厲行淵起，邊往外走，邊安蘇念念，末了才說，“你好好休息，我這邊還有事。”

    掛斷電話，他的步伐更快了些。

    而蘇家別墅，蘇念念聽著嘟嘟聲，猛地用力一砸，將手機摔在牆壁上，屏幕碎了開來。

    屏保上的照片是和厲行淵。

    斑駁的碎片將他們倆割裂開，仿佛在預示著什麽。

    沈文雪坐在床邊，臉極其難看，自然也聽到電話裏說了些什麽，“沈瀟瀟真的懷孕了？”

    “是，我在醫院拿藥的時候，撞見去檢查，我想利用厲二叔除掉的孩子，但我還沒來得及，沈瀟瀟就出了車禍，還以為孩子肯定沒了，沒想到被霍時聿救了。”

    蘇念念冷聲說道，眉眼間盡是漠然，“就差一步，就差一步，明明他們都已經簽了離婚協議了！”

    沈文雪手去將蘇念念攬懷中，拍了拍的後背，眸幽深沉。

    當然明白，沈瀟瀟懷孕對厲家來說意味著什麽，別說老爺子不準他們離婚，就算黎婉華再討厭沈瀟瀟，也會顧及孩子。

    但，黎婉華也不是不能利用。

    “念念，別怕，媽媽會幫你的！”

    “幫？你怎麽幫？”蘇念念猛地推開沈文雪，怒吼道，“當年如果不是你，我已經和厲行淵結婚了。沈氏對你來說，就那麽重要？重要到你要犧牲自己兒的幸福？”

    “你到底有沒有想過，如果舅舅沒有那份愧疚和虧欠，不給你權，不讓你進董事會為常任董事，那我失去的一切，你要怎麽補償？”

    “現在好了，我不要被顧謹言那個變態糾纏，還要失去阿淵！沈文雪，有時候，我真的恨，如果我不是你的兒，該有多好！！”

    蘇念念說著，越說越激，氣息不穩，一口氣提不上來，整個人瑟瑟發抖，臉慘白如紙。

    沈文雪嚇得趕撥通電話，司機趕備車去醫院。

    抱著蘇念念，一個勁道歉，“對不起，念念，是媽媽對不起你。”

    ……

    淺水灣客廳。

    厲老爺子坐在沙發上，後站著管家，沈瀟瀟坐在他邊。

    而厲行淵坐在一側。

    氣氛並不太好。

    “怎麽？我老頭子接孫媳婦兒回老宅住兩天，也要給你小子打報告了？”厲老爺子挑眉，眼神極其不友好。

    如果平時，他倒無所謂，可現在他和沈瀟瀟的關係，他本不放心離開淺水灣。

    於是，厲行淵放低了姿態，手端起桌上的茶杯，恭敬遞給老爺子，“爺爺，我會照顧好瀟瀟的，後天不是您生辰嗎？我們倆還沒給你挑禮，明天得一起出門。”

    “你買的那些禮，我老頭子都不喜歡，還是瀟瀟送的這個最得我心，孩子不管是男是，我老頭子都喜歡。”厲老爺子笑著，手拍了拍沈瀟瀟的手，“等爺爺生辰過了，爺爺送你個禮。”

    沈瀟瀟不解，“爺爺……”

    “送給我重孫的，可不許拒絕。”厲老爺子笑著，這才手去接過厲行淵遞過來的茶杯，抿了口茶，才開口，“車禍的事，你查得怎麽樣了？”

    厲行淵也沒說什麽多餘的話，隻是淡淡的回了一句，“爺爺，我已經再查了，你放心，我會護好瀟瀟和孩子的。”

    老爺子也沒有多說什麽。

    而恰好厲行淵的手機響了，他瞥了一眼，是沈文雪。

    接通電話那邊傳來沈文雪焦急的聲音，“行淵，念念犯病了，這會兒在急診室，你能來看看嗎？”

    厲行淵臉微變，目落在沈瀟瀟上，遲遲沒回話。

    “還在忙嗎？如果你還在忙，那就算了，反正這麽多年，念念也習慣了。”

    厲行淵眸漸深，有些為難，他一走，爺爺肯定會帶走沈瀟瀟。

    可蘇念念那邊又撇不開。

    權衡再三，他淡淡出聲，“我二十分鍾後到。”

    厲行淵起，側頭看向沈瀟瀟，“你乖乖在淺水灣等我，我一小時後回來。”

    沈瀟瀟並不知道對方到底是誰，說了些什麽，隻是淡淡拒絕，“你不用跟我代什麽的，你要去忙什麽，就去忙你的，也不用怕我會跟爺爺回老宅，我不想因為我們的事，去叨擾了爺爺的清淨。”

    厲行淵皺眉，沒等他開口，就看見沈瀟瀟起，攙扶著老爺子準備往花園去。

    幾步上前，他急切的道，“等我回來。”

    淡淡的笑了，“好。”

    ……

    厲行淵開車去醫院，推門下車，喬書電話就打他這裏。

    “厲總，關於誰放秦若兒出緬北的消息，對方怎麽都查不到，倒是太太懷孕的消息，沈家人瞞得很嚴實，隻有沈家人，霍時聿，阮綿知道，醫生那邊一切正常，並沒有誰去調查過。”

    “你看需要我再查查醫院監控，看看有沒有什麽人在太太產檢時到過？”

    厲行淵邊往裏走，邊淡淡回道，“嗯，你盯厲子軒父子，後天爺爺生辰，不允許出任何岔子。”頓了半晌，他又淡漠吩咐，“邀請人別太多，爺爺不喜歡，你把關。”

    喬書連忙點頭，“是，我明白。”

    “你暫時先忙爺爺生辰的事，關於車禍和秦若兒背後的事，給季城去查。”

    “是。”

    醫院的長廊上，手室的燈一直亮著，氣氛張。

    厲行淵剛到，沈文雪連忙上前，嗓音哽咽，“行淵，你來了就好，念念的病越來越嚴重了，我真的怕……”

    “沈姨，你別擔心，念念不會有事的。”厲行淵淡淡開口，“國外請的專家過兩天就到。”

    沈文雪連連點頭，“行淵，我知道你已經結婚了，沈姨要求可能會很過分，但能不能請你看在當年的分，再陪陪念念，別讓胡思想。這些年，除了心肺功能衰退，抑鬱癥也越來越嚴重了。”

    厲行淵沉默了。

    他才答應了沈瀟瀟，會和蘇念念說清楚。

    饒是看出他的遲疑，沈文雪又道，“是怕瀟瀟會不高興嗎？那我去求求，你看可以嗎？”

    厲行淵淡漠拒絕，“不必，我會照顧，直到病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