皮製作的信紙上,有些字跡已模糊,那是因為被淚痕浸染過。
“闌兒,為娘在寫下這封信的時候,也想過你這一生都見不到此信……”
“為娘希你能看到,也希你看不到。”
“他們來了,母親不能再寫下去了。他們就在外麵,要帶我回雲州了。”
信上容,到此戛然而止。
看了看手中泛黃的信紙,又看了看坐在對麵的三長老寧華山。
寧闌有些困。
寫這封信的人,是誰?
難道是自己的母親?
可若是母親所寫,又為什麽要寫下這樣的一封信?
還有,這張皮信紙看上去明顯年代久遠,存在時間至在十年以上。而自己的母親雲氏,是一年前才去世……
如果不是母親所寫,那三長老又為什麽鄭重地將此信給自己觀看?
帶著疑,寧闌出聲道:“三長老,這封信是?”
寧華山直接道:“這封信,是你母親雲潔所留。我,已保存此信足足十六年時間。”
聞言,寧闌心頭猛然一。
寧華山一聲長歎,繼續道:“十六年前,你在寧家府邸出世。而你尚未滿月時,從雲州來了一群人。這些人,正是來自雲家,他們要帶你母親回到雲家。”
“你父親雖已是寧家族長,但卻無力阻止。江北城寧家,無法與雲州雲家抗衡。而且,當時家族,有部分高層並不支持你父親寧東河。你父親為了你,隻能忍下這份屈辱。”
“雲家人,強行帶走了你母親,不容分,不容辯解,不留任何餘地。”
“你母親也想過帶你一起走,但雲家人隻了一句話:那孩子要麽待在江北城,要麽死!”
十六年前發生的事,寧華山仍然曆曆在目。
聽到這些話,寧闌軀輕輕抖起來。
其實,為了照顧寧闌的,寧華山並未出寧家來人的原話。
雲家來人當時對雲潔的原話是:這個雜種,要麽死,要麽你當他從未存在過!
寧闌深吸一口氣,定了定心神。
三長老所的話,給他的衝擊太大了。
他緩緩道:“三長老,雲家來人既然帶走了母親,那母親又是怎麽回到江北城的?”
寧華山搖了搖頭:“你母親十六年前離開江北城後,再沒有能回來過。這些年,我倒是打探過消息,但沒有得到有用的信息。”
寧闌眼睛頓時瞪圓。
十六年前母親被雲家人帶走,並未回過江北城,那一年前,在寧家患病而逝的,又是誰?
仿佛是知道寧闌心中的疑,寧華山繼續道:“你母親是我江北城寧家族長的妻子,被雲家人強行帶走,消息傳出去,定會引起軒然大波。寧家在江北城,將為笑柄,甚至無法立足。”
“所以,沒有辦法之下,隻能尋一個與你母親相貌相似的子,李代桃僵。將你養大的人,便是你生母的替。而這個人,也是我親自尋來的。”
“這件事,隻有極數人知曉。即便是在寧家,也隻有族長和幾位長老知道。”
族長之妻,被人強行從家族帶走。於寧家而言,這件事自然是無比屈辱,若傳出去,家族麵盡失。
也難怪,寧家眾人會如此仇恨雲州雲家。
不過,寧家與雲家的仇怨可延到數百年前。兩家的恩怨由來,顯然不是因為十六年前的這件事。
這個時候,寧闌已是思緒混,腦海裏猶如一團麻。
養育了自己十六年的雲氏,竟不是自己的生母?自己的生母,十六年前就被雲家人帶走了?
生母雲潔,可能還活著?現在可能就在雲州雲家之?
當知道這些信息後,寧闌已漸漸地,能夠在一定程度上,到生母寫下那封信時所承的巨大痛苦。
信紙上的淚痕,就是最好的證明。
他甚至能夠想象,生母當時的心有多麽的絕和無力。
為一個母親,怎麽會舍得放下尚未滿月的孩子?
停頓片刻,寧華山再次出聲:“你母親將這封信給我的時候代過,如果你能踏先之境,就將信轉給你。如果你不能踏先之境,這封信便由我來永遠保存,直到死亡到來。”
“你現在雖然還不是先之境,但已有先戰力,還擊敗了六環星魂才武者朱從龍。所以,我覺得此時將信給你,不算違背對你母親的承諾。”
寧闌的臉上,浮現猙獰之。
他雙拳握。
全,漸漸沸騰。
一滔怒火,灼燒著心房。
他的目中,眼神極度冰冷,瞳孔深,殺意縈繞。
他看著三長老,道:“我父親七年前離開江北城,在外突然死。其中,是不是也有不為人知的?”
寧闌所指的,自然是雲家。
他此時在懷疑,是雲家人暗中對父親寧東河出手,殺死了父親。
寧華山卻搖了搖頭道:“你父親如何死的,我也不是很清楚。不過,應該不是雲家出手。以雲家的實力,本就不需要怕江北城寧家報複。他們,也沒必要殺你父親。如果他們想,十六年前就能手,整個江北城無人有能力阻止,連城主也不行。他們之中,有觀星境強者!”
寧闌目中殺意微退。
接著,他又問道:“三長老,我生母現在還可能活著嗎?”
十六年前,雲家來人隻是帶走了母親雲潔,並不是當場殺死。
將雲潔帶回雲州雲家後,就算有族規懲,大概率也不會直接死。
所以,他的生母,如今確實有可能還活著。
寧華山點頭:“確實有這種可能,如果還活著,應該就被囚在雲家。要不然這麽多年,你母親若在世,肯定會回江北城找你。”
突然他麵一凝,肅穆沉聲道:“寧闌,你可不能去雲州雲家。就算你是頂學府弟子,他們也不會太在意。如果你上門,他們定會毫不猶豫誅殺你。雲家所在的雲州,雖不如嶺南郡城強大,但相差也不大。關鍵一點,雲州並不歸屬嶺南郡聖殿管轄。而雲家,為雲州地域最強大的一勢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