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意緩緩道:「我暫時還沒打算離開這裏。回去以後,轉告管家讓他專心打理好侯府,妥善理侯府與各方往來事宜,不用擔心我。
「我父兄如有況要及時告知。只要我父兄安好,我便無恙。還有,給我看好江天雪母。」
「是。」
第二日,江意如約把四個護衛送了回去。
護衛臨走時,與江意道:「小姐,屬下等前來時管家囑咐過,請小姐記得管家曾於小姐的東西,可用在非常時機。」
江意道:「我知道。」
至於那個繪枝的丫鬟,昨個晚上回房去休息后,不知怎的,第二天一早醒來卻發現,所躺的不是自己的房間自己的床榻,竟是蘇家男丁們並排躺的簡易木板床,而且左右都是蘇家男丁。
那丫鬟發出一聲比昨晚還要驚心魄的尖,大清早的吵醒了不人。
於是大家都循聲圍攏來看,這事兒當然瞞不住了。
當天,那丫鬟就以傷風敗俗為由,給趕出了蘇家。
這只是一個小曲,蘇家該辦的喜事還得隆重籌辦下去。
江意不會在這茬兒上停止不前,滿副心思都放在迎接蘇錦年和戚明霜大婚的這件事上。
下午,新婚院子那邊,嬤嬤丫鬟們正打點著新婚房裏的事宜。
江意瘦削素白的手指輕輕叩擊著桌沿,思忖道:「這麼坐以待斃也不好,要不還是做點什麼回饋一下吧。」
一旁的來羨不由了脖子。
這孩兒什麼都不做的時候看起來文文靜靜、六畜無害的,可一旦有個做點什麼的想法后,那就是把人往死了整啊。
春和綠苔暫時還不完全了解們主子的心兒,連忙出主意道:「要不,壞了他們的大婚!」
「對,讓那兩人房也不!」
江意瞥們一眼,道:「就算新婚夜不了房,還有明夜后夜,難不每夜都要想方設法去搞破壞?弄得我像個嫉妒狂的瘋子似的。何況我破壞他們做什麼,我當然是要祝他們百年好合啊。」
春和綠苔看著自家主子一臉善意和純良,有些不可置信。
「小姐,你真打算全那對狗男啊?」
「是他背叛小姐在先,小姐為什麼還要讓他好過啊?」
江意看了看兩個丫鬟,道:「做人還是善良些。」
丫鬟:「……」
春問:「那小姐打算做些什麼呢?」
江意道:「自是做些善事,比如替人沉冤昭雪之類的。」
來羨瞅了瞅,用鼻子哼道:「得了吧你。」
這日蘇錦年親時,他的腳還沒好,無法親自去迎親,只能讓他的堂兄堂弟去幫忙迎。
待到拜堂時,蘇錦年著吉服,坐著椅出現在喜堂時,難免讓賓客們咋舌。
蘇二公子玉樹蘭芝,怎的大喜之日卻坐在椅上了?
這讓新娘子何以堪呀!
蘇錦年的狀況早就沖淡了他大婚之日的喜悅,他知道會面對各種各樣的目,可娶來的是丞相之,他又不能不出現。
總不能再讓堂兄堂弟替他拜堂吧。
戚相事先也得知他傷了腳的事,但也不是瘸了殘了,諸事已定又不宜再改婚期,這婚便就這麼結了。
戚明霜過蓋頭下方的空隙看見了椅上的蘇錦年,心中雖然百般委屈,卻也不得不著頭皮承著各種各樣的目與他拜堂。
這樣的場面,一點也稱不得風。可能事後還會被淪為話柄。
兩人拜堂時,江意便坐在喜堂外斜對面的迴廊長椅上,一邊瞇著眼看著喜堂里的景,一邊手裏閑閑地剝了兩粒花生來吃。
所有人都以為今日定然心碎難過,卻不知今日心極好。
戚明霜,你終於來了啊。我都等好久了。
隨後觀禮的賓客們都在或真誠或虛與委蛇地祝福那對新人,江意起拂了拂角上的花生殼碎屑,在那滿堂的祝福聲中轉離去。
到夜降臨,蘇府華燈如織,酒客喧囂。
蘇錦年在前堂陪到客散,方才回後院新房。
此時已是夜深人靜。
眾人都退下了,蘇錦年坐在椅上,挑開了戚明霜的紅蓋頭。
他的腳還不能使力,否則就算傷勢痊癒了,也有可能會落下後癥。
所以即便眼前是房花燭夜,蘇錦年也不得不有個輕重緩急之分。
戚明霜本以為今日風大嫁,卻沒想到如此憋屈,現在竟連圓房都圓不了。
但面上十分善解人意,還寬了蘇錦年幾句,隨後移步過去,一盞盞熄了新房裏的燈,兩人準備就寢。
然,剛熄完最後一盞,冷不防耳邊響起一道吹氣的聲音,幽幽涼涼地道:「我好恨啊……」
戚明霜手裏的燈罩一抖,冷不防重重地摔落在燈臺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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