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話題似乎終究繞不過，霍靳西沉默片刻之後，終於回答：「相親。」

慕淺「蹭」地一下離開他的懷抱，一副怕染病似的躲得遠遠的姿態，「你跟那個陸棠相過親？也太飢不擇食了吧？誰給你介紹的啊？咦，這品味……」

一面說，一面輕輕拍著自己的手心。

霍靳西看了一眼那個嫌棄到極致的姿態，冷冷開口：「不是，是的姐姐陸沅。」

「陸沅？這名字像個男生。」慕淺頓時又來了興趣，「長得漂亮嗎？跟那個陸棠一個德嗎？」

霍靳西看了一眼，忽然道：「沒你漂亮。」

慕淺沒想到他會說出這麼一句話來，怔了片刻之後，忽然再一次湊到他懷中，揚起臉來，笑得嫵又囂張，「那是當然。老娘天下最，不接反駁。」

霍靳西忽然出手來，輕輕上了的下。

「嗯，我沒打算反駁。」他說。

一瞬間，慕淺心頭便警鈴大作。

果然，一回到霍家，就為自己的囂張付出了極大的代價……

……

第二天，往常早早就到了畫堂的慕淺卻是在中午時分才姍姍去到，剛走到門口，便聽到街邊有人喊：「淺淺。」

慕淺一回頭，毫無意外地看到了葉瑾帆。

角勾起一個極淡的笑，「葉哥哥，進來坐。」

葉瑾帆原本叼著一支煙站在街邊，見到這樣的反應，微微一笑，捻滅煙頭，跟著走進了畫堂。

進去之後，慕淺卻沒有搭理他，徑直去跟工作人員討論什麼問題去了，而葉瑾帆則自己在畫堂里參觀了起來。

等到參觀得差不多的時候，慕淺才終於來到他邊，遞給他一個紙杯，裏面盛著已經有些涼了的速溶咖啡。

葉瑾帆低頭看了一眼手中的東西，微微無奈一笑，「只配得到這個待遇了，是嗎？」

「就目前的形勢來看，是的。」慕淺直截了當地回答。

葉瑾帆頓了頓，認命一般地笑了笑，拿起手中的速溶咖啡喝了一口。

慕淺偏頭看著他，「就這麼認了是嗎？為什麼不反駁一下？」

「淺淺，我跟你說過——」

「我知道。」不等他說完慕淺就打斷了他的話，「因為我的事，有人在查你們。你有顧慮，你想保護葉子所以才跟陸棠走近。可是現在已經沒有人查你們了，你這是對陸棠了真了？」

「你怎麼知道沒有人查我們了？」葉瑾帆反問。

「我說過我不會把你們牽扯進來。」

「這不是你能決定的事。」

「我知道。」慕淺回答，「可是霍靳西可以。」

葉瑾帆頓了頓，緩緩道：「你信他？」

「我信。」慕淺篤定地開口。

葉瑾帆聽了，沉默片刻之後才又道：「也許你有相信他的理由，可是在我看來，霍靳西是一個不擇手段的商人，他最擅長的事就是審時度勢權衡利弊。在我這裏，這樣的人並不可信。」

慕淺聽了，輕笑了一聲，「也就是你不打算找回葉子，並且準備繼續和陸棠發展下去？」

「也許這才是最好的選擇呢？」

慕淺驀地出手來，拿走了他手中的咖啡，同時勾起一個冷淡的笑容，「現在你連這點待遇也不配擁有了。請吧。」

簡單直接地下了逐客令，沒有再理他，徑直走開了。

葉瑾帆在原地站了片刻，終究只是無奈一笑。

……

葉惜接到慕淺電話的時候，正站在費城藝博館門口的廣場上看噴泉。

大冬天的，周圍行人寥寥，裹著一件羊絨大站在噴泉旁邊，全僵冷猶不自知。

慕淺的電話就是在這個時候打了進來，接起來，便聽到慕淺帶笑的聲音：「葉子，你什麼時候回來？」

葉惜不由得愣了愣。

在面前慕淺一直很真實，格使然，近些年雖然經歷許多事，慕淺也總是笑著的時候居多，但是這樣明俏的笑聲，葉惜幾乎沒有聽到過。

一時有些不確定，小聲地開口：「淺淺，你怎麼了？」

「我邀請你回來參加我的婚禮啊。」慕淺回答，「你要不要來給我當伴娘？」

葉惜再度愣住，「你之前不是說……這次就是個形式，不需要我當伴娘嗎？」

「嗯。」慕淺說，「可是現在，我是認真地要結婚啦！」

廣場上風有些大，葉惜忽然快跑了兩步，走到一個避風的角落，這才又開口問：「你跟霍靳西和好了？」

「嗯。」慕淺語調輕鬆地回答，「從今往後，我要好好跟他過日子了。」

「真的？」

「你快回來呀。」慕淺沒有回答，只是說，「霍靳西的伴郎團質量可高，我留個最好的給你。」

葉惜安靜了片刻，忽然笑了起來，「慕淺，你什麼時候變得這麼俗套了？」

「人生在世啊，就得俗套一點，才容易獲得幸福和滿足。」慕淺說，「那些不著邊際的人和事，就不要管了。」

葉惜又沉默了一會兒，才緩緩道：「好，我回來。」

……

葉惜是在第二天下午回到的桐城，慕淺親自去機場接。

「神不錯。」見到葉惜之後，慕淺簡短地給出了評價。

葉惜也看著，淡淡一笑，「你氣倒真是好。」

慕淺了自己的臉，笑著拉上車。

慕淺並沒有問關於和葉瑾帆之間的種種，不過葉惜心裏清楚，以慕淺的聰明怎麼會猜不到現在的狀況，否則也不會說給介紹霍靳西伴郎的話了。

上車之後，慕淺並沒有直接送回家，而是對說：「帶你去個地方。」

車子徑直駛到了懷安畫堂。

很快葉惜就將整個畫堂都參觀了一遍，看向慕淺，「都是霍靳西辦的？」

「除了他還能有誰？」慕淺回答。

「所以，這就是你被他打的原因？」葉惜問。

「你都已經單獨見過他兩次了，你覺得他值得嗎？」慕淺反問。

葉惜頓了頓，回答道：「坦白說，這兩次見下來，他比我想像中……好很多。」

慕淺聽了，輕輕笑了一聲，「是啊，這種種形，至說明，他是真心疼惜我，用了心想要補償我，不是嗎？」

「可重點應該是……你心裏怎麼想。」

慕淺倚著牆，微微笑著回答：「反正我知道，跟他一起是最好的選擇，所以我是認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