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玥兒篇第四十九章

蕭衍看了看眼前與自己一同長大的蕭懿，年建立起來的誼純粹而深厚，所以即便當年得知他們不是親兄弟，甚至是仇人后，兩人依舊能釋懷以兄弟相稱。

當年的變故來得來突然，蕭懿還沒來得及完全消化，就已經被推上了皇位。

蕭衍一直對他有些愧疚，所以才沒有在他登基之后就撒手不管任何事，而這一幫，就是十幾年。

他幾乎是看著蕭懿如何一步一步長起來，為一個人尊敬的君王的。

蕭衍從來沒有說過，也沒有跟任何人提過，連慕容瑾都沒有，其實他很謝蕭懿，謝在那個時候，蕭懿信任他，也替他扛了所有流言蜚語。

這也是他至今仍未撂擔子帶著妻兒歸山林的主要原因。

此時他看著蕭懿臉上的嘲諷，蹙眉道：

“這只是我與阿瑾的猜測，已經同驃騎大將軍打過招呼了，若有況，他與陳會立即將消息匯報于朝廷。”

這些年蕭懿很想面面俱到，但總覺力不從心，蕭衍理解他的良苦用心，可偌大的國家，幾千萬人口，即便是皇帝，也沒有三頭六臂，如何能無一呢？

蕭懿聽到蕭衍已經安排好了江南那邊的事宜，微微呼了口氣，隨后像是想到了什麼，眼中閃著嚴厲：

“朕......”

蕭懿一出口便頓住，他在蕭衍容祈等人跟前，從不以“朕”自稱，看來是憤怒之極，才失口了。

他立刻改了口：“我每年都派使者前往番邦之地送去誠意與友好，他們就是這般回應的？實在太囂張了！”

蕭懿與蕭文帝和蕭遠不同，他不會剛愎自用，也深知只有在和平的況下才能讓國家昌盛，百姓安樂，因此在位期間十分致力于與鄰邦建立友好關系。

甚至不惜出錢出力，派人遠渡重洋，與那些番邦國王商議通商，放寬制約商人的條例，為的就是給農、工、商注新的商機和技。

有時候那些自以為是番邦人不接，蕭懿還心平氣和地告知使者要有“三顧茅廬”的耐心，可謂是誠意十足。

有些會接，有些天生就有著己高人一等的優越的番邦貴族們，則不冷不熱地打發了大蕭的使臣。

蕭懿在外這件事上，可謂是態度端正，姿態極好，即便遭到拒絕，他也會想著至兩國也能以“進水不犯河水”相。

可此時聽到蕭衍所言，蕭懿忽然有了懷疑：自己努力想要建立關系的舉，在有些人看來，更像是卑微得沒有脾氣！

蕭衍見蕭懿憤憤不平的模樣，有些恍惚，以為看到了年的蕭懿，于是眉頭舒展開來，對他說：

“皇上息怒，據我所知，這幾年大部分番邦國家都于或戰爭之下，他們想要打大蕭的主意，恐也心有余而力不足。”

蕭懿聞言一怔，眼中那兩團怒火瞬間熄滅，心想，對了，前些日子他還收到有幾個好番邦國家不遠萬里的求助信

。

然后再想起這幾年聽到的關于番邦之地的報，確實沒有幾個國家有這個力遠渡而來攻打大蕭。

不僅要有千上萬你的船艦、水軍，還需要有強大的資支援，而海上變化無常，出師未捷先死的況時常發生。

若不是籌劃已久，早有預謀，一般決策者不可能同意發起這樣兇多吉的戰爭的。

思及此，蕭懿不由點了點頭，認可蕭衍的說法。但他突然想起自己剛剛氣得失去理智說的話，面上有些發燙，清了清嗓子問蕭衍：

“三皇兄的意思是，那幾個番邦人并不是所屬之國派來的？”

蕭衍自忽略蕭懿蓋彌彰的干咳，隨后簡要地說：

“戰爭帶來的不僅是恐慌，混，死亡，還有疾病。”

一般大型的瘟疫，都是伴著戰爭而滋生的。

蕭懿恍然大悟，但隨即又疑：

“若是如此，睿表哥應當會收到風聲，封鎖江南沿海一帶的港口，不會讓番邦人上岸的。”

這麼些年他派出番邦的使臣雖不是每次都能帶回好消息，但也沒有白跑一趟——把眼線安在當地。

因此一旦對方有異，就能將消息盡快送到離得最近的兩江大營統領——蔣睿手上，再由蔣睿上傳朝廷。

然而最近蕭懿并沒有收到關于哪個國家瘟疫橫行的報，若沒有國家發瘟疫，那為何會有剛好得了病的人渡至大蕭呢？

蕭衍也與慕容瑾討論過這個問題，他將他們談論的結果說了出來：

“不排除是有人借題發揮，蓄意為之。”

蕭懿頓了頓，不由地想起凌希。

他眼神復雜地看了蕭衍一眼，當年云城鼠疫，雖無證據證明是凌希所為，但是因出現的時機過于蹊蹺，且追溯不到病源，但他們心中都有猜測。

不過凌希已經死了十幾年，不可能死灰復燃地再故技重施！

蕭懿對自己此時草木皆兵行為到可恥，于是重新理清了思路，但卻得不到合適的結論。

他皺了皺眉：“那會是何人所為？這麼做的目的是什麼？只是想引起民眾慌麼？”

蕭衍聞言也皺起眉頭，“敵暗我明，目前掌握的信息與線索太，尚未可知。”

而且他想不明白，京都與江南相隔甚遠，幕后之人這麼做的意義何在？

蕭懿看了一眼殿的方向，隨后攥了垂在側的手，沉聲道：

“無論是誰，向無辜百姓孩下手，實在是太卑鄙殘忍了！”

是啊，想必是實力微弱之人，才會躲躲藏藏，使這些上不得臺面的手段！

蕭衍越是深究，越是覺得沒有頭緒，于是他干脆先將那個神幕后之人放在一旁，問蕭懿：

“近來京都可有出現類似患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