鐘淑嫻也以為自己是因為孫勝的事被帶到縣衙的。
孫勝這個警告的眼神起了作用,鐘淑嫻怕孫勝說出趙家的事兒,于是等縣令問話之后就承認了。
“回大人的話,事的確如孫勝所說,顧遇曾經和孫勝一同在小子父親開的私塾里念書,他一直對小子有傾慕之心,但當時他上是有婚約的,小子不敢答應,后來家父做主讓小子跟孫勝定親。”
鐘淑嫻說這話心虛,腦袋越垂越低。
縣令大人問鐘淑嫻:“你既說他心悅于你,他可曾送你什麼東西以表達心意?或者私塾之中有無他人知曉?”
鐘淑嫻搖頭:“他曾送過小詩,可小如何敢收?至于人證……這種事都遮遮掩掩,他也是單獨找的小,并無人看見。”
“哎喲喂,這秀才瞧著人模狗樣的,竟然吃著碗里的看著鍋里的!”
“這種人就是學問再好也不能要啊,真是不要臉!”
“顧遇這廩生長得多好啊,這麼好一張皮囊落他上真是糟踐了,還是他家先生的閨……嘖嘖!”
“孫勝委屈啊,自己的未婚妻被惦記,自己還被整得這麼慘……”
有孫家老頭子們的例子在先,圍觀群眾們不敢高聲喧嘩,但是小聲嗶嗶還是敢的。
孫家的老頭子們聽了周遭人這麼一說,紛紛點頭附和,有兩個沒被掌的老頭兒就開始低聲給孫勝說好話:“我們勝兒打小就是個善良的孩子,路上的螞蟻都舍不得踩死,經常幫助鄰里,又禮貌懂禮。”
“是啊,這孩子憐貧惜老,護小,讀書又認真,結果被顧遇給毀了!”
“就因為顧遇惦念他的未婚妻!”
“真是作孽喲……”
哎喲,他們這般抹眼淚一說,弄得好多人都開始同起他們來。
于是有人就建議:“你們幾個老的也告唄!”
“去公堂門檻兒前頭給太爺跪下,求太爺嚴懲這個姓顧的!”
孫家幾個老頭子聽進去了,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于是在族長的帶領下,幾個老頭子齊刷刷地跪在公堂門口磕頭。
“求青天大老爺還孫勝公道!”
“求青天大老爺嚴懲顧遇!”
“求青天大老爺讓顧遇賠錢,沒個一千兩銀子這事兒沒完!”一名老頭兒忍著香腸的劇痛,大聲道。
他的話音落下,所有人都安靜了下來。
一千兩銀子?
好多人連一百兩是什麼模樣都沒見過,這老頭兒張就敢喊一千兩,他到底知不知道一千兩銀子是多啊?
那可是萬貫!
萬貫家財是說大地主的!
他們這是一口就想吃個大胖子,也不怕把自己個兒給撐死!
講道理,剛才還有些同他們的人在聽到他們喊一千兩的時候,對他們的印象瞬間就跌落到了谷底。
這哪兒是在幫家里的子侄喊冤?
這明顯是沖著錢來的啊!
孫族長捂著口,他真的想把這說話的打死!
不過等不到他,縣令就撿了一兒簽子扔下去:“將門口喧嘩之人各打十個板子扔出去!”
喔豁!
先頭掌,再挨板子,孫家的老頭兒們嚇死了都。
十個板子挨下去那還得了喲……
老頭兒們紛紛求饒,可縣令卻不為所,幾個衙役抬著條凳出公堂,將喧鬧的幾個老頭兒了子摁在凳子上啪啪啪就開打。
那白生生的腚眼瞧著就紅了,腫了,破皮流了。
看得眾人眼皮子直。
哎喲,幸好他們先前嘀咕的時候聲兒小,他們的縣令大人真真兒是個黑臉鐵面人兒!
噫……好好看熱鬧,不要吭聲!
見外頭安靜了下來,縣令便開口問顧遇:“說的可是真的?”
顧遇搖頭:“……顛倒黑白,鐘小姐曾給學生送過荷包,送過詩稿,送過吃食,不過學生都拒絕了。
送荷包的時候同窗闞年和徐爍然看到過,送詩稿的時候同窗翁經武和白皓看見過。”
“大人可以遣人去問便知真假!”
鐘淑嫻見顧遇說得這般篤定,臉一下子就白了,驚呼出聲兒:“怎麼可能?”
“你胡說!”
“我每次都是避著人的!”
眾人:……
鐘淑嫻這般失態,顧遇這般淡定,眾人一瞅就明白咋回事兒了,得,搞不好還真是這人顛倒黑白。
顧遇也不看,只跟縣令道:“男授不親,每次找人來約學生,學生怕引來非議,便邀請同窗前去做個見證。
只是同窗們顧忌著的臉面,故而沒有跟我一同去見,而是等在別。”
眾人:……
神他娘的等在別,這他娘的就是讓人躲著看唄!
讀書人賊啊!
也忒賊了!
“啪!”縣令大人驚堂木一拍,厲聲喝問鐘淑嫻:“顧遇所說是否屬實?若屬實,你便畫押,若不屬實本縣就派人將那幾人請來驗證顧遇的話。
不過若他們所說跟顧遇說的可以互相印證,那你攀誣廩生之罪便罪加一等!”
鐘淑嫻就是養在深閨的子,有些惡事兒敢做,卻不代表的心理承能力強。
顧遇的話讓心發慌,縣令的驚堂木又一拍,鐘淑嫻只能磕頭認罪。
“大人,顧遇說的是真的,小子是為了維護未婚夫才胡說的,還請大人網開一面……”
“求大人念在小護未婚夫心切……”
縣令沒搭理鐘淑嫻,而是一拍驚堂木:“孫勝,你還有什麼話可說?”
把孫勝給氣得咧!
腦袋都氣懵了,驚堂木的聲音響起,他下意識地就道:“大人,顧遇是遷怒!”
“他們家跟袁家是干親關系,袁珍珍是他的干妹妹,袁珍珍的外祖前些日子被人打斷了腳,這事兒是鐘淑嫻那個毒婦買通趙家的大婿鄒高生干的!”
他這話一出,鐘淑嫻就瘋狂辯駁道:“你胡說!”
“大人,這件事是他告訴我的,是他挑唆我去收買鄒高生的!”
“他說顧遇滿心滿眼只有袁家的小丫頭,我的一顆真心都被狗吃了,說顧家和袁家不好下手,就找鄒高生去禍害趙家那老兩口,好給袁家一個教訓。
其實我知道他為啥要這麼做,他打聽到縣學要來一個京城的貴公子,他怕貴公子欣賞顧遇的才華,所以才故意挑唆小子……這樣一來,顧遇必定會請假,就沒機會出現在貴公子面前。
而他就可以抓機會結,等他結上了,就沒有顧遇什麼事兒了……”
縣衙里的人:……
圍觀群眾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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