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百一十六章鼠疫，北雁鎮

此時，蕭懿總算把剛剛慕容瑾的話消化了，再把此事理一理，臉上便青一陣白一陣，看起來像是得知了什麼不為人知的真相，但又不敢確定，難言驚慌。

慕容瑾似乎看穿了他心中所想，便開口：

“祁王殿下還是不要在這里久待，我已經吩咐小凌把云宅都用藥水噴灑一遍了，祁王妃最近若是沒什麼要事，先不要出院子，雖然悶了點，但為了胎兒著想，先忍忍吧！”

說到這份兒上，在場的人就算反應再遲頓，也聽出不妥來。

蕭懿聽到關于蔣蕙和孩子，臉又白了幾分。

他艱難地吞了吞口水，腦海里卻是更加混了，“不......不是，我不是很懂，是不是北雁鎮鄉親們不是普通的寒發熱，而是染上了什麼疾病？”

慕容瑾聞言抬眸，對上了蕭衍深邃的眼眸，心中嘆了口氣，隨后回答了蕭懿的問題：

“按照鄭大人說的那些癥狀，還有王爺昨日遇到的那幾位鄉親的況，初步判定，是鼠疫！”

才幾個時辰，病患從發熱到惡心、嘔吐、皮出現黑紅斑點再到咳出鮮紅的。

還有昨日雪地里猝死的幾個人，上均有不同程度的紅腫以及黑斑，后來證實，那幾個人是從北雁鎮出來的。

病發作得如此迅猛，再結合以上況，慕容瑾想到了一個可能——鼠疫。

“鼠......鼠疫？”蕭懿茫然中帶著震驚地重復了一遍。

“嗯。”慕容瑾也不愿意相信這是事實，“不過，我還沒有見到病患，也沒診斷過，還不能妄下定論。”

話音剛落，院子里一片寂靜。

灰蒙蒙的天籠罩著偌大而空的院子，幾個人立在院落中間，寒風卷來屋頂上的雪花，粘在了上就不肯走。

蕭衍忍不住手握住了慕容瑾那常年帶著涼意的荑，地包裹著，仿佛在無聲說些什麼。

慕容瑾抬眸挑眉看了他一眼，及他那黑得與天媲的臉，對他出坦然的笑容。

蕭懿已經震驚得說不出話來了，腦海里只想著蔣蕙與孩子。

而另外一個人——鄭鈞，此事雖然冷，但他卻出了一汗，仿佛被人沉冰窟里之后撈起來。

鄭鈞子控制不住地抖著，后的隨從想要上前攙扶一把，卻被他制止了。

只見他抬手了額頭的冷汗，扯出比哭還難看的弧度，沙啞著聲音問：

“燕王妃能否說一說，這......鼠疫是......一種什麼樣的病？”

慕容瑾彎了彎角，隨即神變得嚴肅，視線落在了院落里的枯樹上，聲音飄渺：

“簡單來說，鼠疫是一種死亡率高，傳染快，致死率比肺癆，霍天花，甚至皰疹也就是天花，還要高的疫病！”

鼠疫，也稱黑死病。

是曾經令全世界聞風喪膽的瘟疫之一，或者說，之首。

能讓億萬人在短時間喪命，能夠扭轉戰爭的局勢，甚至能讓一個國家覆滅！

音落，能到手上的力度加大，也了手指，了蕭衍那有著薄繭的掌心。

若說鄭鈞剛剛像是掉了冰窟，冷得快要失去知覺。

此時聽到慕容瑾這話，則像被人猝不及防地推萬丈深淵，而那深淵下面，是熊熊烈火，炎熱的氣浪仿佛迫不及待地要把他卷進去。

然而慕容瑾法會不到鄭鈞此時于冰火兩重天的煎熬，去眼里擔憂與戾氣，用清冷的聲音說：

“大部分患者初期會有反反復復低熱的況，上有輕微紅腫的癥狀，不同的人可能腫痛的部位不一樣。常伴有咳嗽，上可能還會有皰疹和膿皰。”

鄭鈞不停地著汗，聽到慕容瑾這麼說，忍不住開口：

“不錯！里長今早派人來說，就是這樣的！”

慕容瑾頓了一下，看了他一眼繼續說：

“中期會出現開始發高熱，上腫痛明顯，出現紅黑的斑點，有些人可能會嘔吐，腹痛，腹瀉，咳出鮮紅的。而這時候，患者會出現神志不清，昏迷不醒和行不便的癥狀。”

鄭鈞整個人像被雷劈了一樣，臉上比雪還蒼白，難以置信地低語：“一個時辰前，里長派人來說，有些病人已經出現這些癥狀了......”

若是剛剛慕容瑾那句“不能妄下定論”是鄭鈞的最后一救命稻草，而聽到此時，容不得鄭鈞逃避不想面對：他手中的救命稻草，已經斷了！

慕容瑾似乎沒聽到他的喃喃自語，而是把話說完整了：

“患者后期會基本不省人事，各項機能......也就是上的肺腑，都會衰弱，從而引發各種疾病，最后死亡。”

縱使是外行人，也聽得懂慕容瑾說的這些癥狀的厲害，每一樣都是要人命的！

蕭懿雖然一大早便聽說了北雁鎮的況，但是近半個月來天氣反復，鄉親們的況，也有可能是突發熱癥。

然而此時聽完，他整個人都僵在了原地。

在此之前，蕭懿對“鼠疫”一無所知，可是聽慕容瑾那麼說，他渾不由地起了一皮疙瘩，仍舊不肯相信地問：

“可......怎麼從沒聽說過這麼厲害的疫？”

慕容瑾對上了他眼中的期待，而后移開視線，語氣不焉地回道：

“因為基本沒人能抵抗得住鼠疫，直至今日，鼠疫依舊是不治之癥，一旦染上了，基本就是死路一條。”

古往今來，人們對未知不可控的況都避之不及。

像鼠疫這種災難的瘟疫，不可能此時才發生，但之所以記載之又，無人提過，是因為“禍從口出”。

只要不提起，人們就可以自欺欺人地當它未從存在過。

“不治之癥”和“死路一條”把個字，仿佛毒箭一般扎了每個人的心上。

在這空曠的地方，愣是疼得讓人不過氣來，仿佛下一刻就會先窒息而亡。

此時，快要站不穩的鄭鈞巍巍地開口：

“所以......燕王妃才說，不允許北雁鎮的人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