邳榮不悅道:“那畢竟是敬王世子,你既然有能力救人,這種時候怎麼見死不救?”
“你行你上啊,我又沒攔著你充個人英雄主義。”
蘇染汐冷笑著看向幾人,“諸位覺得我看起來像是活菩薩還是圣母婊?我有能力救人就非得救一個殺人兇手,那我還有能力借助蠱王的力量殺了你們幾個,難不我也該趁機爽一把?”
那表不像是開玩笑,嚇得幾個男人下意識繃了面。
蘇染汐嗤笑一聲,不屑道:“這破水潭又黑又冷又深,掉下去跟掉地獄沒甚區別,我能活一次,不代表能逃第二次。段裘是我的仇人,又不是我的恩人或者親近之人,我憑什麼冒死救他?”
邳榮一聽,連忙開始道德綁架:“可你是圣,自然有救扶蒼生之責。”
“老頭兒,剛剛誰在那邊口口聲聲編排我份不正,不配為圣?”蘇染汐一句話將人懟回去,“既然你們王上還沒有昭告天下,為我驗明真,那我算哪門子的圣?”
邳榮被狠狠噎了一把,面鐵青。
“退一萬步講,誰規定圣就必須仁心救世?我生來脾氣暴沒心肝,主打一個‘有恩報恩,有仇報仇’,誰也別想來道德綁架!要是當圣就非得委屈自己做個窩囊白蓮婊,那你們誰當誰當。”
蘇染汐素手一指:“諾,圣蠱鼎就在前頭,你們不妨挨個跳一遍黑水湖!誰能活著從圣蠱鼎里爬出來,我立刻把圣的位子讓出來,拍屁走人!”
“你!”邳榮氣得臉青了又白,“從未見過如此恬不知恥之人,你在大夏到底學了些什麼歪理學說,竟敢在這里夸夸其談地教訓長輩?”
“你老你就有理,那還要王法做什麼?倚老賣老對我沒用,不服你來打我啊。”
蘇染汐擰干了漉漉的襟,頭也不回地往前走,“段裘本就不是四大家族之人,誰違規把他帶進來的,誰就跳下去撈人!救不上來人,那你們就抬一口棺材去敬王府負荊請罪吧!”
聞言,幾人面面相覷,神各異。
邳榮的臉最難看。
因為攛掇段裘這個同盟跟進來的人就是他。
在座的幾人都是渾八百個心眼子,到時候就算他想抵賴也是賴不掉的。
這個小賤人看似荒誕不經,實則每句話都說在點子上,不聲的將他了絕地!
邳榮看一眼平靜詭異的黑水湖,咬咬牙召集手下,抱著最后一希下去撈人。
就算撈不著活的,尸總要有一。
饒是如此,他忍不住當眾諷刺一句:“如此蛇蝎心腸,冷肝冷肺,哪里像是仁心濟世的圣?”
圣姑落后一步,冷冷道:“邳族長莫要欺負我圣族無人,便來言語綁架污蔑于我族圣。方才段世子對圣暗中下黑手,本就是死罪一條,如今落黑水湖是罪有應得,圣也是人,為何要冒死救一個大不敬之人?”
“邳榮族長如此信誓旦旦地站在道德制高點上吆五喝六,不過是因為死了個不爭氣的兒子懷恨在心。可是邳二公子是何秉,南夷無人不知。如今圣份已明,今日在海岸口發生這麼大的事想必也不是,不知道邳族長敢不敢當面和我圣族在王上面前對峙,分辨對錯?”
“你!”邳榮眼神一沉,怒聲道,“你這老幫菜,誰跟我說什麼冠冕堂皇的大道理。就算是圣,也不能草菅人命!我兒子也不能白死。”
“草菅人命?我倒要讓天下萬民看看——膽敢對圣不敬的男子,究竟算不算個人,又該不該被鐵制裁?”圣姑很久沒有這麼支棱起來過,對著這個頤指氣使的臭男人厲聲道,“邳族長年紀大了,怕是忘了當年敢冒犯我族圣蘭霜的那位王世子的下場!“
“即便他是功勛之后,世襲爵位,滿朝敬畏……可是那混賬東西冒犯圣,依舊被萬蟲嗜咬,掏空臟而亡。事后,王室為了安圣族,不僅將那沒心肝的胚碎尸沉海,還剝奪了王府勛爵,逐出王室族譜!”
諷刺一笑:“怎麼,邳族長覺得自己的兒子甚至比當年的王世子還要尊貴?”
邳榮氣的脯上下起伏,愣是說不出一句反駁的話。
直到圣姑追隨蘇染汐而去,他才忿忿咬牙,“老東西,真以為找回一個小丫頭就能讓圣族重回當年呼風喚雨的地位了?蘭霜是百年難遇的巫蠱天才,所以當年才能在南夷擁有至高無上的地位,就連王室都要忍讓。”
邳榮故意看一眼白族老族長和六王子,冷聲挑撥道:“長者在前,王室在上!這個都沒長齊的小丫頭,算什麼東西?”
老族長見過圣蠱鼎開蓋之后,便重新恢復了微醺的狀態,眼皮子就沒徹底張開過,聞言只是昏昏睡地點頭又搖頭,搖搖晃晃的走了。
“……”邳榮暗罵一聲:裝聾作啞的老匹夫!
當年蘭霜得勢時,白族一度被打得查無此人,那時候這老東西不是上躥下跳得很歡快嗎?
“六王子……”邳榮扭頭還要拉攏段殊,但這小狐貍比老族長還要頭,一度裝瘋賣傻地驚嘆道:“不愧是正統圣,這實力是絕對的,就連千年蠱王都認定了的脈,看來這一次九妹真是奇功一件,我南夷的未來有希了。”
因為蘇染汐是正統圣,實力深不可測,所以沒人敢在這個時候前去輕易挑戰看起來很不好惹的蘇染汐。
畢竟,不是誰都愿意整天防備著里什麼時候鉆一只稀奇古怪的蟲子。
聞言,邳榮下意識抖了抖胳膊,總覺得里好像有蟲子鉆來鉆去,當即不敢再明著抱怨了。
……
日落時分,整座王宮都縈繞在一綺麗的金之中,仿佛是一座誕生于太之中的耀王國,神圣不可侵犯。
段豆蔻從始至終都沒有跟蘇染汐見一面。
六王子主請纓,帶面見南夷王。
他一路低調示好不說,還友善提醒道:“圣貌又雷厲風行……敬王府和三哥一黨多有喜好之輩,這一次不管段裘安然與否,日后只怕都不會對你善罷甘休。”
頓了頓,段殊笑得平易近人:“如果圣有需要,隨時來找我幫忙。”
“他們喜,我好男,也算殊途同歸了。”蘇染汐不聲,言之鑿鑿:“如果那幫人都像六殿下這般秀可餐,我樂得笑納,畢竟一把年紀,誰還沒點特殊想法了?”
一句話,噎得段殊難以置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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