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佳聰醒了。

    在重度昏迷179天後，他睜開眼睛顯得異常虛弱。而醒來的第一件事，就是摘下營養的針管，踉蹌著往外走，嚷嚷著要回自己的實驗室，見到自己的電腦。

    他神慌張，臉慘白，似乎對誰都不信任。

    直到江洋帶著葉文靜趕來後才有所好轉。

    陳佳聰的緒很暴躁，五六個年輕的小護士本攔不住他，平日裏溫和的年輕人現在如同一頭野在房間裏橫衝直撞。

    “佳聰！”

    江洋雙手扶住陳佳聰的肩膀，眼神堅定的看著他的瞳孔，陳佳聰的眼神漸漸聚焦，看清了來人。

    “江先生，這是哪。”

    陳佳聰看了看周圍有些陌生的環境，又看了看窗外：“陸地……”

    “這不是海底通訊基地，江先生，我必須要馬上回到實驗室。”

    “朱元斌，他有問題！”

    江洋和葉文靜對視一眼。

    陳佳聰看著江洋，幾乎用咆哮的聲音道：“請你一定相信我，朱元斌這個人有問題！！”

    江洋微微吸了口氣，開口道：“兩個月前高華發現了朱元斌有問題，現在高華已經把他監控起來了，你剛剛恢複，先不要激，好好養。”

    陳佳聰搖頭：“差一步，就差一步，江先生，我得回去。”

    眼神中帶著一祈求，語氣不容拒絕。

    江洋想了想，看著陳佳聰：“佳聰，你能不能告訴我，在你上究竟發生了什麽。你為什麽那麽著急回去，為什麽會昏迷，又為什麽如此篤定朱元斌有問題，他到底有什麽問題？現在我有很多事不清楚，更不知道從哪裏去幫你。”

    聽到這裏，陳佳聰的緒明顯平穩了許多。

    他坐回床鋪上，了手：“想喝水。”

    其中一個小護士聽到後立刻拿起桌子上的杯子，用水壺倒了些熱水，隨後遞給了陳佳聰。

    陳佳聰拿著水杯看向江洋。

    江洋道：“這裏是太平島，不會有人害你。你的食和水我都檢查過，沒有問題，喝吧。”

    陳佳聰這才放心下來，大口的喝下。

    江洋拉了把椅子坐下：“如果你現在想開口的話，能回答我剛才的問題嗎？”

    陳佳聰點頭，看了看那些護士。

    管家陳海立刻會意：“江先生，這裏沒什麽事我們就先下去了，您有事再我。”

    說罷，帶著一眾護士離開房間。

    隻剩江洋，葉文靜和陳佳聰三人。

    陳佳聰仍然不開口。

    江洋轉頭看向葉文靜：“要不……”

    葉文靜看著陳佳聰道：“我還要謝謝你，不然他還會占用我看電影的時間。”

    說罷起朝著門口走去。

    江洋回頭：“你去哪裏看電影？”

    葉文靜微微蹙眉：“公館1號旁邊修了一個電影廳，陳海說是你安排他為我修建的，怎麽，你不知道嗎？”

    “是嗎？”

    江洋微微一怔，隨後認真點頭：“對，有這麽回事。”

    葉文靜意味深長的看了江洋一眼，隨後對陳佳聰道：“你們聊。”

    門關上。

    房間隻剩江洋和陳佳聰兩人。

    陳佳聰看著門口道：“江洋哥，二嫂好像生你的氣了。”

    江洋回過神道：“不用多想，這是一個沒有的人。”

    陳佳聰好奇的看著江洋：“是麽，我怎麽覺得是你沒有。”

    江洋了鼻子，看向陳佳聰：“說正事。”

    陳佳聰點頭，這才收起調侃的語氣，逐漸認真起來。

    “江洋哥，你還記得我曾經跟你說的蝴蝶效應嗎？”

    陳佳聰開口問道。

    江洋點頭：“當然。”

    陳佳聰道：“在上次我跟你匯報完，你讓李總監那裏給海底通訊基地支付了大量經費後便離開了。那段時間裏，我立了實驗小組，專門研究三個課題。”

    “蝴蝶效應，人數據以及時空裂變。”

    江洋蹙眉：“前麵兩個我能理解，人數據和時空裂變是什麽？”

    陳佳聰道：“江洋哥，當時我跟你說過我的一個猜想，就是我們人類本或許就是一些數據而已，而時間隻不過是人類假設出的一個概念罷了。”

    “時間究竟是什麽？”

    “在目前為止，乃至於全世界沒有任何一個人可以準確的說出它究竟是什麽。”

    陳佳聰想了想，繼續道：“於是我推翻了一切假設，從另一個方向進行切，從而研發了一款名字做《地球Online》的電腦遊戲。”

    “我用數據模擬了生命，模擬了環境，甚至模擬了時間。”

    “那些數據同樣會因為‘時間’的流逝而老去，模擬了他們的格，七六。他們會因為爭奪食或資源而發生爭鬥，會有能力較強者為統治階級。”

    陳佳聰看向江洋：“經過AI大數據的洗禮，他們逐漸擁有了自己的記憶和傳承，甚至跟我們周圍的人類沒有任何區別，唯獨一點，他們並不知道我的存在。”

    “從某種意義上來說，我是淩駕於更高維度之上的生命，可以縱《地球Online》裏的一切。”

    “甚至……”

    陳佳聰似乎有些痛苦，了額頭道：“可以進行存檔，讀檔。換句話說，就是讓時間靜止，前進，或者倒退。當然，這隻是針對於遊戲裏的那些數據而言。”

    江洋微微沉默。

    陳佳聰繼續道：“在這種基礎上，我又進行了一個更加大膽的假設。這個假設不再停留在那款做《地球Online》的遊戲中，而是在我們這個所謂的‘現實’世界來展開。”

    江洋看向陳佳聰。

    四目相對，陳佳聰的眼神中帶著一炙熱：“江洋哥，你有沒有想過，其實我們周圍的一切，也有可能隻是一堆設計出來的數據罷了。你，我，東哥，我們所有人。我們的食，風景，我們住的房子，大山，海洋，一切的一切！”

    “它們其實並不存在……”

    江洋出右手，在陳佳聰的額頭上了：“佳聰，這段時間你的力確實大了些，現在又昏迷了那麽久，先好好睡一覺，睡醒了再說。”

    陳佳聰看著江洋，目堅毅：“江洋哥，我現在非常認真的跟你說話。甚至，我在這方麵已經取得了非常大的果。你不是想知道朱元斌為什麽會這麽做嗎？”

    江洋看著陳佳聰，淡淡的點頭。

    陳佳聰道：“是因為我目前研究的課題，與塞恩的團隊研究的是同一個課題。”

    江洋腦海中想到了與馬克的對話，開口問道：“是不是與AI活植有關。”

    “AI活植？”

    陳佳聰嗤鼻一笑：“太LOW了，江洋哥，我的實驗小組目前所研究的方向雖然與他們相同，但是從概念上來說，領先了他們不止一個檔次。”

    江洋好奇的看著陳佳聰：“到底是什麽課題？”

    陳佳聰想了想，看著江洋認真的說出了四個字。

    “數字生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