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31章 漢中之戰

周瑜府邸中，此刻傳來陣陣琴聲，時而婉轉，時而高。片刻之後，曲終，一人拍手稱讚。

“妙極妙極，公瑾這長河，飽含凌雲壯志，似有驚濤拍岸之勢，風卷殘雲之威啊。只可惜……”

周瑜看了龐統一眼，饒有興致地追問：“可惜如何？”

龐統面帶憾之：“只可惜，余音之中，有壯志難酬之意。公瑾年名，正是一展才學，建功立業之際，為何琴音之中有如此惆悵之聲？”

周瑜有些驚訝，隨後又是欣喜：“士元不愧當世奇才，瑜奏此曲數年，唯有士元能解其中深意啊。”

說話間，他已起走到門外回廊之上。

“我與伯符，年相知，扶持至今，隨老主公擒袁，闖江東，至有今日，本當意氣風發，盡展所長。”

他跟著話鋒一轉：“然時不我待，彼時劉赫於冀並之地，氣候已。我等費盡心思，在江東立足腳跟時，北方之地，已悉數歸於此人。劉赫此人，一世之傑，有武之風，誠難與其爭鋒。”

龐統微微一笑，不置可否。

“所謂盡人事，知天命。如今有你我共同輔佐主公，未必不能就大業。劉赫麾下，雖有數萬水軍，戰船之利，更甚於我，然水戰之能，終究還是我江東遠勝於他，憑借長江天塹，以防之態，阻擊敵軍，伺機重創於彼，或有一線生機。”

周瑜聞言，思緒也明朗了許多，眼神再次堅定起來。

“說的不錯，大丈夫立於世間，自當一往無前。”

不過，他忽然回過來，看著龐統。

“聽士元方才所言，先生是否以為，如今我軍應當休養生息，同時全力在江邊備戰，以防拖垮北軍？”

龐統知道這個問題，即是討教，也是考驗。他輕搖羽扇，走到周瑜的古琴面前，手彈奏了幾個音調。

“關羽、張勇、高順、朱燁、劉備、徐晃、薑桓等輩，雖有將才，遠勝我江東諸將，不過……”

周瑜問道：“不過什麼？”

龐統傲然一笑，走到周瑜邊，羽扇指向天空：“不過，燕雀之飛，高不過屋簷，縱是燕雀中出類拔萃之輩，也終究仍是燕雀，豈能與翱翔九天的凰，相提並論？”

周瑜眉頭微皺，顯然對他踩著江東眾人吹捧自己一事，有些不滿。

“先生還是不可小覷當世人傑。更何況徐州戰船極為可怖，我軍水師縱然水更為稔，可要真正與如此龐大艦隊為敵，也絕非易事。”

當日江面一戰，如果不是薑桓、徐庶等人中毒，難以指揮全軍，以自己這邊幾萬疲敝之敗軍，只怕也未必是對方之敵。

周瑜發誓，那是他見過的最大，最威武，最強悍的戰船，而且船十分寬廣，高度卻是尋常得很，縱然在海上行船，也可保安穩，加上投石車、重弩等軍械的配備，絕對稱得上是水上堡壘。

龐統以連環計對敵，先在飯菜中下毒，而將解藥下到酒水之中，既能使薑桓等人不至生疑，也可讓劉勳等人免毒藥之苦。

隨後升起水中暗樁和鐵索，分割薑桓等人戰船，再以岸上軍士火箭齊發，即便如此，也隻堪堪擊退敵軍，未能有任何繳獲。

原本周瑜還指能留下一艘樓船巨艦，只是那巨艦太過勇猛，衝擊之下，幾乎毫不費力，便衝開了幾道鐵索的阻攔，自己也不敢追擊。

正因為見識了如此艦船之威力，才使得周瑜心下生出無數愁緒，倘若薑桓再次來攻，他實在不知要如何應對，畢竟薑桓當年在青州，與海盜戰多年，水戰之能雖不如自己，卻也必然不是泛泛之輩，加上如此宏偉艦隊，實在萬分棘手。

龐統不以為然地瞥了周瑜一眼：“公瑾放寬心就是，你且好生休息幾日，北軍來犯，統自去迎敵，公瑾就在江邊，看我如何將那些烏合之眾，殺得丟盔棄甲。”

周瑜正要說些什麼，卻見有人來報，說主公請他二人前去議事，兩人不敢耽擱，當即起。

孫策的大將軍府中，一張長寬各兩丈有余的巨型地圖，正掛在廳堂正中。

“公瑾，士元，來來……”

正在看地圖的孫策，見二人來了，急忙招呼。

周瑜饒有興致地看著孫策方才用劍尖指著的地方，笑道：“上庸？伯符莫非有意於西川之地？”孫策大喜道：“哈哈，知我者，非公瑾莫屬。”

龐統眼珠一轉：“數月前，劉赫嫡長子劉正，率軍川。如今名義上，益州以刺史黃權，都督吳懿為首，實則由這位皇長子全權統轄，劉赫又將法正提拔為軍師中郎將，輔佐劉正，其志定在順江而下，奪我荊州。與其等他們發難，不如我等先下手為強。”

眼見自己的想法得到支持，孫策也十分歡喜。

“士元所言甚是。此計乃仲達所獻，如今士元也讚同，看來果然可行啊。”

“司馬懿？”周瑜一愣，但隨即便明白了過來。

昨日司馬懿從嶺南籌集的資與糧草，已然運到襄城，定是隨輜重隊帶來了他的書信。

“來來來……”

孫策顯得格外興，拉著二人來到地圖前。

“你們看，我軍若要北伐，唯有三條途徑。其一，以荊州之兵，出宛城，攻打豫州，隨後以豫州為基，與對峙。”

“其二，以揚州兵馬，水陸並進，前後包抄，攻徐州，再以荊州、徐州，兩面夾擊豫州、兗州。”

說到此，周瑜接過話鋒：“劉赫在司隸地區，以及兗州、徐州，囤積不下五十萬兵馬，要攻打豫州，便會遭遇三面圍攻，此番豫州之戰，我機關算盡，以為天無，可將幾路兵馬一一擊破，卻始終棋差一招。因此，第一條計策，端不可行。”

“公瑾說的不錯。”孫策也當即表示讚同。

“原本奪取徐州，亦算上策。然而如今既然證實，徐州也有如此強大之水師，而我軍船隻，擅長江面作戰，若要繞至東海沿岸，搶灘登陸，包抄徐州，則絕非薑桓艦隊之敵。”

“嗯，看來此計也不可行了，如此，就只剩下第三計——先取益州，再北伐涼州。”

周瑜和孫策二人心有靈犀，孫策說了一半，周瑜便已想到了後面一半。

“哈哈哈，公瑾果然智謀超群，正是如此。”孫策滿臉喜。

龐統眉頭一挑：“若能功奪取益州，屆時出兵北伐，攻涼州，隨後荊、揚兵馬，也攻豫、徐之地，以為策應，三路大軍，有虛有實，另敵軍首尾不能相顧，再聯絡一些羌人部落，共同進軍，乃萬全之策也。”

“不錯。劉赫取益州不久，人心未定，軍心不穩，此時攻打益州，正是時機。而取益州，便定先取漢中，只要漢中為我軍所佔，便可斷其後路，使其士氣不振，而我軍後援、糧草，皆可從荊州，沿漢水而上，便可穩勝券。”

孫策一副躍躍試的模樣，似乎已經按捺不住，恨不得即刻出兵。

周瑜略作沉思，一掌拍在旁邊大柱之上：“與其坐以待斃，不若主出擊，何況我軍新敗，敵軍也絕難料到，此刻我軍還敢主進攻，所謂驕兵必敗，正可攻其不備。主公，瑜願統兵五萬，直取漢中。”

“好！我有伯符相助，何懼區區一個劉正小兒？”

孫策與周瑜二人擊掌，相視一笑。

“主公，統倒有一計，可助公瑾。”

“哦？士元快快講來。”

龐統指了指地圖上一座城池：“由荊州攻打漢中，必經上庸。如今上庸名義上歸劉赫掌控，太守劉璝，於劉赫大軍主都之時，寧可侍奉故主劉璋而去，也不願歸降，劉赫念其忠義，封其為上庸太守。不過此人乃無能之輩，上庸豪強申氏兄弟，不滿劉赫行均田製，早有反意。”

“主公可命人攜帶厚禮，拜見申氏兄弟二人，教他二人伺機殺死劉璝，如此，我軍可神不知鬼不覺通過上庸，屆時如神兵天降，漢中守將措不及防，則我軍必勝。”

“妙計，就照此計行事。”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