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桑看罷符信,彈指打出一道流,飛向后山一府。
片刻之后,素飄然而至,訝然道:“圣地將要開啟了?”
秦桑將符信遞給素,“朱厭族剛傳訊過來,異人族已經發現了幾明顯的征兆,下一次污濁之氣退將是一次大!”
“沒想到會這麼快!”
素目一轉,知道秦桑將圣地,秦桑走后由照看青羊治。
“不知秦兄籌備的如何了?”
“好在我未曾松懈,已將困天金鎖煉化,”秦桑道,“員嶠海市上,異人族強者云集,亦是一次互通有無的好機會,你若有修行所需的靈,或可在那里找到。”
“也好,只要不影響秦兄的大事,便在出發之前喚小妹一聲,小妹正想去長長見識!”
素趁此機會和秦桑論道一番,便又回去閉關。
……
十八年后,大戰已過去百余年。
春和日麗。
草長鶯飛。
青羊觀上空漂浮著一團白云,玉奴和李玉斧立在云端,神態恭謹,似在等什麼人。
不一會兒,面前忽然現出一道人影,正是秦桑,他們立刻行禮。
“啟稟師伯,孽河今早開始退,”李玉斧道。
“大的景象如何?”秦桑問。
“滄浪靖傳信說,大剛剛開始,污濁之氣仿佛被一強大的力量吸了進去,頃刻間便將青靈之氣的源頭暴出來,以往退的極限也不過如此!”
李玉斧驚嘆道。
秦桑微微頷首,退開始,他們也該出發了。
員嶠海市即將開市,雖然允許帶晚輩前去,畢竟是在異人族的地盤,秦桑決定只帶李玉斧和玉奴。
他轉目向主峰后山,片刻后飛出一道赤流,正是朱雀,旋即素也走出府,悄然來到云端。
人已到齊,白云飄出山門,剎那間消失在天邊。
一路疾馳不停,秦桑等人抵達朱厭族,沒有直接去拜訪元象族長,而是先向和他們最悉的元繆打探況。
見到元繆,發現他一副喜上眉梢的模樣,秦桑心中一,猜出原委,“道友也得到了進圣地資格?”
元繆朗笑道:“多虧和秦真人幾次切磋,借秦真人之手找出我自的破綻,實力大增,打得那幾個老東西抬不起頭來,被族長大人選中。”
秦桑聞言也頗為欣喜,在圣地多一個人總是好的,雖然未必能夠遇得上。
寒暄幾句后,秦桑等人便留在元繆的府,等待朱厭族開啟挪移陣。
三日后的清晨,元繆收到傳訊,眾人立刻啟程,直奔朱厭族挪移大殿。快到大殿時,秦桑遠遠看到元象族長站在大殿前,周圍有十幾道人影。
這些人或背靠石柱、抱而立,或隨便找一個地方盤坐調息,皆是朱厭族高手,各個強橫,氣雄渾至極,目銳利,帶有幾分剽悍氣質,顯然都是經百戰的頂尖強者。
他們幾乎都在閉目調息,爭分奪秒修煉。
察覺到秦桑等人到來,這些人紛紛抬頭來,目便帶著強大的迫之力,心志稍弱的,被這些眼神注視就可能會被嚇破膽。
素臉上的笑容都淡了幾分,
秦桑及時出手,護住李玉斧和玉奴,神如常,隨元繆落到大殿前。
大部分朱厭族強者一心修行,不問外,并不知道秦桑的來歷。有的干脆又閉目修煉,有的留意到秦桑他們是外族之人,也僅僅多看兩眼,默不作聲,大殿前安靜地有些抑。
“見過元象族長,”秦桑稽首一禮,目掃過眾人,本以為至是數十位煉虛強者齊聚的盛景,沒想到只有十幾人。
員嶠海市并不限制人數,只要是煉虛級數的修士,都可以前去,朱厭族中肯定不止這十幾位。而且,在場之人,只有元象族長一位后期強者,而朱厭族的上層戰力不會比司幽族遜。
元象族長看出秦桑的疑,道:“其他人尚在閉關之中,后面會帶小輩們前去。那些族強者則會等幾日再出發,員嶠海市開市之初,一片混,并不是前往的好時機,我們則有特殊的任務。”
原來員嶠海市的地點在孽河深,污濁之氣大退才會暴出來。
在這期間,員嶠海市孤懸于此,常年被污濁之氣侵染,大陣在沖擊中混不堪,滿布衰敗之景,因此諸上族需要先行一步,負責重整大陣,恢復海市舊觀。
元象族長話音未落,天邊飛來一道白霞,霞中裹著近十道人影。
“幽鴳族的道友也到了,”元象族長笑道。
秦桑轉目去,見這群人以一名白袍人為首,五長相都和朱厭族有幾分相似,長著銀白的發,氣息和眼神都非常溫和,頗親和力,不似朱厭族那般銳利,咄咄人,令人不敢親近。
這些年來,秦桑還沒有直接和幽鴳族打過道,但對他們早已如雷貫耳。
在那些族的心目中,幽鴳族的地位和威名不比朱厭族遜太多,甚至將他們當作另一個上族看待,對幽鴳族的卻是非常復雜的。
一方面幽鴳族比朱厭族更容易親近,也更好說話,遇到困難,向他們求助一般都能得到回應。另一方面,如果不慎得罪幽鴳族,后果遠比得罪朱厭族可怕。
朱厭族做事喜歡直來直去,不會牽連無辜,有時打上一架便能一筆勾銷。而得罪幽鴳族,死都不知道怎麼死的,甚至可能連累部族。
青羊治的存在,獲得了元象族長的默許,但時間久了,總要和別的部族打道,為了青羊治,秦桑也不想得罪幽鴳族這樣的敵人,站在元象族長后,含笑相迎。
幽鴳族高手也注意到秦桑,有人向他來,包括那位白袍人。
秦桑敏銳察覺到,這些幽鴳族高手眼神有異,雙瞳有金閃過,不由心中一,想起初戰元繆之時被窺視的覺,當時或許就有一位幽鴳族高手在附近。
“那位袁兄是幽鴳族大長老,只比我大三百歲,”元繆暗中傳音過來,語氣滿是羨慕和敬服。
朱厭族崇拜強者,而不會妒忌。
秦桑暗暗打量白袍人,元繆在朱厭族亦有天才之名,此人只比元繆大三百歲,在朱厭族是可以看做同一時代的。不僅為堪比煉虛后期的頂尖強者,且居高位,無疑是天才中的天才。
“袁鑒見過元象族長,”白袍人落到大殿前,先向元象族長見禮,目一轉,看向秦桑。
“二位都是青年才俊,秦真人應該還不認識袁長老,老夫來為二位引薦……”
元象族長笑瞇瞇把秦桑拉到前面。
袁鑒一笑,拱手道:“秦真人不認得袁某,但袁某對秦真人早已如雷貫耳,久仰大名!”
秦桑稽首還禮,道了聲不敢,耳畔忽然響起囈語般的聲音,“進圣地后,小心這一位……”
聲音微不可查,在場之人均毫無察覺。
秦桑心中暗暗凜然,因為他聽出來傳音之人竟是元象族長。
他不想起岷倬曾說過的背后之人,元象族長這時候提出來,難道懷疑是袁鑒?
看來朱厭族和幽鴳族之間并沒有表面上那麼和睦。
秦桑心中的疑更甚,這位幽鴳族大長老為何針對他做那麼多布置?
可惜元象族長再無下文,似不愿多談。
或許元象族長還沒有掌握確切的證據,也可能不想被外人知曉和利用兩族之間的裂痕吧,秦桑暗想。
百般念頭閃過,秦桑神如常,袁鑒臉上也看不出毫異常,雙方一見如故,熱絡非常。也有其他幽鴳族高手走過來,和素攀談,一派和睦之景。
袁鑒等人到來不久,陸續又有幾道遁飛至,皆是族的高手,有的帶著后輩,準備提前前往員嶠海市。
元象族長時不時抬頭天,心中默算時間,待到日上三竿,開口道:“時辰已到,海市應當已經現世,我們該了!”
說罷,元象族長大袖一揮,打開挪移大殿,眾人魚貫而。
挪移大陣開啟,靈籠罩眾人。
秦桑施法幫李玉斧和玉奴隔絕挪移時的影響,旋即便到一之力,一陣天旋地轉之后,腳下踩到實地。
視野恢復正常,看到面前的景象,眾人都不由一滯。
只見他們在一座空曠的古殿之中,殿門閉,周圍一片幽寂,不知外間形。而在黑暗之中,竟有十幾枚眼珠,錯落有致漂浮在半空。
這些眼珠圓鼓鼓的,沒有,獨自存在于世間,蒼白無,邊緣也沒有,只有中間不足一的地方是漆黑的,瞳孔如針尖大小。
秦桑等人現之后,這些眼球也紛紛‘看’了過來,出奇異眼神,分明是活。
這一幕太過詭異,李玉斧和玉奴都有些頭皮發麻。
下一刻,只見那些眼珠閃爍了一下,周圍浮現出微弱的靈,這些靈逐漸形一個個人形的廓,擁有頭顱和四肢,只是長相極為怪異。
最前面的眼珠幻化出一道虛幻人影,飄向前,對元象族長拱手一禮,發出溫清雅的聲,聲音顯得有些縹緲。
“威茵見過元象族長。”
元象族長收斂起隨意神,鄭重還禮,“多年不見,威茵族長安好。”
“他們是一目族人……”
秦桑聽到元繆的傳音,腦海中浮現出有關這個部族的記載。
一目族也是天部上族之一,人如其名,有一句話描述他們的外表:一目中其面而居。五和人族有顯著區別,但軀和四肢與人族無異。
最特殊的是他們的神通和修行之法,與朱厭族專注煉不同,一目族人修煉的是元神,可以視為異人族中的靈修。
并且在修煉的過程中,一目族的會逐漸退化,變純粹的氣,被眼珠吞噬。面前這些人的都消失了,只剩一枚眼珠,說明都修煉到了非常高深的境界。
與相反的是,他們的元神會逐漸壯大,一目族稱之為靈,如果他們不想顯化靈,外人只能看到一枚眼珠。在人族,煉虛期靈修的靈則被稱為神,秦桑有幸遇到過一位。
秦桑走馬觀花游歷了大周的幾大州,發現靈修比修還稀,此道在人族并不盛行,但在異人族中,類似一目族的部族還有很多,靈修并不罕見,且多神通詭譎,防不勝防。
見禮之人正是一目族族長威茵。
威茵謙和,聽聲音是一名子,一目族在擁有時是有男之分的。
與袁鑒、秦桑也相互見過禮,邊和元象族長談論起此次員嶠海市,邊向殿門飄去。來至門前,祭起一枚寶印,按在門上。
‘嗡!’
幽藍靈亮起,殿門表面的銹跡剝落,出兩扇通翠碧的玉門。
秦桑應到有陣之力被寶印激發,旋即聽到陣陣吱呀之聲,殿門緩緩向兩側打開。
‘呼!’
狂風順著隙涌大殿,外間的景象映眾人眼簾。
他們腳下的古殿原來是建在一座浮空的島上,島嶼不大,殿外十丈便是懸崖,下方是大海,海水是黑的,巨浪滔天。
島嶼之外,虛空中漂浮著麻麻的黑影,都是一座座浮空的島嶼,一眼不到邊際,不計其數。
這些島嶼大小不一,有高有低,無一例外都極為荒蕪,毫無生命的氣息。看得出,這些島上原本都有建筑,但大部分已經變斷壁殘垣,一片破敗之景。眾人走出古殿,發現這座古殿雖然完好,但也斑駁老舊,久經摧殘。
盡管破敗不堪,這些島嶼的本尚在,有一陣之力,勾連所有島嶼,恒久存在,庇護著這個地方。
眾人的視線越過一座座島嶼,極目去,只見天邊被一塊黑幕遮蔽。
還有島嶼被黑幕籠罩,沒有暴出來。
那些正是污濁之氣,化為黑,鋪天蓋地,展現出恐怖的兇威,每個浪頭打下來都如同天崩地裂,令群島狂震,大陣仿佛隨時都會崩潰,遠比秦桑在孽河邊緣看到的景象洶涌可怕。
就在這時,眾人看到,遠的島嶼上也有靈閃耀,其他部族正陸續趕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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