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祈原本雙手抱臂靠在椅背上打算看好戲的，結果被李錦華這麼一嚎，他差點以為自己已經老到老眼昏花的程度了——李錦華明明和他年齡相仿，怎麼這一嚎還嚎出了嘔心瀝的覺？

不知道的還以為他被他那不知道流放到哪個不之地的爹附了呢，亦或是整天在朝堂上被一群老頭子夾在中間，連行為舉止都被同化了？

想到這容祈就不由地用同的眼看著匍匐在地上的李錦華，那一通跪，那一通喊，不知道的還以為他了多大的的冤屈呢！

容祈有些嫌惡地搖了搖頭，表示無法茍同，甚至撇開了臉，仿佛再多看李錦華一眼，都可能被傳染了“未老先迂腐”的病。

蕭衍聞言冷眼看著將腰折彎，伏在地上微微抖的男子，微微蹙眉，而慕容瑾則是饒有興致地看著此時的形。

上座的蕭懿似乎也沒有料到李錦華竟然會有此舉，瞇了眼睛看了他背上朝服繁復的圖案一會兒，才緩緩開口詢問：

“哦？此話怎講？”

李錦華聽到蕭懿開口，輕輕地呼了一口氣，也正是這一作，懸在他額頭上的細汗掉落，無聲地落在他撐在地上的手邊。

他年紀雖不大，但也已經拜十幾載，其中有是十一年是為跟前的年輕皇帝效勞的，他以為自己多是了解以及能夠懂得如何穩定蕭懿的緒的，不料短短半個時辰，他便親驗了一回什麼做“伴君如伴虎”。

明明上一句矛頭還指著魏立，下一刻便對向自己，而且字字句句犀利無比，人如何不畏懼？

不過蕭懿說的也不差，李錦華在任上沒有犯過大錯，可以說無功無過，若朝中其他任何一位大臣在這個位置上，蕭懿都不會拿出來評說。

可李錦華是朝堂之上除了蕭衍與容祈，最年輕的了，他當上禮部尚書本來就備爭議——因為南疆公主看上了他，先帝為了給南疆王一個面子，才破格將他提拔的。

原以為他也曾是丞相之子，傲氣還是應該有的，怎麼也得做出點績好堵住他人之口，不料他倒是看得開，干脆破罐子破摔，別說建功立業，不作為得簡直就是在混皇糧。

尤其是這幾年，朝堂上對他頗有微詞的人越來越多，有那些彈劾的折子看得蕭懿都替他不好意思，可他卻自己反倒是悠然自得。

蕭懿本就是個眼里不得沙子的，這麼多年忍下來，一是因為子不言父之過，還有另外一個主要原因，是他還有南疆駙馬的份在那，不好置。

他便想著若是李錦華沒有犯下大錯，再過個幾年讓有能力的人接替他，讓他專心當個維持和南疆友好關系的橋梁算了。

可沒想到李錦華平時朝廷有事都無于衷，這次卻這麼積極，怎麼看都像只養不的白眼狼，無事獻殷勤。

李錦華此時后知后覺第才發現自己今天辦這事兒純粹是引火自焚，可現在后悔也已經來不及了，他只好繼續哀嚎下去：

“罪臣十一年來雖兢兢業業，卻不思進取，安于樂，實在罪該萬死！”

希自己誠懇的認錯態度能讓蕭懿放過他一次，可沒想到本來看好戲的容祈火上澆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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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sp;“李大人還樂啊？那確實不該，我可是有十幾年都不知道什麼‘樂’了。”

說完還一副憧憬的模樣，讓李錦華語塞：

“皇上！臣……”

容祈一聽那夸張的哭腔眉頭就皺了起來，迅速將他的話接了過來：

“有罪？不就是碌碌無為嘛，里李大人不必謙虛，皇上也不是不講面的人，這十幾年來沒功勞也有苦勞，皇上都看在眼里呢，更何況你還是大蕭與南疆是否和平相的關鍵，千萬不可妄自菲薄啊！”

容祈這番話不僅踩到李錦華的痛，還說進了蕭懿的心里，蕭懿點了點頭表示贊同：

“不錯，朕說這話不是要挑你病，只是想與李卿說幾句心話。”

李錦華聞言哭喪著臉，他哪敢跟皇帝心啊？可縱然有千言萬語也只好吞回肚子里，艱難地將頭往地上一磕：

“還請皇上明示！”

蕭懿看著他出一副“此人還有救”的神，然后晦地說：

“是有遠大志向卻使錯了力也是徒勞，最好的結果是原地踏步但只要稍有不慎，就會跌萬丈深淵，你可明白？”

什麼意思？

蕭懿看出了什麼？還是，他查出了什麼？

李錦華猛地形一震，臉突變，十分難看。

隨著他深吸一口氣，太華殿再一次回歸平靜。

所有人的目均落在他的上，而他卻汗流浹背，只顧著汗，一句話都說不出來。

慕容瑾看他心虛的舉，出聲打破了這份教人不過氣安靜：

“李大人臉不大好，需要本王妃替你把把脈麼？”

音落，李錦華還沒反應過來，就到一無形的冷意襲來，連連擺手：“下不敢！下……”

慕容瑾出惋惜的神，蕭衍眼神的冰霜簡直能將李錦華凌遲了，蕭懿忍住了笑，還要擺出一副上位者的寬厚：

“既然李卿子不適，那便早些出口歇息吧，過幾日天蓮教的祭典，還需要李卿從中協調呢。”

說到天蓮教，李錦華的臉由原來的青白完全變了煞白，了，似乎想說些什麼，但最終還是叩了頭：

“是！臣，告退！”

天蓮教祭典一事不是私底下進行，蕭懿知道并沒有什麼稀奇的，但是這本是一件不打的小事，他卻拿出來說，還要禮部協助，究竟是什麼意思？

李錦華此時腦子里已經一鍋粥了，巍巍地起了，踉蹌著往殿外走，完全忽略了與他同來的魏立。

魏立見形勢不妙，連忙開口請示：

“皇上，那草民也……”

不料被蕭懿打斷：“哎，魏教主不必拘謹，朕還想知道天蓮教是如何立起來的呢！”

開玩笑，你當皇宮是你天蓮教據點，想來就來，想走就走的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