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藥瓶？”葉芷萌神微微沉了一下。

男人點頭，隨后忙不迭的拿出手機，翻起了和周瑾軒的聊天記錄，在里面找到一段視頻。

視頻里，周瑾軒正拍著周媽。

周媽巍巍，手里的確抓著兩個藥瓶，看來看去然后抬頭著門外：“不對啊……不對啊……”

葉芷萌看著。

忽然想起來，昨天周媽說過的話。

“原本一切都好好的，我至今也想不明白，啟佑為什麼會突然發病，裴教授明明說了，好好吃藥不要間斷就跟正常人是一樣的。怎麼會突然發病呢？”

再看周媽著兩個藥瓶，呢喃道：“好好吃藥不間斷，就能和正常人一樣……”

周瑾軒父母你看看我，我看看你，誰也沒開口打斷葉芷萌的思路。

“周先生，謝謝你告知我這件事。”葉芷萌收回思緒，禮貌的和周瑾軒父親頷首。

“不用謝，不用謝，能幫上您的忙才是最要的！”

又說了兩句，周瑾軒父母就先忙去了。

葉芷萌站在車邊上。

看了一眼在車睡的兒子、兒，腦海中不斷浮現出周媽握著兩個藥瓶的事。

難道當初厲啟佑的再次發病不是意外，而是人禍？

這個念頭冒出來，葉芷萌自己都嚇了一跳，誰會去換掉厲啟佑的藥？

葉芷萌查了厲啟佑許久，那些和厲啟佑接過還在世的人，對厲啟佑沒有一個差評的。

就連厲佑學，都一邊嫉妒哥哥的頭腦和治理公司的能力，一邊不由自主的出哥哥對他十分好。

這樣的一個人，誰會害他呢？

按照誰獲利來說，兇手只能是厲佑學夫婦。

但葉芷萌直覺上又不是。

沒在這個問題上耗自己太久，直接打了電話給裴準。

“怎麼了？”裴準那邊有些雜音。

“周媽去世了。”葉芷萌道。

裴準怔了一下：“是伏邊的那位？”

“嗯。”葉芷萌應聲。

“那我應該給一份禮金的，父親從前也過周媽的照料。”

“一會兒我幫你給，現在有另外一件事我想問你。”

葉芷萌聲音頗為嚴肅。

裴準曉得可能有大事兒發生，“你說。”

“之前厲啟佑吃的藥你那是有記錄的，是藥瓶裝的麼？”

“當然。”裴準點頭。

“那你能確認一下，藥瓶的大小麼？”

“可以，用藥這些都有備案，我直接據備案的藥檢索就能出現當年的外包裝樣式。”裴準停頓一下，“為什麼忽然要問這個？”

“周媽說了一些話，讓我對厲啟佑當年忽然發病殺了楊蕓芯這事兒，有了懷疑。”

“懷疑？什麼懷疑？”

“你對你父親的醫有了解麼？”葉芷萌沒回答，反而問道。

“非常好。是當時世界上最頂尖的心理醫生之一。”裴準沒有任何猶豫，這不是他對父親的評價，而是當時業對父親的評價。

“所以很奇怪，他既然能讓厲啟佑回歸正常人的生活了，他突然發瘋殺人的可能又能有多大呢？”葉芷萌沉聲問道。

裴準是個聰明人，結合剛才葉芷萌一直在問藥的問題：“你是懷疑那陣子厲啟佑吃的藥錯了？這個父親一開始也懷疑過，但他仔細檢查過厲啟佑吃的藥，沒有任何問題。”

“那如果有人在你父親來之前，把正確的藥換了回去呢？”葉芷萌一字一句的問。

裴準一剎那間，皮疙瘩起了一。

“據我所知，厲啟佑的藥都在楊小姐那里，楊小姐擔心他吃或者不小心吃多了，每次都是按照父親給的劑量分好，再拿給厲啟佑吃的。”裴準有的語氣有些激，“楊小姐不會害厲啟佑！”

“對啊，楊小姐肯定不會害厲啟佑，懷著他的孩子，想著和他的好未來，只會盼著他越來越好才對，那會是誰呢？”葉芷萌像是在和裴準說話，又像是在自言自語。

“你為什麼要確認藥瓶？”裴準在那邊平復了一下。

葉芷萌這個時候說的時候，對他來說震撼太大了。

如果真的是人禍……

那父親生前最后那些年的痛苦又是為了什麼？

“前陣子，我為了查你和厲啟佑人找到了周媽，周媽人已經糊涂了，繼續斷斷續續的，沒說太多有用的。但我的人離開之后，忽然有了拿著藥瓶，念叨著不對啊，不對啊的舉。”

“我明白了，我現在就去查看當時厲啟佑用藥的那些外包裝樣式。”

“好。”

葉芷萌掛斷電話。

到了傍晚，起了夜風。

溫度好似又陡然降低了許多。

葉芷萌抬眼看了一眼天際的云霞。

直覺必須查清楚這件事，否則即便行淵這次能恢復正常，也會因為相同的原因折損進去。

火化結束后。

下葬的日子在第二天的清晨，是算命先生看好的吉時。

晚上，周家人在附近的餐廳擺酒，請來吊唁的客人吃飯。

葉芷萌去了個面，把秦晁留下鎮場子后，就帶著小朋友們去了酒店。

周瑾軒一路把送了過去。

秦晁給的藥膏很好用，年臉上的腫脹好了不，但還是有難看的掌印。

“哥哥，很疼吧？”季悠牽著媽媽的手，看著周瑾軒，心的問道，“下回再有人打你，你就要躲開，要是沒來得及躲開，就得打回去！！”

周瑾軒笑起來：“哥哥不疼的，下回哥哥機靈點，躲快些。”

“嗯。”季悠點頭，一副年老的樣子，“不還手也好，家里的律師姐姐說，還手了就是互毆了……”

“你就心。”葉芷萌輕輕了兒的腦袋。

“他們好可。”周瑾軒由衷的說道，“曾祖母回來的路上，看了一路他們的照片，笑得合不攏。”

“我看老太太昨天那麼開朗，吃得好話也不，以為還能有些日子。”葉芷萌挲著季悠的手背，又看了一眼季弈。

“世事無常嘛。”周瑾軒紅著眼眶。

周瑾軒算是周家這些人里面，陪在周媽邊最久的。

祖孫之間的一直都很好。

“瑾軒，你爸爸給我看了，你拍給他的一條視頻。”葉芷萌話鋒一轉，“怎麼，我的人去找過周媽之后，忽然對藥瓶有了執念是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