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我一樣吧。”薛揚吐了一口氣，道：“心會輕松許多，好像找到了突破口。雖然……只是心理上的安，但有總比沒有好。”

“帶我一份！”鄭多多舉手。

眾人啞然，先后往他看來。

“你有錢嗎？你都已經凈出戶了？那還有錢啊！”

“別這麼說，心意到就行。”

“那是！盡力而為，心意到就夠了。”

鄭多多白了他們一眼，解釋：“發工資了啊！我好歹也是一個大集團總裁，一個月的工資還是不的。”

“攢著吧。”陳新之道：“你要湊多，我先替你墊上。”

鄭多多笑了，低嗓音：“凌姐十幾年前帶我買了一支科技，當時剛好沒帶卡，我就讓凌姐先幫我墊上。后來我就忘了，想著沒掏錢，不知道凌姐幫我買了沒有，顧著忙就給拋腦后。誰知凌姐沒忘，幫我買了以后就丟進保險柜。昨天凌姐回馨園拿首飾，巧瞧見想起來，就幫我帶過來。沒想到——竟漲了那麼多！”

“哪家的？”

“多倍啊？幾年？多年？”

“我媽的票一買都是好些年！你跟著投準沒錯！”

鄭多多把手機掏出來，了。

“就這個公司啊！十幾年前剛上市的時候，沒什麼名氣。凌姐卻說它是主攻國沒有的技領域，而且領導層都是干實事的低調科技大佬。說要買多點兒攢起來，問我要不要。那會兒我工資低，也沒啥積蓄，就只買了十萬塊。喏！今天早上我特意查了查，先賣掉一半。”

“哇塞！十幾年啊！十萬變八百多萬！”

“厲害厲害！這個回饋率夠盛啊！”

“最近幾年最猛的科技公司——不是吧？賣一半？賣了沒？賣給我啊！”

鄭多多白了小虎子一眼，道：“你不早說？下午賣掉了，錢已經進口袋。”

小虎子郁悶聳肩：“算了！”

鄭多多示意一下薛揚，解釋：“明天匯過去，算我一份。”

“行！”薛揚轉了轉眼睛，問：“對了！我媽去保險柜拿首飾做什麼？”

“送人。”鄭多多答：“送給陳民的孫。聽說他大兒媳婦幾天前生下一個小閨。凌姐不知道送什麼好，阿源哥說榮城那邊現在興送小金鎖或小金豆，寓意大富大貴金燦燦。凌姐就回馨園取了一個小元寶當滿月禮。”

“哦哦。”程煥然恍然想起：“記起來了。當初他得了很嚴重的抑郁癥，被迫半途退學，還差點兒跳河自殺。后來陳民伯父帶他辦起養鴨場，每天跟山河青山作伴，跟鴨子小狗作伴，不知不覺慢慢就痊愈了。一晃好些年了，當初的年郎也當爹了！”

“對。”小虎子解釋：“他現在有兩個養鴨場，雇了幾十個工人給他干活，是一個實打實的大老板。他的老婆是鴨場聘的高科技養人才，研究生碩士。兩人日久生，前年結婚大請宴席。對了，當時我爸還特意回去道賀，匆匆去匆匆回。想不到他都當爹了！真快！”

“人生際遇如此奇妙。”陳新之慨：“一個跟死亡曾那麼接近的人，也能活出如此彩的人生。也許，這就是生命最玄妙之吧。”

程煥然不知不覺笑開了，道：“確實……山窮水復疑無路，柳暗花明又一村。哪怕到了自認為的絕境，仍有可能置之死地而后生，擁有更明亮的未來。”

“是。”

“都已經這樣了，咱們不得不狠下心博一回！”

“對！指不定馬上就是柳暗花明！”

“是啊！也許藥用下去后，阿崇直接就醒了，一點兒后癥都沒有，立刻恢復得跟以前一模一樣！”

眾人都先后笑開了。

……

隔天傍晚，林清之總算回來了。

他風塵仆仆，本來一向溫潤貴氣的眉眼盡是疲倦之，整個人仿佛染上一抹哀。

瘦了許多，白皙的臉更顯瘦削，比以前多了一份頹然，沒了溫潤如玉的眼神，只剩幽幽冷清的眸。

“叔叔，阿姨，兄弟們，我回來了。這些日子幸虧有諸位流照顧阿崇，我替他謝謝諸位。你們辛苦了。”

薛凌看著他憔悴的模樣，心疼不已。

“阿清，別這麼說……你怎麼瘦了那麼多？你的傷口沒事吧？真正辛苦的人是你。瞧你！瘦了足足一大圈！”

林清之握住薛凌的手，苦笑嘆氣。

“阿姨，彼此彼此。你們擔心阿崇，我也一樣擔心。”

眾人上前寒暄幾句，就放他趕忙去看程煥崇。

林清之穿著防護服從icu出來后，眼眶紅紅的，神更顯落寂。

“叔叔，阿姨，我……我先去歇一會兒。”

“去吧。”程天源揮手：“快些歇著。有話明天再聊，不急這一時半會兒。”

林清之轉離去了。

薛凌看著他疲倦的背影，默默看著他遠去的筆直拔板，淚水再也忍不住溢出眼眶。

“媳婦，別哭。”程天源摟住，哄道：“阿清不說，也許只是太累了沒空說。”

薛凌搖頭猜測：“多半是那藥不能用……不然他早就跟咱們商量了。”

“不是。”一旁的陳新之提醒：“他昨天在手機里不是這麼說的。能用，不過有一點點冒險。”

程煥然狐疑問：“那他剛剛怎麼什麼都不說？藥也沒拿出來。”

“不知道。”陳新之也是一臉茫然。

鄭多多蹙眉猜測：“會不會中途出了什麼變卦？還是那藥最后沒法拿到？”

“你就不能猜一點兒好的！”陳新之睨他。

鄭多多無奈癟：“就剛才他那悲痛絕萬念俱灰的模樣，我能猜什麼好的？啊？”

陳新之一時語塞，本來平靜的心再次七上八下，忐忑得不行。

“要不……我們先別猜。今晚讓他好好休息，明天再去問問他。這麼多天都等了，不差一個晚上，對吧。”

程煥然言又止，礙于父母親在場，不好說太多，最終忍下嚨里的話。

鄭多多不敢再說什麼，假裝出手機在回復信息。

薛凌低低泣。

程天源眉頭皺，攙扶薛凌一步步慢慢往回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