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白太初帝的意思,南宮墨也不客氣。連著太初帝派出來幫送東西的侍,又了自己邊的幾個侍衛一道,一行人浩浩的往謝家去送東西。自己才轉回了楚王府。
昨天發生的事謝七公子自然不會瞞著謝侯,謝侯幾乎從未朝為,但是簪纓世家近乎天生的敏銳讓他知道有八九的可能謝七要遭。不過這點彈劾謝家還不至於頂不住,朝堂上有跟謝家敵對的,自然就有跟謝家一路的,如果當真在朝堂上發難的話謝七也不至於孤立無人。最後了不起也就是被訓斥一頓罰俸幾年罷了,這點事誰在乎?
卻沒想到還沒聽說彈劾的事,皇帝就派人送東西來了。這不年不節,無緣無故的,謝侯又不是什麼天子寵臣皇帝想起來了就賜點東西。再看看跟在侍後的明顯是楚王府的侍衛謝侯頓時悟了。十分周到的將人請堂喝了茶,給了賞賜然後又讓府中管事親自送出了門這才鬆了口氣。
謝侯看看放在跟前的白玉做的玲瓏棋盤,淡然一笑轉去後院求見母親去了。
如今謝家子弟開始出仕了,謝老夫人反倒是更在外面走了。外人只當老太太年事已高也不在意,謝老夫人卻每日在自己院中修生養息安天年,比那些一大把年紀還想要跟兒媳婦爭權的老封君自在不知道多倍。
謝侯進去的時候謝佩環正陪著老夫人說話,見父親進來連忙起見禮。
看到兒,謝侯神更溫和了幾分。對於這個兒謝侯既是疼又是愧疚,如果沒有當年被指婚給皇子的事,如今自己的外孫只怕也已經懂事了。看看母親,謝侯倒是先將事拋到一邊,看著謝佩環問道:「環兒,對藺家那小子你是怎麼看的?」
藺長風的事謝家從沒瞞過謝佩環,甚至是暗中還給藺長風放過一些水。畢竟藺長風人品能力都沒話說,除了藺家糟心了一點,但是兒若是真的看重藺長風,藺家的事也不是沒法解決的。總比兒一直這麼耽誤下去好。
謝佩環俏臉微紅,「兒讓父親擔心了。」
謝老夫人不由樂道:「你倒是來的巧,我也正跟這丫頭說這事兒呢。藺家那一家子雖然都拎不清,但是我瞧著藺家那小子這些年跟著楚王殿下倒是練出來一些本事,聰明怪著呢。」
謝侯笑道:「母親說得是。七郎也說藺長風不錯,兒子倒是聽秦兄說,藺家那位如今還不知道怎麼後悔呢。說是想讓藺長風回去,只是藺長風不應罷了。兒子和夫人也覺得這小子樣樣都好,只除了有那麼個糟心的家在。不過,跟著楚王殿下這麼多年,楚王殿下的品格他總能學幾分吧?若是如此,也算抵消了藺家的不如意。這世上哪兒有那麼多樣樣如意的事?」
謝老夫人點頭,笑地看向謝佩環,「祖母方才跟你說了那些,你怎麼看?」
謝佩環垂眸,臉上的熱氣未退又更添幾分紅霞,「佩環聽祖母和父親的。」
謝老夫人歡喜地笑道:「那就是應了,極好。我這老婆子一輩子順順噹噹全無憾,唯一擔憂的就是你的婚事,如今才算是真的順心了。」謝侯也是歡喜,「很好,看來咱們家也要辦喜事了。這幾天忙著呢,過些日子便讓你七哥去回藺家那小子吧,省得他三天兩頭想方設法的往府里送東西。」
謝佩環起,「兒先去給母親請安。」
兩人都知道害,也不阻攔任由去了。了解了一樁心事謝侯和謝老夫人都是心懷大暢,面上喜氣洋洋。
等到歡喜過了,謝老夫人才問起謝侯來意。謝侯也不瞞,將事原原本本的說了一遍。謝老夫人雖是流,但是歷經兩朝算上北元四代帝王,更是見證了大夏從無到有的經過,閱歷見識都不是尋常人能比的,謝侯遇到困之事也來請教母親。
謝老夫人聽完兒子的話,沉思了良久方才問道:「你自己怎麼想的?」
謝侯道:「我兒子只見,陛下最看重的如今自然是楚王殿下,不過咱們謝家這麼多年都過來了,倒是不必急著去搶那從龍之功。畢竟…陛下也才剛剛登基不久,如無意外,十多二十年想必無事。」
謝老夫人微微點頭,並沒有話。
謝侯繼續道:「世事多變,陛下如今對楚王殿下看重信任非同凡響,若是能善始善終自然是好事,但是…人心易變,陛下正當壯年若是咱們當真旗幟鮮明的擁護楚王殿下,只怕不僅是害了自己,也要害了他。七郎前幾日跟兒子提過,過段日子就請求外放。謝家如今在朝堂上最出的便是七郎,縱有其他子弟一時間也難氣候,只要七郎一離京,一切便都好說。」
謝老夫人蹙眉,到底是年紀大了總還是希兒孫繞膝的。不過也並非昏聵之人,只是問道:「七郎若是外放……」
謝侯起拱手道,「正是這個,七郎一旦離京,十年八年只怕不能回來,難以在母親跟前盡孝了。」謝老夫人年事已高,很難說等將來謝七回來的時候還在不在。謝老夫人嘆了口氣,道:「七郎都是為了謝家,我怎會計較這個。只是他年紀輕輕的就孤一人在外,要吃苦了。」
謝侯笑道:「為男兒哪裏能怕吃苦?」
謝老夫人點頭道:「你心中既然有數,就儘管放手去做吧。楚王和楚王妃都不是刻薄寡恩的人,陛下今天能特意賞賜東西只怕也是楚王妃在陛下跟前言過的。咱們這樣的人家…既然了朝,想要不站隊難,但是想要遇到個穩妥的人更難。那兩位都不是那種得志便輕狂的主兒,下面的人注意著一些,想來將來也出不了大問題。」
謝侯恭聲稱是,其實若不是有鄭王暗地裏咄咄相,謝家也未必非要站隊。不過謝家兒郎既然想要一展抱負,那麼跟隨一個英明的王者還是很有必要的。如今他們自然不會明目張膽的跑去跟楚王說要投靠楚王,只要謝家明面上保持中立就已經足夠了。一個剛登基躊躇滿志的帝王,不需要一個擁者如雲的兒子。
不說太初帝對謝家的賞賜在金陵權貴之間造的影響,卻說南宮墨回到楚王府,府里卻是熱鬧非凡。幾個江湖中人打扮的男子被人綁著仍在院子裏的地板上,星危抱著劍站在屋檐下靠著柱子抬頭天。見到南宮墨遠遠地走進來,方才站直了恭聲道:「王妃。」
南宮墨掃了一眼地上哎哎喚的幾個江湖中人,奇怪地問道:「怎麼把人帶到王府來了?」
星危道:「秦大人說不想打草驚蛇,這幾個人是紫嫣姑娘派人送過來的,那邊不方便也沒有擅長刑訊的人。王妃放心,尾都掃乾淨了。」
南宮墨看著星危面無表的臉,不由莞爾一笑,「自從回到金陵,星危的話好像多了許多。」
「……」星危默然,依然是面無表的模樣。
地上被捆著的幾個江湖中人這才知道自己在什麼地方,他們只是在青樓里找了個姑娘尋歡作樂或者乾脆就是走在某個無人的巷子裏突然就被人放倒了。醒過來之後就被人扔在這冰涼的地上,雖然看著眼前像是權貴之家的深宅大院,卻還是不知道自己到底落到了什麼人的手裏。
聽到兩人對話,有人已經反應過來了,忍不住睜大了眼睛道:「你…你是楚王妃?!」
南宮墨挑眉笑道:「怎麼?我不像是楚王妃?」
「沒。沒…」說話的人眼中閃過一抹心虛,強撐著鎮定道。南宮墨自然將他的模樣看在眼底,淡淡一笑轉走到擺放在屋檐下的椅子裏坐下,側首問,「這幾個人什麼份?」
曲憐星拖著兩本冊子從裏面走出來,嫣然笑道:「這幾個人,一個人東海黃龍島的島主,另個是嶺南綠林號稱三雄的高氏兄弟,還有兩個卻是孤家寡人,不過都是江湖中一流的殺手。」
南宮墨詫異,「殺手?」楚王府里殺手可不,說是殺手窩都差不多了。畢竟,楚王府最大的那個就曾經是江湖中最出名的殺手頭子。
曲憐星抿笑道:「自從紫霄殿退出江湖,水閣也跟著有在江湖上走,這幾年江湖中倒是有不新興的殺手組織和殺手呢。」
南宮墨瞭然地點頭,畢竟殺手也算是極為古老的職業之一,並不是說紫霄殿和水閣退出,從此就沒有殺手了。江山代有人才出,一代新人換舊人,殺手也是一樣的。
聽著主僕倆的對話,地上的幾個人卻都跟著變了臉,他們並不是什麼天下皆知的人,殺手更是藏在黑暗中的生,沒想到這個容貌的子竟然三言兩語將他們的份暴的乾乾淨淨,顯然對他們也所知極深。
南宮墨點點頭,一手撐著椅子的負手低頭看著地上的人道:「各位都是江湖中有頭有臉的人,我並不想對大家無禮,所以…我問,各位看著回答如何?」
見眾人不語,南宮墨也不生氣,笑容可掬地道:「如果各位的回答不能讓我滿意,一個問題…卸掉你們一隻胳膊或者一條,好不好?」聞言,之前開口的那位嶺南三雄之一臉劇變,其實不止是他,地上就沒有臉好看的人。眼前這位楚王妃容貌清麗,氣質高貴溫婉,只是說出來的話卻配上那溫的語氣,卻讓人忍不住骨悚然。
曲憐星笑地道:「王妃,若是連問五個問題,他們一個都答不上來可怎麼辦?」
南宮墨打量著地上的人,猶豫了一下道:「那就只好…卸掉他們的腦袋了。這金陵城裏江湖中人多得是,再抓兩個回來也不難吧?」
「王妃英明。」曲憐星贊道。
「王。王妃想問什麼?」黃龍島主耳邊沁出了點點汗珠,問道。
南宮墨滿意地點點頭,微笑道:「黃龍島主在東海安富貴,不知到金陵來做什麼?」黃龍島主道:「皇帝陛下萬壽將至,在下自然也想來湊個…啊?!」話還沒說完,只見一邊劍一閃,黃龍島主左臂迅速被鮮染紅了一大片,雖然手臂還沒有與胳膊分家,但是也差不遠了。星危抬手輕嘆了一下手中的長劍,一縷花從他劍鋒上被彈落。
南宮墨眼微微瞇起,聲音冷淡,「黃龍島主,雖然我不太聰明,但是我卻很不喜歡別人以為我笨呢。」
黃龍島主本就是東海獨霸一方的盜匪,只是他遠居海上,有在地行走,朝廷這些年事務繁多水軍很不統,這才沒有人管他。他稱王稱霸習慣了,哪裏過這種事,當下就忍不住破口大罵起來,「臭人,若是哪天你落到我手裏,爺爺一定讓你求生不……」
一個「得」字還在口中,黃龍島主脖子一歪已經沒有了生息。只有那雙惡狠狠地眼睛還瞪得圓圓的,彷彿死不瞑目。
南宮墨有些懶懶地著剩下的五人,淡淡道:「各位應該不會如這位島主這般,讓我失罷?」
五人這時哪裏還能不明白,這位黃龍島主分明就是這楚王妃殺給他看的猴罷了。
被橫七豎八地仍在地上,高氏三兄弟忍不住扭頭對視了一眼,終於還是低頭道:「不知王妃想要問什麼?」
南宮墨微微一笑,「幾位肯配合就好,父皇壽誕將近,我也實在是不殺生。而且,我也不是每次殺人都這麼利索的。」三人不由得打了個寒戰,不利索的殺人自然就是要盡折磨而死了。江湖中人對朝廷的事並不關注,所以這位楚王妃在江湖中名聲也並不顯赫。他們也只是京之後才略微知道一些,這位楚王妃不同於一般子。但是只有真正的見到了,才會明白到底是如何的與眾不同。
也不算另外兩位怎麼樣,高氏三兄弟齊聲道:「王妃請問便是,我等不敢欺瞞。」他們是為利,如果跟那位黃龍島主一樣連命都沒了,還談什麼榮華富貴金銀珠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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