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大小姐的生日宴派頭不同尋常,要熱鬧,來賓就一個接一個,除了被邀請的那些,還有人擅自帶上了自己的朋友,大小姐單純好說話,不會計較這些。
宴會要到天黑才開始,但場子已經熱鬧起來,悠揚的鋼琴曲作為伴奏,大家不停地和人攀談,秦放作為大小姐欽點的“負責人”,也不得不早早面。
傅頌之來得稍晚些,端了杯香檳過來,第一句話便是問裴彧,“裴哥兒還沒到?”
“還沒呢,”秦放晃晃手機,“快了。”
眾人不約而同地噤了聲,有些納悶,這兩人口中的“裴哥兒”是誰不言而喻,秦小姐面子真是大,私人的生日宴都能請得裴彧。
旁邊,一個口彆著玫瑰的男人湊上來,驚奇地問,“裴哥兒也來?”
秦放瞥他一眼,臉,是萬客電子家的小兒子,二世祖一個,他淡笑了下,眼神卻輕蔑,“裴哥兒也是你的?”
男人被看得一愣,心裡發慌,旁好友趕打圓場,為他求,“秦別介意,他喝醉了胡說八道呢,說話沒譜兒。”
秦放又笑了下,很寬容的樣子,“秦也不是你能的,小秦總吧。”
男人連連點頭,表垮了,來之前家裡大人他們機靈點多刷刷臉,這下確實是刷臉了,只不過是反效果。
不屑跟他們扯皮,秦放低頭看手機,默默倒數幾個數,收了手機揚眉一笑,喊上傅頌之,“走,咱裴哥兒到了。”
宴會大廳從進門的雕花廊柱起就鋪滿各玫瑰,應當是一早空運來的,花瓣新鮮漂亮,門口的禮盒更是堆牆,對他們這些人來說,哪怕只是個生日宴也分親疏遠近,不的朋友送禮是進不了秦小姐的眼的,只能在這兒充當擺設。
大廳地毯鋪得厚,沈知意沒踩穩,鞋跟晃了晃,裴彧察覺到了,扶站穩,“傷著沒?”
兩人剛好站在進廳口的位置,頗引人注目,哪怕是沈知意這樣對別人注視已經習以為常的人也覺得不自在,搖搖頭,髮尾隨著作晃了晃,“沒。”
“裴哥兒!”
時間掐得極準,這邊裴彧剛進場,秦放就迎過來了,他只喊了傅頌之一個,後卻是不明顯地綴了十幾個人,都是為裴彧來的,怕怠慢,但這會兒剛見到人就愣住了,又驚又疑。
裴彧居然帶了伴?
有眼神好的,認出了沈知意,心下驚奇的同時又暗暗瞭然。
原來前陣子傳出來的訊息是真的,原來那個小兒就是沈知意,不過能把人帶到這種場合來,足以見裴彧的態度。
不在乎其他人怎麼想,裴彧淡淡頷首,算是跟這倆兄弟打招呼,不經意地說了句,“地毯太厚。”
“厚嗎?”秦放低頭看了眼,沒多想,隨口道,“我讓人撤了。”
他笑瞇瞇地給沈知意遞了杯果,“又見面了,沈小姐,今天沒行程?”
“沒,”沈知意接過杯子,也跟這倆人打了招呼。
一行人走進大廳,來往眾人皆側目,不敢打擾,秦放在前面帶路,邊走邊說,“包廂備好了,嫌這邊吵就去包廂坐會兒,等我妹切蛋糕再出來捧個場就行,那丫頭見不著人肯定要說我騙。”
因是秦小姐的生日宴,參加的都是年輕人,多數有家族往來,有幾個跟秦放也頗,包廂裡便已經坐了幾個人,見裴彧進來都起打招呼,這幾人的份就又特殊些,不算親近也不算疏遠,沈知意留意到他們對裴彧的稱呼是“裴”。
大概是兒時玩伴。
裴彧點頭,在幾人留出來的空位坐下,掃了眼桌面的撲克牌,“捉黑A?”
這是他們常玩的玩法,傅頌之笑了下,“你們誰贏了?”
有人舉手,笑嘻嘻地炫耀了手腕上一塊贏來的表,“裴要玩嗎?”
“那要看你們的賭注有什麼。”
沒這位看得上的,自然懶得玩。
在座都是人,腦子活泛,贏手錶的那位把手機照片找出來,“無暇祖母綠,20克拉,我剛拍的,裴有興趣嗎?”
問的是裴彧,眼神卻看向沈知意,似乎是在猜有沒有興趣,可惜沈知意低著頭,看不出什麼表。
他大手筆,其他人也不能認輸,紛紛展示賭注,多是珠寶一類,不知道的還以為是沈知意要跟他們玩。
一杯果已經見底,沈知意剝了顆糖,聽到裴彧問,“玩不玩?”
眨下眼,“我嗎?我不玩了,我沒玩過,怕輸。”
他們玩得簡單,賭注價值卻驚人,可沒東西能輸。
猜到顧忌什麼,裴彧勾輕笑,“你儘管玩,輸了歸我。”
那可不行。
沈知意仰臉看他,“我還是喜歡贏,你來吧。”
“覺得我能贏?”
裴彧把桌上的撲克牌拿過來,又問,“待著不無聊?”
“還好,看你們玩就行,”沈知意咬著糖,說話略有一點含糊,對自己沒信心,卻莫名信任他,小聲說,“我覺得你能贏。”
裴彧這下是真笑了,挑了挑眉,“贏了歸你。”
他倆旁若無人地說著話,周圍幾人都看在眼裡,裴彧的言行舉止無一不表明他對邊這位伴的縱容,總算有了個借花獻佛的機會,自是殷勤。
這遊戲贏即是輸,輸即是贏。
幾人玩牌,沈知意坐在旁邊圍觀,兩個黑A全在裴彧手裡,這局遊戲便了三對一,沈知意對規則不是很懂,裴彧邊玩邊跟解釋,好像也不怕暴自己的牌,惹得同在局中的傅頌之無奈失笑,“這要是都能輸也太丟人。”
丟不丟人的,沒影響到裴彧,他手裡的牌越來越,最後一張輕飄飄撂下,拿了“頭皇”,其餘三人都被捉,全輸了。
傅頌之撂牌,氣笑了,“這也能輸?”
“別賴賬,賭注都送到華庭去。”
沈知意還在琢磨這個沒接過的玩法,裴彧不再搭理旁人,把撲克牌攤開給細講,“玩一局?”
有點心,但沈知意有要求,“那我們不下賭注。”
裴彧淡笑,“不行。”
他連賭注是什麼都想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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