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年的暖冬不是說說而已。
他們這里地山區,雖說晚上常常有霧,但在白天里基本都是晴朗的好天氣。
晴空萬里無云,尤其上午的時候,天空藍汪汪的,就好似是還在秋天里一樣。
甚至放眼去,村里村外還保留著許多的綠。
綠油油的麥苗,坡上的草也是綠油油的。
在農村有田地的會知道。
秋收后,天冷下來了,也會有小草芽在農田中冒出來的。
只要不上凍,它們就會一直生長著。
今年這個況就顯然是如此了。
連坡上也滿是新長出來的小草,片片的,枯黃的雜草被清理干凈后,這些新的小草,就顯得一片生機。
今天在北坡的東面,趙紅波他們仍然在給王老臭他們兩家建房子。
見到陳凌他們趕著牛車,拉著一個鐵籠子過來,就紛紛面帶笑容的圍了上來。
顯然他們也聽說了狼子的事。
湊過來之后,一邊觀看,一邊就說:“放心吧凌子,我們知道這里頭的事,不會給你往外說的。
我們回我們自己家也不說。”
他們也聽說村里喊的那些話了,知道要陳凌家里最近要辦事,不喜歡村里糟糟的。
一幫人看了幾眼,嘖嘖稱奇一番之后,就回到坡上繼續忙活了。
不過到了村里后,村民們聽說陳凌這是要用狼子來試狼。
就都跟了過來。
冬后,山里的野果子摘不了了,除了小年輕的到攆野打兔子,別的人家也都沒啥事。
除了張羅著給兒子娶媳婦,就是到找人給自家的兒說。
一個個閑得很。
雖然如此,他們也都對這帶著邪的狼子保持著敬畏。
大多數也不再往前面湊了,只是領著自家娃娃,去逗睿睿玩耍。
今天不僅是睿睿跟出來了,兩個小娃也裹得嚴嚴實實的,被王素素和高秀蘭抱了出來。
村里的婆娘還有小媳婦們就過來和王素素走在一起,聊聊家常,分分育兒經。
“這兩個小娃,長起來肯定也跟睿睿一樣壯實,才三個多月,這手指頭都比俺家娃的這麼多了。”
“那肯定的,也不看看富貴天天給娃吃什麼,還專門養了山羊嘞!”
“……”
“好了,好了,都靜一靜。”
“鄉親們,前面就到立獻家了,富貴要用立獻家的小狼狗崽子試試狼子是不是那麼邪乎……
弄清楚了這狼子是怎麼回事,這對咱們山里人來說也有好。
一會兒都不要一窩蜂的往前,都注意點,大伙聽到沒有?”
快到了王立獻家的時候,王來順就站出來喊話。
“知道了支書,待會兒俺們肯定不人。”
“放心吧,俺們知道咋回事。”
于是大家伙就還是跟昨晚上在大隊的院子里一樣……
只是互相議論著來到王立獻家里,誰也不擁著,并不像是村里放電影那種時候嗎,所有人擁著搶到前面去看。
只是各自站在王立獻家門外等著,也有人幫著何家文等人架設好拍攝機。
靜靜等待著王立獻把那幾個小狼狗崽子抱出來。
王立獻家以前是村里的老糧庫,占地較多,門前也很是寬敞。
陳凌就把牛車停到這里,把籠子里的狼子放出來。
他藝高人膽大,就算把籠子打開,也本不怕這狼子傷人,更不怕它跑了。
就算沒有他,旁邊黑娃小金也在看著呢。
不過為了不影響試驗,陳凌還是讓兩條大狗走到一邊去了,離得遠遠的。
“要俺說其實不用試,就算黑娃小金沒在跟前,富貴家這小白牛也都比狼子厲害,你看吧,富貴把籠子打開,它都不敢。”
“嘿,這還真是,這東西是不是只會在狼上作怪啊,怎麼連牛也怕!”
“……”
只見陳凌把狼子放出來后,這眉清目秀,面貌很是不錯的小狼,在小白牛跟前瑟瑟發抖。
小白牛只是低頭嗅了嗅,它的下就直接了一大片。
“嚯,嚇尿了,這狼子好像也就那樣兒啊,沒有老輩人說的那麼嚇人哈。”
“別說風涼話,你行你上,來年俺去你墳頭燒紙。”
“……”
“明明是富貴家的牛厲害,說的跟你多能耐是的。”
眾人一片哄笑,但顯然氣氛輕松了很多。
就在這時,王立獻把他家的小狼狗崽子用柳條筐子背了出來。
這幾只小狼狗已經有兩個多月了。
比村里的小土狗稍微大一些,在柳條筐子邊緣探著腦袋,一個個眼神銳利,了小土狗的萌可,多了許多野。
看到這麼多陌生人不僅不害怕,反而腦袋轉來轉去打量個不停,出幾分不安分。
然而,王立獻把它們往狼子的跟前一放。
這些渾野十足的小家伙,先是一個愣怔,隨后就立馬老實了下來,哼哼唧唧的從柳條筐子爬出來,伏低了子,又是夾著尾緩緩搖,又是討好的對著狼子的臉龐一陣弄。
一下子把眾人看呆了。
“俺哩個老天爺哎,一個照面就這樣了,有這麼見效嗎?”
“是啊,這些小東西,立獻喂了這麼長時間,按說跟狗沒兩樣了啊,現在看到狼子居然比看到它們親爹還親!”
“看來富貴說的沒錯啊,這怪東西,天生就能指揮狼群,這家伙,關進園可不能再把它放出來了。
要是不小心讓它溜回山里,怕是能分分鐘帶著狼群回來報仇,這也忒嚇人了。”
王立獻則是皺著眉頭,心里有點不高興,這些小狼狗他可是當獵狗培養的,寄予了厚。
天天給它們吃好的。
沒想到,還是沒養,給狼子打了個照面,就狗子了。
“獻哥不要不高興,這是狼子的問題,不是這些小狼狗的病。”
陳凌笑笑。
他旁邊的陳趕年也上前來,瞇著眼睛打量:“確實怪,這小狼狗對這狼子是又害怕又討好,就跟狗叼槽的時候,那母狗看到公狗一樣。
撅著腚往跟前湊,等著公狗來爬。”
老爺子的形容,讓有文化的趙玉寶、吳老等人笑出了聲。
但何家文等人笑完后,卻更疑了:“要說這狼子是狽的話,難道狼對狽是無條件臣服的嗎?”
“這誰知道,現在也沒必要想那麼多,先錄下來,錄下來再說。”
“對,咱們這次來是為了新種來的,遇到這種,已經是天大的收獲了。”
眾人反應各有不同,正在大家到驚奇的時候。
而那狼子也一下子睜開眼睛,不再瑟瑟發抖,而是對著眼前的小狼狗目兇,張就咬。
“嘿!”
陳凌眼睛一瞪,都這時候了,還敢齜牙。
一俯,一手,像是當初擒住豹子一樣,就去掐狼子的筒子和后頸。
沒想到,他反應已經夠快了,小白牛比他反應還快,低頭一咬,咬住狼子的后頸皮,再一甩,這狼子就被摔在了地上。
而那只剛才差點被狼子咬到的小狼狗,嚇得發出一陣小狗的哀嚎。
“這這這,這是什麼況???”
狼子突然齜牙,把大伙嚇了一跳。
“不是說狼子是統治狼群的嗎?怎麼還襲擊小狼狗呢?”趙玉寶奇怪的問道。
何家文在旁邊想了想,說:“是不是這小狼狗沾染了人味的緣故?狼子不認了!”
陳凌搖頭道:“不能說不認了,狼子這東西很聰明,而且極通人,它這應該是到了氣憤。
覺得這些小狼狗跟了人,被人養了,而覺得氣憤。
所以才想立馬咬死。”
說這話的時候,陳凌已經把這狼子踩在了地上。
大家伙一聽,還是覺得奇怪:“是這樣嗎?它還會想這麼多呢?”
“它腦子里有沒有想這麼多,我不知道,但是你們想想兔子,還有野貓崽子,是不是沾了咱們的人味兒,就把自己的崽子咬死了?”
陳凌找了自己邊的例子,給他們解釋了一下。
其實他也是因為家里養的東西都比較有靈,很通人,時間長了,才會一下猜到狼子的心思。
“這它的,這又不是它家孩子,它管的還寬!”
趙玉寶罵罵咧咧的,上前踹了這狼子一腳。
引的大伙一陣哄笑。
趙大作家就是這一點上面很是討人喜歡,因為嬉笑怒罵和大家沒什麼兩樣,不端著,很接地氣。
“趙叔你別踹它哈,萬一哪天我不注意,它溜出來了,到時候鉆進你屋子,藏你床下找你報仇去。”
陳凌笑道。
趙玉寶一聽這話頓時被嚇了一個激靈,氣急敗壞道:“你小子嚇唬人,狼子要是溜出來,肯定第一個鉆你被窩。”
聽到這話,陳凌還沒說啥,村里的小娃子們率先不干了。
一個個嚷著:“趙爺爺你錯了,這狼子最怕富貴叔了,看到他躲還來不及呢!”
“就是,富貴叔把它打怕了,現在只有你踢了它一腳,俺們都沒有打過它,到時候肯定第一個鉆你被窩!”
“……”
小娃娃們天真的話語讓趙玉寶無話可說。
但是大人們卻也恍然醒悟過來……
“對啊,這狼子別人不怕,肯定是害怕富貴的,不僅害怕富貴,富貴家的狗和牛,還有小青馬,它肯定也是怕的。”
“對,上富貴,算他倒霉,這就一降一!”
“……”
鄉親們本來就是無意間說的話。
陳凌卻是心中一,“也對,一降一,狼子對狼的絕對制,可能就是這樣,狼對它有骨子里的畏懼。
就像是普通的狗,遇到狼進村里,都不敢出聲一樣。
又像是老虎,僅憑虎骨和虎尿的氣息,就能讓村里的貓狗牲畜,乃至山里的野東西心生畏懼,躁不安。
而狼子對狼的絕對制,比這個還要厲害。”
他想到了這一點,何家文也是想到了這一點。
兩人對視了一眼,何家文立即知道陳凌也想到了。
不由得暗自佩服和吃驚,心想這年輕人果然名不虛傳,怪不得韓教授把他吸收到自己團隊呢。
聰敏,腦子靈活,各方面水平也是絕對不低,懂得也不。
要不是學歷稍微低了點,以后起碼也能做個教授。
“好了,今天就到這兒吧,我大概也弄清楚這東西是怎麼回事了。”
陳凌擺擺手,讓大伙散開。
他下午還要進山一趟呢。
“牛牛,牛牛!”
睿睿跟著六妮兒他們激的跑到小白牛跟前,小白牛發威他們剛才可是看到了。
睿睿雖然懵懂不知道怎麼回事,但六妮兒他們都嚷嚷小白牛厲害,他也就跟著激和高興。
小白牛很低調,一般不在人前發威,只表現出溫和善的一面。
今天這麼急切,主要還是睿睿和王素素都在邊上,所以防備心極其重。
的知,就算不是小白牛它們這類的開了智的,也遠比人要強。
所以狼子是個什麼東西,威脅是大是小,它都能察覺的出來。
就連黑娃小金,陳凌讓它們遠遠走開,不要影響試驗,它們也還在遠盯著呢,沒有松懈。
主要就是因為狼子這東西很奇怪。
雖然個頭這麼小,但上的不安分的氣息,讓它們難以放松下來。
好在這狼子也很是畏懼它們,不僅畏懼它們,回到農莊后,農莊前面的野豬王它見到后也有些瑟。
不過陳凌敢把它帶回來,自然也不會怕它。
不說家里的這些狗、牛、馬,是那個籠子,他都嚴嚴實實纏了兩匝鐵呢,直接關進了后院的雜間。
杜絕睿睿他們過去玩耍。
……
到了下午,陳凌帶上兩條大狗,牽上馱馬就進山去了。
明面上是挖點藥材,實際上就是巡山去了。
巡山、放歸豺狗子。
這是今天的任務。
同時陳凌也想查一查,他們這邊附近的山里有沒有藏的狼群。
他之前可是見過的,那只落單的母狼凄涼又凄慘的被黑熊和各種野堵在里面,艱難生崽的。
再想到狼子可能誕生的原因。
災年吃人,近親繁等……
他也擔心這種殘酷絕的經歷刺激到母狼,致使胎兒變異。
萬一那種經歷造就出來一只狼子,潛藏在山里,可就危險了。
還是要巡山搜查一番。
所以這次必須要帶上黑娃小金。
進了山第一件事不做別的,就拿出狼子上的發,給兩狗嗅,然后開始讓它們分頭搜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