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千二百一十三章為君不仁

“一群雜碎，朕倒是要看看多大能耐！”李默冷哼一聲，拿起案臺上的劍就要沖出去，被一眾將領攔住。

“皇上不可！現在外面戰火連天，皇上出去要是有什麼三長兩短，末將就是死一百次也不足以贖罪啊！”

“是啊，皇上，您可是天子啊！若是您出了什麼差池，渝北萬民怎麼辦！”

李默怒氣沖沖，“那難道要正在這營帳里做頭烏？眼睜睜地看著安盛打到朕的跟前來嗎！”

“若真是如此，豈不是讓天下人笑話？就算他日朕好好地回到皇城，百姓朝臣會怎麼議論朕！史的筆桿子會怎麼寫朕！朕豈不是了名傳千古的大笑話！”李默一腳踹來擋在自己前的一名副將。

眾將領一時不知該如何回答。

眼看李默提著劍就要走，林葉大步上前，擋住李默，“皇上冷靜，此等危急關頭，絕對不能自陣腳，須得冷靜下來細細斟酌對策。”

李默臉青黑，“林將軍說得輕巧，安盛都打到家門口了，你們這一眾將領這麼多時日都沒想打對抗敵軍的辦法，現在又能想出什麼對策！”

林葉抿了抿，神有些為難。

現在渝北確實在極為不利的境下，但也不是毫無辦法。

“皇上，照現在安盛的攻勢看來，我軍本不是對手，最多不過十日防線就會全面崩潰。”林葉頓了頓，“若是沒有外援，我軍必敗無疑。”

李默微愣，靜靜地盯著林葉。

林葉雙手垂在側，神繃，“皇上不要忘了，幽州還有高祖留下的鎮國兵。此離幽州不遠，快馬加鞭不出我七日就能到，渝北現在危在旦夕，還請皇上啟鎮國兵。”

鎮國兵乃是高祖當年組織的一支兵力極為強悍的軍隊，為的就是在萬分要的關頭保渝北江山不倒，不到生死關頭不會輕易用。

眼下只要鐵吾軍將渝北軍的防線徹底擊垮，就可長驅直，直皇城，國都一旦失守，整個國家都會顛覆，到了那時候就說什麼都晚了。

李默薄微抿，似乎有些糾結。

林葉無奈，再次行禮，大聲道：“眼下我軍已退無可退，一旦防線全面崩潰，鐵吾軍就會進而攻打，一旦失守，渝北江山就徹底完了。”

“還請皇上即刻帶領一隊人馬前往幽州調遣鎮國兵。”林葉悲痛地請求道。

“那朕豈不是了人們口中的逃兵？”李默半瞇著眼睛，反問道。

林葉：“……”

“豈有此理，朕為一國之君，豈有臨陣逃的道理！”李默氣不打一來，若是真如林葉所說，那自己豈不是了天底下最大的笑話？慕容霽帶領鐵吾軍英勇作戰，自己卻做了逃兵，這他如何能接得了。

林葉無奈，如今生死關頭，李默卻還要計較這些，心里有些恨鐵不鋼。

“皇上！若是到時皇城真的被鐵吾軍占領，渝北覆滅，又何來的一國之君！”林葉有些不滿地吼道，“只有渝北江山穩固，皇上才是一國之君，又何必計較這一時的得失呢？”

李默嗤笑一聲，“不可能！朕就算是死也要死在恕南！死在軍營！我軍將士死守疆土，朕做逃兵，絕對不可能！朕必須留在軍營！”

“皇上！”

“你不用說了，朕意已決。”李默沒等林葉說完就一揮袖子轉離開了。

留下無奈嘆息的林葉和一眾面面相覷的將領。

“林將軍，現在可怎麼辦啊……”一副將畏畏地問林葉道。

林葉搖搖頭，“只能死守了，能撐幾日算幾日。”

回到營帳中，林葉頹然地坐在案臺前，看著今日傳回來的戰報，眉頭鎖。

南棠清走了進來，一看林葉的神就知道李默沒有采納林葉的建議。

“皇上真是太固執了，現在這個時候還在意氣用事！”林葉恨鐵不鋼地埋怨道。

南棠清心里其實也對李默有些看不上，如此心狹隘，鼠目寸之人實在不堪大任，渝北現在風雨飄搖，需要一個有手腕有治世之才的君主救江山與旦夕之間，很明顯李默挑不起這個擔子。

但是林葉作為渝北的將軍骨子里還是很固執的堅守君為臣綱，誓死效忠君主的那一套，即使李默為了實現自己的野心做了很多不仁不義的事，甚至將林葉也算計在其中，林葉還是不愿意聯合外族推翻李默的統治。

南棠清跟在林葉邊多年，對于林葉的子十分了解，也不會主他的眉頭。

“皇上還是執意要留在軍營？”

“皇上覺得此時離開就了逃兵，說什麼也不肯去幽州調派鎮國兵。”

“如今渝北四面楚歌，皇上怎麼如此不為大局考慮，確實是莽撞了……”

林葉如今也覺得心力瘁，在朝廷這麼多年，第一次到如此無助，如此迷茫。

眼看渝北大廈將傾，他作為渝北的將軍，作為臣子，作為子民，怎麼能眼睜睜地看著國家覆滅？

“渝北防線不出幾日就會被攻破，皇上若是落在鐵吾軍手中就絕無活路可言，國軍一死，渝北就徹底完了。”林葉著拳頭，閉上眼睛。

“將軍是想？”南棠清言又止。

“若是真到了生死關頭，我自會派人將皇上送出軍營，只要保住皇上，渝北江山就還有挽救的機會。”

南棠清搖了搖頭，“事到如今將軍還不明白嗎？真正要顛覆渝北江山的不是諸侯王也不是安盛，正是渝北的天子，是陛下為君不仁，數年來執著于對外戰爭，置百姓生計于不顧，早就失了民心，這次是渝北江山顛覆的源，就算皇上此次能從鐵吾軍手下逃，以后呢？恐怕也不會安心打理朝政，以圖復興，還是會與安盛爭個高下，分個勝負，這些將軍難道真的想不明白嗎？”

林葉：“……”

“你說的道理我都知道，只是作為臣子，我不得不這麼做。”林葉頹然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