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禮止無論如何也想不到自己看不起的男人如今可以堂堂正正站在自己的對面,這對他而言就像是一個耳狠狠打在了他的臉上。
松開黎,溫禮止自然是知道這次合作的重要,商人還是談利益的,可是一看見眼前這個人是黎,他就渾上下不舒服,于是想也不想地說,“沒得談,你滾吧!”
黎深呼吸一口氣,認真看著溫禮止,“這種事上,我覺得可以不用摻雜我們的個人。”
溫禮止指著黎,要不是考慮到這是對面公司派來的代表,他真的能直接人把黎轟出去,“老子tm沒人打你算好的,你還有臉在這里想跟我談合作?”
黎知道溫禮止什麼想法,但他自從家里倒臺以后,一直都是這樣吃苦過來的,被人看不起已經是常事,被拒之門外也都習慣麻木了,于是面對溫禮止的暴怒,他竟然巍然不,像是被排斥的人不是自己一樣,低聲道,“我懂了,溫先生是因為這個人是我所以抵制跟我后的公司談合作是嗎?”
溫禮止一雙眸通紅,他厭惡了黎不管什麼時候都能云淡風輕的模樣,明明他什麼都沒有,卻這樣鎮定自若,憑什麼?
他一口咬定,“是的,‘滾’這個字還要我說幾次?”
就算溫禮止態度這麼差勁,黎還是忍住了,他嘗試開口詢問,“那麼溫先生要怎麼樣才會愿意給我們公司一個機會來商討……”
話音未落,溫禮止狠狠一下拍在了會議室的辦公桌上,偌大的會議室里響起一聲重擊,連黎都有些被嚇到,他死死盯住黎那張白皙的臉,忽然間笑了,“拿溫明珠來換。”
這句話帶著鋪天蓋地襲來的兇狠,就仿佛溫明珠才是他真正想要的,別的一切他都不管。
黎用力睜了睜眼,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高呼一聲,“你知不知道你在說什麼?!”
“我知道。”溫禮止看著黎,聲音麻木殘忍,“想要從我這里撿點好,就把溫明珠出來。你以為你護得了麼黎,跟我爭,你夠格嗎!”
既然那麼想要和他合作來往上爬,那麼就干脆把溫明珠還回來,他看黎也是個狼子野心的人,被這樣罵了還不放棄,不正是說明了他不要臉只要錢麼!
留溫明珠在他邊能有什麼好下場?
到時候黎真發達了,指不定也一腳把溫明珠踹了!
留在溫家,他溫禮止能護著溫明珠一輩子!
越想越氣,溫禮止便對著黎說話也越來越不客氣,“想通了就把送回溫家,接下去一切沒你的事兒了。”
他就是要把黎夾在天秤上,看看在前途和溫明珠兩者之間他會選擇哪個!
黎沒見識過溫禮止這樣不講理的人,如同野生一般蓬殘暴,奈何沒人可以收拾得了,這樁生意也確實需要溫禮止首肯才能繼續——如今是他于劣勢的時候,被溫禮止這樣公開辱,又能反抗什麼?
黎死死攥著手指,沒說話,溫禮止倒是冷笑一聲轉就走了,會議室里一下子只剩下了助理和黎二人,助理留下來自然是要傳遞溫禮止的意思的,于是端著良好的態度,助理上前輕輕說道,“先生要不咱們擇日再談……”
這已經是很溫和地逐客了。
黎抬起頭看了助理一眼,助理一愣,意外發現男人眼底赤紅,似乎是強忍著什麼緒似的,最后黎脊背筆地站起來,一聲不吭地邁出步伐走了出去。
看著他孤一人來又孤一人走的背影,助理有些茫然,不知為何心里竟然慨起來——他們總裁,是不是有些太過分了。
何必跟一個代表為難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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黎回家的時候,還是一副笑起來溫漂亮的模樣,他一張臉雌雄莫辨,若是養長發肯定能騙一堆男人,溫禮止在家調香,看見黎回來沖笑,也上前去替他接過下來的西裝,“今天怎麼樣?”
黎的笑容有些破功,但他還是忍住了,隨后黎深深看了溫明珠一眼,念名字,“明珠。”
“嗯。”明珠有些好奇黎的口氣有些沉重,但是還是將自己新調的香水遞到了黎的鼻子下,像是孩子炫耀自己剛畫好的畫似的,“你聞聞,這個味道是不是特別有活力?”
這是黎帶給的覺,給力量和希。
黎點點頭,溫明珠拉著他在桌子前坐下,“想吃什麼?”
“你做飯沒有我來得練。”黎又笑著站起來,“等我一會,我去做飯,冰箱里還有食材,今天燉魚湯如何。”
自從孩子沒了以后,這都快一個月了,黎還是每天變著法子給溫明珠做大餐滋補,他對明珠始終有愧,認為是自己不夠強大,才導致溫明珠一個人承了這麼多痛苦,連懷孕都怕給他造力而不讓他知道。
本質是自己沒用。
他不想再讓溫明珠委屈。
溫明珠也知道他最近事業上升期,自己也得努力開始新生活,兩個人都鉚足了勁往前沖,默認不再提起溫禮止的事,就好像這樣能夠逃避他給他們帶來的痛苦。
可是黎知道,自己的渺小日復一日地被溫禮止的強大迫著。
他必須付出比別人更多倍的努力,才可以有能力給溫明珠幸福,一邊這樣想著,一邊回去書房待了一會,出來以后黎開始給溫明珠做飯。
察覺到他去書房再出來后緒明顯不對勁,溫明珠趁著他在廚房里做飯的時候,溜進了書房,看見黎的書桌上放著一張辭職信。
辭職信……溫明珠晃了晃,將紙張拿起來,這應該是他剛寫好打印出來,打算明天遞給領導的吧?這份工作明明是他花了很大的力氣才得到的,為什麼現在輕而易舉……溫明珠雖然單純,但也不是純粹的笨蛋,一下子想到了什麼,舉著辭職報告沖出書房,推開廚房的門——“你是不是被溫禮止打了?!”
黎一愣,沒想到溫明珠會突然說這個,看見手里的紙,男人瞳仁了,“你去書房了?”
該死的,都怪他沒收起來!
“是不是溫禮止對你做了什麼?”
上前關掉了煤氣灶的火,讓所有做飯的流程暫停下來,溫明珠將辭職信遞給黎,“你今天說出去談生意,不會是……跟溫禮止吧?”
黎皺著眉看著溫明珠,“你聽我說明珠……”
“他用什麼要挾你,居然要你辭職,他太過分了!”
溫明珠越說越委屈,甚至有點想哭,為什麼溫禮止總是會在想要新的開始的時候將打回原形……明明有什麼沖來就好,黎和他無冤無仇,緣何要到這種不公平的職場打和針對?
溫明珠看向黎,他向來忍,很多緒都自己消化了忍著不說,比起溫禮止的桀驁不馴來,黎更加封閉自我。
可是聽見溫明珠這樣說,黎笑了,“能有你這樣的想法,我辭職也足夠了。”
溫明珠眼淚還沒流出來,聽見他的話,有些疑。
“跟溫禮止比起來我真的很弱小,像極了一個廢男人,什麼都做不了。”黎用平淡的口吻剖析自己的時候,讓溫明珠聽著心都跟著酸痛,到底是過多屈辱,才能夠用這樣云淡風輕的口氣來形容自己的無能?
這是認命,還是不認命?
“從我家破產到現在,我什麼冷眼沒過,什麼嘲諷沒聽過?”
黎手溫了溫明珠的頭,他眼神那麼溫,可是說出來的話卻令人無比心疼,“溫禮止比我強太多了,我不得不承認。可是我什麼都沒有,唯一不缺的就是從頭再來的勇氣。明珠,因為我曾經一無所有過,所以才會額外珍惜你的存在,也會為此付出一切在所不惜。哪怕現在再次被打,剛有起的事業被控制,我也不怕從頭再來一次,因為我不就是從家里倒臺爬過來的嗎?”
千瘡百孔的,他的心臟,是被溫明珠所填補的,從五年前那一眼開始,的純粹和慌就已經將他徹底逮捕了。
哪怕用來填補他的不是,而是激。
“他要我把你送到他邊,說實話如果是你自愿,我一定好好地把你送過去,我所求只為你開心。但如果你不愿意——”
著那張辭職信,黎的目悲憫而又堅定,“那大不了我的事業再從一無所有開始好了。”
白眼,欺凌,落井下石,他從來沒賣過一聲慘。
反正也就是從破產和一無所有開始的。
這種傷一次跟無數次又有什麼區別?
溫明珠紅了眼睛,咬著,忽然間沖出了廚房,“我去找溫禮止,我無法接這種事!”
“明珠!”黎立刻丟下辭職信追了出去,可是溫明珠這次作極快,沖到外面就攔了出租車,以前看著弱弱的,就沒有這樣發和決絕的時候。
有什麼沖來!是的父親害死的溫禮止妹妹,是的父親作惡多端,黎為什麼要替來一起背罪!
黎不認命,那認了,認命了!不想再拖無辜的人下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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