番外四:終老之地視察完了遼東,朱元璋心裡有了答案——只要堅定不移的執行老六制定的那一套政策,應該不會再有大的邊患了。
當然誰也不敢保證,百年之後,會不會有不肖子孫把老規矩拋到一邊,自以為是的胡來。那幾乎是一定的……按照朱老板當初的子,自然是要把這套規矩定為祖訓,防止他們胡來了。
但他現在已經退休了,不在其位不謀其政,只能看老大怎麼辦了。
離開遼東之後,朱元璋又到開城看了被封在那裡的韓王。韓王隻比沈王大一歲,也是剛剛就藩的,朱元璋此去也有為小兒子撐腰,震懾一下高麗那幫妖魔鬼怪的意思。
因為這廟小妖風大,水淺王八多的鬼地方又出了麼蛾子。
之前借助天朝獨攬高麗大權的李桂已經年邁昏聵,一場大病後更是思維混,竟然想將漢城侯之位傳給世子李芳碩,這讓護送韓王回國就藩的李芳遠大為不滿。
別看李芳遠自離開高麗,但他在朱楨邊已經乾到指揮使,有大明和韓王的全力支持。李桂已經老不中用了,他本不虛有高麗王公支持的大哥。
李芳遠便以大哥圖謀不軌,意圖反叛大明為由,得到韓王調高麗都司軍隊的手令,悍然發了政變,將包括李芳碩在的兩個哥哥還有一個姐夫,全都送上了西天,然後了李桂。
李桂也是個強種,更神奇的是,經過這番打擊,他的居然大好了。便一面跟李芳遠虛與委蛇,一面暗中聯絡舊部。
結果李芳遠稍一松懈,他就連夜奔出開京,回到漢老巢調集軍隊,意圖與逆子決一死戰,眼看局面無法收拾,韓王隻好急向六哥求援。
因為按照朱老板的規定,高麗和九州這些海外布政司,都歸總理海政衙門管轄,所以出了事朱楨得管。
於是朱楨派市舶艦隊在仁川登陸,在開京和漢之間強行畫了一條停火線,又把李芳遠和李桂訓斥了一通,勒令他們不許再父子相殘,要和平共。
李氏父子自然不敢違背朱楨的訓令,但想讓他們和好如初也是不可能的。於是雙方便各自以漢城和平壤為據點,分庭抗禮。
韓王則居住在開京,將兩方勢力隔開。李桂自然對韓王心懷不滿,但攻擊韓王等於跟大明開戰,借他個膽子也不敢。
李芳遠在高麗的勢力基淺薄,一切都要靠大明撐腰,不然他也不會將開京讓給韓王,自己到更靠近鴨綠江的平壤發展。所以他更不敢得罪韓王。
高麗就這樣恢復了和平……
臨別時,朱元璋勉勵苦兮兮的韓王道:“不要苦著臉,這樣複雜的局面才鍛煉人。放手練吧,反正有老六給你兜底,隨便你折騰。”
“那,那倒是。六哥一句話,高麗就能變天。”韓王小聲道:“兒臣只是不想被六哥看扁。”
“那就好好乾,學會怎麼當國王。為一國之君,一定要會來平衡。只要你平衡的好,他們都得討好你,你就是高麗唯一的王。”朱元璋又為他支招道。
“兒臣謹記父皇教誨。”韓王忙重重點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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離開高麗後,朱元璋的下一站是九州。那裡現在是老十一的地盤。
老十一可不像韓王那樣狼狽,他已經從六哥手下出徒,在九州經營了將近十年,早就遊刃有余,從容不迫。
他還幹了件很牛的事,就是在九州推行婆羅門教。別說,這門宗教還真是神奇,自從百姓都信奉婆羅門之後,就絕了造反的念頭,不管領主榨得多狠,都能逆來順。
這讓那些領主、大名們十分欣喜,紛紛順應王命,皈依婆羅門,大力推行教義。十年不到就讓婆羅門教變了九州的主要宗教,把原先的佛教和神道教拋到了九霄雲外去。
在婆羅門教的籠罩下,九州一派祥和之氣,所有人各安其份,十分的消停。
至於北朝,卻走向了另一個極端。從十年前的三國演義,已經變了群雄割據。足利義滿遲遲無法降服土歧氏和山名氏,使幕府的威進一步墜落,結果各地大名紛紛宣布離幕府的統治,如今分十幾勢力互相征戰,了一鍋粥。
老十一告訴父皇,六哥的意思就是要讓日本南北朝永遠分裂,變兩個再也融合不起來的國家,所以不止要讓他們在領土上分為兩國,更要在文化和宗教上徹底割裂他們。
同時盡可能的保持北朝的長期碎片化,不允許任何人統一北朝。
這是因為日本已經高度的封建化,國族意識很強烈,量又大,暫時很難將其徹底消滅,只能先盡可能的削弱他們,維持這種分裂狀態,過上幾十年再看有沒有將其徹底消滅的機會。
朱元璋對這些海外省並不上心,反正有老六管著呢,也用不著他瞎摻合。
離開九州時,已經是十月份了。臺風季結束,朱元璋便坐船返回江南,沿著海岸線巡視了江浙閩粵等南方各省。
這邊工商業發達,百姓的生活明顯比北方富裕,大戶的錢已經多到沒花,開始不計本的興建園林,讓朱老板十分的不爽。
他對胡太妃說:“要是咱還當皇帝,肯定不會讓他們這麼舒服。”
胡太妃笑道:“但你現在是太上皇了……”
朱元璋翻了翻白眼,沒有反駁。
~~
臘月時,皇太子自南京來請太上皇回京過年,卻被朱元璋拒絕了。他說自己的旅程還沒結束,就不回南京添去了。
打發走了朱雄英,朱元璋便從廣州乘船前往已經改名趾布政使司的安南。
當初在姚廣孝的謀劃下,胡泉以朱棣為先鋒,率兩萬大軍奇襲升龍城,戰事進行得十分順利,最終覆滅了胡氏王朝,又遍求陳氏子孫,立為國王。
安南吏耆老都說,陳氏子孫已被胡季犛所‘滅盡,無可繼承陳後’,並向明廷提出‘安南國本州,願複古郡縣,與民更新’。
這裡頭固然有演戲的分,但當時安南的南大門海雲關被佔婆國攻破,整個安南都危在旦夕,所以也沒有人站出來唱反調。
於是朱老板便‘順從民意’,宣布撤銷安南王國,改稱趾,設立承宣布政使司、提刑按察使司和都指揮使司,管轄十五個府,四十一個州,二百一十個縣。這片華夏故土經四百余年的分裂,再次回歸祖國。
趾三司立以後,朱楨任命韓宜可為趾布政使,楊士奇為趾按察使,胡泉為趾都指揮使,鐵鉉為升龍知府,為趾配備了強大的領導班子。
並吸取了很多在‘撤銷安南,設立趾’過程中,有助於明朝,在當地有較高的聲的員和土豪加。韓宜可和楊士奇禮賢下士,十分團結他們,尊重他們的意見,對確有政績者也予以提拔重用。
這些當地員在任職期間,都能與朝廷配合,為穩定趾局勢做出了很大的貢獻。
同時韓楊兩人表現出了極高的行政水準,他們隨事製宜,使得趾各事皆有條理。兩人上疏請求統一趾賦稅,並酌從輕。並請求沿江設置衛所和驛站,在沿海設立市舶司,以發展商貿,補充不足,加強趾與地的聯系。
此外他們還對趾進行編戶齊民、設置學校並安排教師,向當地民眾宣諭朝廷恩德,並嚴令下屬不要擾民,讓趾百姓實實在在到了天朝帶來的好。
另一邊,胡泉頻頻主出擊,一面奪回了海雲關,穩定了趾的防線,一面凌厲討伐任何反叛者,朱棣甚至帶兵殺老撾,擒殺了不服明朝統治的黎利父子。
經過文武乾臣這些年雙管齊下的料理,趾的局勢已經基本穩定,民心大已經回歸了大明。
興治元年的春節,朱元璋便是在升龍城度過的。朱楨朱樉朱棡朱棣等一眾在西南的藩王,也全都趕到安南,陪老父親過年。
這些家夥在海外盡撒歡,如今已經將整個南洋收歸囊中。朱元璋要是想把他們的新辟之土巡視一遍,起碼還得再用一整年。
但他畢竟已經七十一了,這一年巡視下來,已是強弩之末,不能再折騰了。他謝絕了老二老三老四的邀請,苦笑道:“你們打下的土地太多了,爹都轉不過來了。”
又道:“你們差不多也該停下來了吧?”
“還早呢父皇。”老三神采飛揚的笑道:“兒臣搶在老四前頭,拿下了澳洲,他還得繼續去找自己開國的理想之地。”
“還有地方嗎?”朱元璋同的看著老四。這家夥去年才恢復了親王之位,確實耽誤了不事。“有的!”朱棣卻意氣風發道:“馬三寶的艦隊發現了洲,那裡遍地都是黃金!他們在環球旅行時,還抵達了非洲,歐洲,有的是地方等著我們去征服呢!”
“對,聽說還有個帖木兒帝國很不服,想要跟我們掰掰腕子。”老十二也變得一匪氣,囂道:“不把他們揍個屁開花,他們就不知道天高地厚!”
朱元璋看著躊躇滿志的兒子們,就像看到三十多年前的自己,都是一樣的雄姿英發,睥睨天下……
‘真好。’他暗歎一聲,然後笑道:“隨伱們折騰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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過完年,朱元璋和胡太妃,便在老六一家的陪伴下,乘船前往雲南。
沿途經過各軍民府時,那些土知府土知州全都在碼頭安排了隆重的儀式,率領屬下和族人恭迎太上皇和王爺聖駕。
這中間很多人在雲南初定後,便進京面聖過。都得到了朱元璋的接見和賞賜。現在朱老板聖駕臨,他們當然要竭誠孝敬一番了。
朱元璋也很關心他們,詢問他們這些年過得如意不如意?土自然都說如意得很,在王爺的英明領導下,哪有不如意的道理?
朱元璋聽了哈哈大笑,他看出來很多人因為怕老六,不敢口出怨言。不過他很清楚,為政者不可能讓所有人都滿意,但能讓所有人都怕他,效果也是極好的。
龍船在元江州靠岸後,朱元璋祖孫三代又換乘馬車北上昆明。
車駕一上路,朱元璋就發現這路面出奇的平坦,馬車開在上面又快又穩,幾乎覺不到顛簸。這讓他嘖嘖稱奇,當即下令停車查看。
朱孟煵扶著皇祖父從馬車上下來,他已經十五歲,人如其名,牛高馬大,虎背熊腰。
朱元璋習慣的用龍頭拐了路面,這是他測試道的簡便辦法。通常,再堅的路面,也會留下一個淺淺的印子。可是金屬杖頭在腳下這條淺灰的道路上,居然隻出個白點子,就像在堅的石頭上。
朱元璋不信邪,又卯足了力氣重重一仗,便聽當的一聲,火星四濺,差點把虎口震裂了。
再看那路面上,竟然還是隻留下了個白點子……
“爺爺,悠著點。”孟煵趕扶住,險些一屁坐地上的朱元璋。
“咦?這路面怎這麼呢?”朱元璋匪夷所思的看著地上的幾個白點子。“莫不是用石頭砌的?”
“哈哈,爺爺說笑了,哪有這麼大的石頭?”孟煵笑著解釋道:“這是一條水泥路。”
“臭小子,逗爺爺悶子呢?又是水又是泥的,它能的了嗎?”朱元璋吹胡子瞪眼道:“還不從實招來?”
“爺爺,這真的是水泥路,名字是我父王起的。”孟煵忙道:“這水泥好像是用石灰石,還有黏土燒出來的,然後摻上沙子和上水,就能用來修路蓋房子了。”
“老六這小子說的是真的?”朱元璋看到朱楨也下車過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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