知意,他不可能傷。
沈知意抬起頭,“什麼意思?”
“沒什麼,”裴彧垂眼,見似有不安,安道,“只是問問。”
“是傷了啊,”沈知意越說越茫然,“雖然我沒有看到傷口,但他有什麼理由要騙我?”
“而且,”皺下眉,“我昏迷之前確實有看到有人站到我面前擋了那一刀,不是霍恆,還能是誰呢?”
理由如此充分,可莫名的,沈知意覺得自己似乎忽略了什麼。
“嗯,”裴彧不想再想這件事,也不想追究霍恆故意瞞的事,“別想了。”
他轉移話題,“你不是好奇我那晚為什麼會出現在南園嗎?”
就是出事那晚。
沈知意果然被吸引了注意力,一直很好奇這一點,“為什麼?”
當時不告訴,因為源頭要追溯到兩人年期見的那一面,那是裴彧難以啟齒的事,現在願意說,則是因為裴彧決定永遠瞞下去。
不需要知道裴彧究竟多年,那是他自己的事。
“為了等你,”他回憶著當時自己的心境,微微笑了下,“那時剛回國不久,聽說南園那場晚宴邀請的藝人名單裡有霍恆,想你或許也會去,就臨時改道去了一趟。”
其實沒想太多,甚至沒想到要跟見面,如果看到站在霍恆邊,他很難不生出想要將人搶過來的齷齪心思,所以獨自找了個房間待著,只要想到有可能就在不遠,他躁已久的緒就能得到些許緩和。
沈知意聽得發怔,“可是……在那之前,你不是隻見了我一面嗎?”
才見一面,就對有如此深的心思嗎?
“誰說只見了你一面?”裴彧淡笑,卻並不解釋清楚,那些都是他要永遠瞞下去的事,“見過你多次,只是你不知道。”
他聲音低沉,輕緩,“我對你一見鍾,信嗎?”
用這個詞來形容也沒錯,不過裴彧十幾歲時並沒有意識到這一點,他只是想把沈知意帶走,不想看吃苦,看傷落淚,那是他第一次覺得如果自己不是裴家的孩子,沈知意就能夠一直待在他邊。
被迫放棄後的很長一段時間裡,裴彧想得最多的,不是自己沒有自由被迫屈服父威的恥辱,而是沈知意將會繼續遭遇什麼,有沒有傷,有沒有流淚……有沒有想到曾對做出諾言卻失信的自己。
他慶幸自己被忘。
一見鍾……沈知意心跳怦怦,有些不敢相信,裴彧的“”來得那樣輕易,卻又誠摯,如果兩人剛相識那會兒,他這麼告訴,肯定是不信的,只會覺得這人花言巧語,是場高手。
可這事就是不講道理。
裴彧看發怔,額頭抵著的,鼻尖相,話裡有淺淺笑意,“信不信我?”
沈知意是信的,知道裴彧不會拿這樣的事開玩笑,但不好意思承認,偏過頭去,故意說,“拿來哄我開心的話,我不信。”
裴彧低笑了聲,也不穿,“那你被哄開心了嗎?”
當然被哄得很開心,沈知意不說,從他懷裡離開,假裝看了看時間,“我要去做妝造了。”
晚上還要走紅毯。
裴彧勾了角,不讓走,“留我獨守空房?”
好不容易空出來的閒暇時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