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2章

珍珍聽說袁富貴沒事兒，這才放心，讓人將傷者抬到手室去。

林懷知道姐姐有正經事兒，于是便乖乖地沒鬧，被公孫羿帶去校場習武。

曲神醫不在學堂，珍珍點了三個學生給自己打下手。

被點到的學生都比大幾歲，但是態度上對珍珍十分恭敬。

傷者被抬進手室之后，珍珍給他把脈，然后給他塞了一粒保護心脈的藥丸。

這時學生們已經將傷者的子剪開，又將傷者的裳解開，檢查他還有沒有別的傷。

渾都是傷。

而且傷的最重的地方是腦袋，不是。

“先生……”幾個學生都發現了車夫的后腦勺腫起了好大一塊兒，傷在頭顱，珍珍只憑借把脈來檢查就不行了。

只能借助自己的特殊能力。

珍珍看了一眼車夫的頭，抬手輕輕放在腫脹的傷，閉上眼睛，患者腦袋里的形瞬間展現在的腦海中。

。

顱出。

而且量很大。

出點很多，顱骨骨折，骨折之后的骨頭碎片深深地進了腦子里，有些地方已經豆腐花兒了……

這個人。

沒有救了。

但珍珍沒有說。

指揮幾個學生給傷者接骨，除了骨骨折，還有兩兒肋骨骨折。

珍珍著悲痛仔仔細細地給學生們講解，指導他們接骨。

就是沒有救活的希，也要車夫伯伯面面地走。

等所有的搶救工作都做完了，車夫也徹底沒有了聲息，珍珍的心有點低落，不敢想。

不敢想若是爹在車上……

幾個學生的心也很低落：“老師……”這四年來，周圍幾個村子的病人全是他們給看的，除此之外，總是有一些重傷的病人從外頭弄進來給他們醫治。

學堂的管事說這些傷病員都是服苦役的罪囚，他們干活兒的環境很兇險，容易傷。

但有兩位先生在，傷者基本能搶救過來。

救不回來的。

所以，面對死亡，他們還是有些無所適從。

珍珍對他們道：“我們是大夫，治得了病，但救不了命。”

“以后你們學出去，會面臨很多很多這樣的事，我們做大夫的，只需盡力而為，問心無愧！”

“你們要記住，最最重要的是要將脈案記錄清楚，藥方一定要跟脈案一起存檔。”

“這樣一來，萬一遇到可能說不清的事鬧上衙門，脈案和藥方都是證據。”

珍珍跟曲神醫出去做義診的時候就遇到過這種事兒，給人治病開方子，本是不會死的病，結果回家后因為家屬的疏忽導致病人死了，家屬就把他們告上了衙門。

還好的脈案寫得十分詳細，縣令請了別的大夫一起來辯證，證明他們開的藥沒有錯。

最終判那家人誣告。

這些事例珍珍跟曲神醫都在課堂上給學生們講過，但還是會經常叮囑，哎，誰讓是一個一千多歲的老人家呢？

就是嘮叨。

學生們紛紛應下。

珍珍從手室出去，外頭守著的人都期盼地著。

輕輕搖頭：“人走了。”

孫麻子一下子就捂著臉哭了起來。

珍珍對他道：“孫叔，你也跟我進診斷室，我幫你看看。”

“好好好。”孫麻子又傷心又后怕，要是他遲疑一下下，摔下崖坎的人就有他。

那他的下場是不是……

還有老爺，老爺要不是忽然有事兒不能回來，是不是也……

珍珍給孫麻子仔仔細細地檢查了一遍，他上只有些皮外傷，于是就給他拿了一些洗的藥。

“孫叔，騾車怎麼會忽然就翻下崖坎呢？”

“我家的騾子很溫順的呀！”

孫麻子心有余悸，他哽咽道：“我也不知道啊，原本都是好好的，可是經過崖坎的時候騾子忽然發狂。”

珍珍皺了眉頭，又問：“騾子呢？”

孫麻子：“我已經讓人去尋了，尋到了送您家去。”騾子就是死了還有那麼多呢，還有騾車里的東西，都得撿回來。

“回家！”珍珍急匆匆地往家趕，把小林懷都給忘了。

珍珍回家之后第一件事就是問騾子，騾子已經送回來了，忙跑去檢查，結果發現騾子的脖子里嵌了一兒細如毫的針。

這針沒有孔，公孫羿曾經給過一本暗譜，這種針跟暗譜上畫的暗針很像。

這種針上頭一般淬得有毒，用細竹管兒往外吹的。

“怎麼了？”顧遇回來前就聽人說了發生的事，連忙跑來趙珍珍。

四年時間，昔日的年已經退去青，聲音也由當初的清亮變得低沉穩重。

珍珍用鑷子夾著針給他看，然后將針湊近鼻子聞了聞：“針上有毒。”

顧遇神一變：“所以這是一場有預謀的謀殺？”

“從今天起，就讓三順叔跟著伯父。”

“小哥哥，我想去事發地看一眼。”珍珍應下之后就對顧遇道，顧遇：“我陪你去！”

兩人剛要出門，公孫羿就將小林懷給送了回來，同時也帶來一個消息：“我跟六爺要立刻回京城，六爺問你們這里用不用留人手？”

顧遇跟珍珍同時搖頭。

公孫羿給珍珍了一封信：“柳翟讓我給你的，他沒時間來跟你道別。”

顧遇盯著信，珍珍當著他的面兒打開，是一沓子銀票。

珍珍不解。

公孫羿道：“阿翟說這是他欠你的診金。”

珍珍聞言就笑納了，這個可以有。

這幾年經常拉著他們幾個人請平安脈，從來沒有收過錢。

“那就請公孫大哥幫我謝謝柳大哥！”小哥哥不喜歡喊狐貍哥哥，所以后來就改稱呼了。

公孫羿沒有逗留，匆匆離開。

珍珍跟顧遇也走了。

天已經黑了下來，天上也飄起了雪花，這個時候去現場查看其實本就找不到什麼有用的線索。

但這是對普通人而言。

珍珍并不是普通人。

到了地方，顧遇提溜著燈籠跟在珍珍邊，地面上覆蓋的一層薄薄的雪掩蓋了所有的痕跡，珍珍閉上眼睛，雪下的世界頓時呈現在的腦海中。

珍珍一寸寸地搜索，看到了崖坎對面的山上有腳印，但也僅僅是腳印而已，別的什麼都沒有。

“應該是訓練有素的殺手，若他們知道伯父沒死，一定會再出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