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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凡徒》 第七百七十三章 應驗

“……禹天殺了他師兄之后,不僅奪取了星域的功法,也獲悉了幽冥的由來、神界的傳說,以及星門的所在。他常年駐守星崖渡,便是為了開啟星門,奈何缺,始終難以遂愿,于是派出紅尋找神的下落。而紅不舍得丟下歸元,歸元也投其所好,答應幫尋找寶,兩人結伴離開了仙域……”

城外的山野間,兩人并肩而行。

于野,還是年輕人的模樣,哪怕就大乘真仙,他的相貌與服飾也沒有變化,唯有神態舉止更加沉穩,深邃的眼中多了一滄桑之

而若是論起滄桑,青的滿頭銀發,與眉宇間的哀傷,才是經年不去的風霜。

“……尋找神,無異于大海撈針。紅有了禹天的指點,查閱相關的典籍,得知神界崩塌之后化作兩塊不同的天地,分別是幽冥仙域,與燕州、蘄州,卻互為結界阻隔。兩人在魔域、妖域尋覓多年,最終抵達燕州,憑借所擅長的占卜之,以及歸元子的相助,漸漸查明神的去向。其間又經歷幾多挫折,一時難以道盡……”

穿過山野,來到一片山坳之上,前方出現幾間草舍,與一堆晾曬的古,還有一位老漢與一位孩講述著先祖與仙人的傳說。

于野舉手示意,兩人選擇繞道而行。

旁的青慢步跟隨,手里攥著半截玉簡,猶自追憶著流逝的歲月,以及諸多不為人知的往事。

“……歸元前往大澤,或許也是源自于占卜之。不過,紅曾經說過,天機變化莫測,因人因時而異。即使歸元找到你,也不敢逆天而行……”

倘若崩塌的神界分兩塊天地,大澤只是從屬蘄州與燕州的偏遠一隅。而占卜之雖然神,卻難以詳盡至某人、某地。即便紅推測神落在大澤,或者與一位山野小子有關,也只能暗中訪尋,否則前功盡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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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見神的天機也不外如此,想要事,機緣固然重要,而最終還是取決于人。

所謂知古鑒今,青的敘說不僅揭曉了諸多,也道出了結界門戶與神的前因后果,使得蒙蔽已久的真相水落石出。倘若加上魔域的辛追,燕州的神機子,天絕子,蘄州的邪羅子,大澤的塵起、白芷,以及裘伯等相關的人,一段延續千年往事的脈絡已清晰呈現出來。

而追蹤溯源,禹天便了一個關鍵的人。究竟是怎樣的星域功法,竟然讓他不惜同門反目呢?

穿過結界籠罩的山野,便是荒涼之地。

于野沒有止步,青隨后而行。

“……而泄天機者,難免遭到反噬。開啟星門之前,紅已有不祥之,便又占卜一次,并且找到了我。我拒絕和解,爭執之下,玉簡斷裂,而讖語卻完好無損。古人云,醫不自醫,卜不自卜,人不自渡,紅終究難逃厄運……”

于野踏上一塊石丘,背起雙手昂首仰

遙遠之外,日月并存,星辰羅列,那浩瀚的星空,使他有了一種探尋究竟的沖

則是緩緩停下腳步,繼續說道——

“而紅找我,另有用意,留下的讖語,預示著星門之行的吉兇禍福……”

雖然擅長占卜之,卻推測不出本人的命運,最終與歸元子雙雙道隕,令人唏噓不已。

“事已至此,那段讖語已不難解讀,二十四宿,或應對星門之行的二十四人。三才歸元,乃星宿之名,是指歸元,或天象,還是三人幸存,仁者見仁、智者見智。后一段話,顯然是說我姐妹二人或將孤單影只,的占卜果然應驗……

于野仍在昂首看天。

的占卜,真的應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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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不盡然吧,當時記得清楚,穿過星門的共有二十二人,如何對應二十四星宿?

不,若是加上蓋義與青蘿,豈不是恰好湊齊了二十四人?

而三才歸元之說,若是預示最終幸存的人數,眾多伙伴豈不是都將一一死去?

哼,既然天機莫測,所謂的占卜哪有這麼神奇!

他于野不懂什麼占卜之,更不念過往,也不知將來,只管雙腳巡天,仗劍走遍星域。

這年的三月末,妄城外的山丘上,一位從大澤走來的年輕人在此昂首看天,彷如回到了曾經的星原谷,沖著那璀璨的星辰久久凝

在他后的不遠,另有一瘦削的子煢煢孑立,披肩的銀發如雪,神態寂寞如霜……

四月初。

仙妄峰的府之中。

于野獨自盤膝而坐,手上拿著一枚玉簡。

這是青傳給他的一篇口訣,便是紅曾經施展過的鎖魂,卻實為鎖神之

一字之差,威力猶如云泥之別。

他曾經擅長的鎖魂,乃是他與青蘿琢磨出來的鬼修法門,終究是不得要領,往往難以奏效、或難以持久。譬如他先后放走的石嬰、宣愷、況介等人,以及水澤、木澤,或囚至今的山農與奚上天仙,雖說是迫于形勢,卻著實束手無策。

他想到了青

與紅乃是同門姐妹,果然懂得鎖魂之,見他虛心討教,遂傾囊相授。

所傳授的法門,簡單易懂。

人有三魂七魄,便是凡俗所說的、氣、神,與喜、怒、哀、樂、悲、憂。而三魂的說法,仙門另有釋義,天、地、命。命魂,元神的本所在,一旦將其錮,便可掌控生死,且極難破解。

所謂假傳萬卷書,真傳一句話。有了高人的傳授與指點,鎖魂威力欠缺的癥結迎刃而解。誰讓他沒有師父呢,又無暇研修功法典籍,神機子與辛追的傳承也僅限于魔修,他全憑星矢與幾招神通闖天下,竟也稀里糊涂走到了今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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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野記下口訣與法訣,便想嘗試一二。

先從山農下手,還是收拾奚上?

或者召喚石嬰與宣愷,讓兩位長老重新會一次鎖魂的威力?只可惜放走了水澤與木澤,如今最怕兩位城主暗中搗鬼。

“城主!”

便于此時,外傳來話語聲。

“沐葉,拜見于城主!”

于野收起玉簡。

雖有眾人幫著打理事務,他這位城主也沒有閑著,而是一邊留意這各方的向,一邊與青回顧了一段陳年往事。

相關的種種,已真相大白。譬如神的由來,幽冥之門與星門的存在,以及禹天與禹坤的恩怨,等等。誰能想到青云山與遙遠偏僻的于家村有所牽連呢,也姑且歸之為天機莫測吧。

不過,他沒有忘了城中的兩位故人。既然對方已是他的屬下,自當接城主的召見。

“嗯,進來!”

于野撤去制。

芒閃爍,兩位中年男子走府,一個面無,一個舉止謹慎,正是曾經的赤方鬼王與道乾門下的沐葉。

外又出一個大腦袋,乃是奎炎,出聲道:“頭領料事如神,伯勞也要上山,被我趕了下去,哈……”

于野抬手封了門。

府的兩人尚未站定,雙雙臉一變。

赤方后退一步,周氣環繞;

沐葉急忙舉手行禮,小心翼翼道:“晚輩早該拜見于城主,奈何不由己……”

于野的眉梢一挑,道:“我召你二人前來,所為何事呀?”

“這個……”

沐葉稍作遲疑,道:“無非詢問我二人的來歷,與玄夜鬼尊的下落。”

道乾曾經派出六位弟子前往幽冥各地,此人乃是唯一的幸存者,如今他不僅來到妄城,而且為伯勞手下的煉虛管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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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吧!”

于野緩緩閉上雙眼。

“遵命!”

明人打道,果然不用啰嗦,便聽沐葉恭恭敬敬道:“晚輩與赤方前輩、玄夜鬼尊的遭遇,想必于城主有所知曉。我等逃出地牢之后,意外落霸城的木澤之手。玄夜以鬼修之,換取我二人離去,并為星城的伯勞所收留,便隨他來到妄城。而玄夜仍被木澤囚,至今生死不明。誰想于前輩竟是妄城之主,晚輩有心稟明實,又怕殃及玄夜的安危,因而進退兩難、不由己。”

木澤竟然囚了玄夜?

若真如此,星城出現的煉魂倒是印證了沐葉的說法。而木澤心機深沉,竟然從未過半句口風。

“赤方,沐葉所言是否屬實?”

于野睜開雙眼。

“哼!”

赤方竟然哼了一聲,很不服氣的樣子,冷冷說道:“信,則屬實,不信,盡為妄言。”

曾幾何時,眼前的年輕人被他多次追殺,如今卻為大乘境界的城主,并有一群幽冥道友追隨左右,他著實想不明白其中的緣由。

“是真是假,即刻分曉。”

而于野遭到嘲諷,不以為忤,卻回想著鎖魂之,兩眼閃過一抹寒意。

“撲通——”

沐葉突然雙膝跪地,悲切道:“于前輩,我二人忍辱生,只為解救玄夜鬼尊,請您念在幽冥同道的分上施加援手,沐葉必當銜草結環以報!”

于野愕然。

怎麼又跪上了?

修仙者,拜天、拜地,拜雙親與師恩,僅此而已,豈能輒跪拜他人呢?記得他從前不是這個樣子,難道竟是一位重重義之輩?

而沐葉話音未落,赤方也一反常態道:“于前輩若肯相助,赤方生死不負!”

于野沉默不語,神狐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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