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詞不大意道:「用不著,你這有巾子麼,借我頭髮就好。」
謝芫兒便在箱籠里找了一條巾子給他。
他拿上手時不由放到鼻子前聞了聞。
謝芫兒道:「怎麼?」
江詞道:「沒怎麼,跟你上一個味兒,還香。」
謝芫兒:「……」
他只是實話實說,毫沒有覺得這話有什麼不妥。
謝芫兒看他隨意地胡著頭髮,忽道:「有危險的時候,你總覺得危險離你很遠,所以你便從不畏懼是麼?就連躲也不屑於躲。」
江詞回頭正想理直氣壯地跟掰扯歪理,可一看謝芫兒神,忽然想起方才在佛殿上那生氣的樣子,便道:「你是說剛剛打雷閃電的事麼,也不是不畏懼,是它們真的離我很遠。不是我不躲,是它們真的劈不著我。」
謝芫兒問道:「真劈著你的時候,你還躲得了嗎?你能跑得比閃電還快嗎?」
江詞靜默了一會兒,道:「那確實沒有。」他又問,「你因為這個在生我氣?」
謝芫兒道:「阿彌陀佛,我不生氣。」
江詞湊近,細細地看,道:「可我覺得你就是在生氣。」
不等謝芫兒說什麼,他又哄著道:「別生氣,我改,我改行不行?」
謝芫兒眼神了,聽他認真地道:「下次你我下來我肯定下來,你我躲我肯定躲,你別生氣。」
謝芫兒道:「我不你你便不知道了麼?」
江詞道:「那有時候我顧不上或是忘了,你總得提醒我。但只要你提醒我,我肯定聽。」
這大雨大概持續了一個時辰,雨勢方才漸漸小了。
花枝和鍾嬤嬤這才能夠去齋堂那邊拿晚上的齋飯來。
江詞和謝芫兒在禪房裏用了齋,到該就寢休息的時候,江詞便出門到隔壁房間去。
花枝還有些失,道:「大公子這就走了啊?」
江詞道:「走什麼走,我就在隔壁,有什麼事我。」
可他回到隔壁冷清的禪房,一下就不是那個覺了,他心裏還總惦記著謝芫兒放不下。
他倒想去謝芫兒那裏,但低頭一看自己上借的是隨從護衛的服,平時他不介意,可要是去挨著謝芫兒他就很介意。
這樣不就等於間接地讓隨從挨著自己媳婦兒了嗎。
他不可能讓任何男人挨著他媳婦兒。
可剛一洗漱完,江詞就又聽到外邊驀地響起了雷聲。
雖然比之前的陣仗小了許多,可還是沉悶醒耳,還伴隨著外面婆娑細的雨聲。
江詞一時怕睡不好更擔心著涼,在房裏輾轉來去,始終放心不下。
後來他還是踱出房門,去敲謝芫兒的門。
花枝打開門一瞧,心裏一樂,道:「大公子怎麼又回來啦?」
江詞問:「先前讓你烤的服呢,你烤乾了沒有?」
花枝道:「幹了幹了,差不多幹了。」
江詞進門來,花枝連忙去收他的裳給他,他了一把,確實幹得差不多了,便繞去平時謝芫兒專門更的布幔后,迅速地把自己的服換回來。
他走到床邊,看了看謝芫兒,道:「外面打雷,為免你害怕,今晚我留在這守你。」
謝芫兒默了默,道:「其實我不是很怕打雷。」
江詞皺著眉頭道:「你怎麼不怕,方才在佛殿裏你都怕得發抖。」
謝芫兒嘆口氣,無奈道:「我怕的不是這個。」
江詞一口咬定:「你就是怕這個。」
謝芫兒抬頭看他理直氣壯的模樣,一時無言。
花枝就抿著笑著,跟鍾嬤嬤一起悄然退了出來,今晚往別的禪房歇去。
江詞道:「你睡裏邊,我睡外邊。」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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