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師傅看這個狀態,有點擔心,懊悔剛剛下車自己居然沒跟上去,這要是出點什麼事傅總還不得要他老命。
“剛剛出什麼事了嗎?”他問。
“沒有,好的……”季凡靈說,“不好意思陳師傅,耽誤你晚上回家了。”
陳師傅松了口氣:“害,沒有的事,我就是干這個的嘛,你就算是個滴滴人家也得等您不是”
孩沒有應聲。
靠在后座的座位上,焦慮地把手腕上的珠串盤了一圈又一圈。
當時江柏星表白完,季凡靈覺臺球桿一棒子敲在了自己的頭上。
孩在秋夜的寒風里,僵了半天,張了張,只蹙眉,發出一個遲鈍的單音:“啊”
怎麼會
江柏星怎麼會喜歡?!
雖然理智知道江柏星早已不是小孩,可對江柏星的印象一直停留在他上完廁所還要蹲著喊媽的年紀。
江姨應該不知道吧?
江姨如果知道,指定得兩眼一黑,江姨好心好意約去家里吃飯,結果把他兒子在高三這麼關鍵的時候帶跑偏了。
真該死啊。
年后知后覺,臉紅得像是要滴:“我沒有別的意思,就是想告訴姐姐,姐姐不回答我也沒關系的,我我我……那我走了”
卡了兩秒,孩看向旁邊,艱難道:“……也行。”
江柏星終于忍不了這種死一樣的尷尬,他頭一次沒有目送季凡靈離開,先一步轉,背著書包狂奔而逃。
……
第三天,季凡靈徹底不知道該怎麼面對江柏星。
換做從前,會果斷地翹一天的課,去網吧打發時間,但現在一翹課,陳俊就會發現,陳俊一發現,就會給傅應呈打電話。
也可以選擇裝病,但是很難逃過從事醫療的傅應呈,季凡靈敢打賭,前一秒說自己難,傅應呈后一秒就會把送去醫院全套檢查。
……條條大路都被傅應呈堵死了。
課間的時候,季凡靈眼看著江柏星往自己這邊走過來,心煩意,抓起桌子上的試卷就去了陳俊辦公室。
陳俊還是頭一次看到不請自來,表一瞬嚴肅:“出事了”
季凡靈把卷子攤在他面前:“沒事,我就是想問問……”
陳俊驚訝地睜大了眼:“你居然來問我題了?”
季凡靈垮了臉:“不能”
“能能能。”陳俊忙不迭把旁邊桌的椅子給搬了過來,“坐坐坐。”
他了手,忍不住暗自思忖,不知道傅應呈給灌了什麼迷魂湯,竟然能主學習。
陳俊坐下來給講了一會,突然想起昨晚班群里的消息,瞥了眼周圍,低聲音道:“對了,你沒登qq不知道,最近班上同學都說十周年要聚聚。”
季凡靈算了下,發現還真畢業十周年了,淡淡道:“我又不能去。”
“知道你不去,你問問傅神去不去,”
陳俊八卦基因又覺醒了:“你不知道,大家都是沖著他去的,夏天的時候他們看新聞說傅應呈不在國,都嚷嚷忙要推遲,最近不知道打哪聽說傅應呈一直在北宛,又說年前要聚聚。”
季凡靈:“你有他微信,你為什麼不問”
“那跟你能一樣嗎傅應呈明顯對你不一樣啊。”陳俊眼睛發。
“那都是……”季凡靈微妙地到尖發,頓了頓,“有原因的。”
上次當著傅應呈的面沒敢問,這次陳俊終于按耐不住:“你倆該不會在談吧”
季凡靈立刻反駁:“我跟他你瘋了吧。”
“為什麼不可能”
季凡靈愣了下,竟也說不出來為什麼。
“傅神還不好他英俊瀟灑,年輕有為,哦,他還專一。”陳俊說。
“他專一都讓你知道了?”
“是真的,當年我們一起搞理競賽的八班生,你知道嗎本就不喜歡理,為了見傅應呈才來的,每次競賽課都坐他旁邊,我們整個競賽班都知道。”
季凡靈一點也不知道這事,下意識追問:“然后呢?”
“被拒了,哭了一整天,”陳俊比了個手勢,“不知道傅神說了什麼傷了的心,都不跟他做同桌了。”
“……”
季凡靈扯了扯角,“把喜歡自己的人搞哭是什麼好的品質嗎”
“你跟傅應呈不一樣,”
陳俊說:“你會在乎喜歡你的人,傅神只在乎他喜歡的人。他不喜歡的人,就是死他家門口,他都不會多看一眼。”
季凡靈明顯怔愣了一下。
陳俊的話輕而易舉地將時間線往前推去,挑起很多細碎的瞬間。
傅應呈將滿酒味的強地拎出合租房,傅應呈拉著的手腕按下門鎖的指紋,傅應呈側站在單元門前問去不去他家……
還有最早的那一幕。
無家可歸,無可去,打不通任何一個電話,蹲在小超市的門口,像是被全世界忘。
昏暗的天里。
男人按下車窗,眸深暗,隔著淅淅瀝瀝的雨幕,喊“季凡靈”。
“但是,”陳俊一個話鋒急轉,“你別在畢業前談啊,最近學校抓早抓得,而且高三這麼關鍵的時候哪能搞這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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