電話打過去，溫雅說已經在樓下買東西了，一會就上來。

    掛掉電話，舒櫻打開電視。

    天氣預報說晚上有雨。

    臺那有幾盆梔子花，含苞待放的白花苞墜在枝頭。臨近花期，溫雅盯得很，每天都用小噴壺的細仔細灌溉。

    舒櫻去把幾盆梔子花搬到地上。

    溫雅開門，邊換鞋邊往裏屋探頭，“櫻櫻，怎麽回來得這麽早？”

    “今天課不多，老師也沒拖堂。”舒櫻不想讓擔心。

    溫雅從袋裏拿出快餐盒，把炸茄盒放到麵前，“溫絮姐最喜歡吃這個了，不知道你……”

    舒櫻話安靜，待人禮貌，或許是心裏有傷，言語間總有戒備之意，跟人相時像隔著一層，疏離得很。溫雅問喜歡吃什麽，說隨便，問有沒有忌口，就說都可以。

    猜不，還問不出喜好。

    溫雅陷迷茫，想起小時候和溫絮一起的生活，買回這些食。

    隨口提起溫絮，又覺得不好地改口，“你千萬別跟阿姨客氣。不喜歡就說。”

    父母離開的時間太久了，聽到母親的名字，舒櫻一時沒反應過來，等菜全擺上桌，方才回過味。

    別人是真心待，也該真誠些。

    於是如實相告，“除了草莓和牛，其他食我都吃的。”

    “行。我記住了。”

    飯桌正對臺，溫雅看到梔子花擺在地上。

    “你收的？”

    “嗯。天氣預報說晚上有雨。”

    “櫻櫻，真乖。”溫雅往碗裏夾了一塊，“你隻管學習就行，不用心這些事。”

    吃完飯，獨自收拾餐桌，催舒櫻去寫作業。

    舒櫻回來得早，有幾科作業不太確定，登錄Q|Q要問作業。

    群有兩個，一個是學生群，一個是有林航的班級群。

    班級群裏一片死寂，學生群倒是很活躍。

    [班長周佳慧]：下周六全市中學生知識競答第決賽，咱們學校在上午第一場，場觀眾有限，想去看的找我報名。

    [宣傳委員秋婭]：高中部是不是會派沈律珩去？

    [班長周佳慧]：看名單有他。

    [宣傳委員秋婭]：有帥哥看，當然要報名！

    ……

    無數‘ 1’刷屏，不停被頂上去的消息把電腦屏刷往上流的瀑布，舒櫻不敢眨眼都跟不上。

    同桌周佳慧在群裏維持秩序，剛發的消息很快被討論蓋過，單是看記錄，舒櫻都能到屏幕那端的手忙腳。

    想換個人問作業，正好進來一個好友申請信息。

    ‘沈[尐姿.]申請添加你為好友’

    舒櫻點擊通過，順手把那個非主流名字改掉。

    沈姿發作業給。

    然後問——

    [沈姿]：於瑩為難你了？怎麽這麽早就走了？

    [櫻]：沒有。不敢。我有招對付。

    [沈姿]：你好厲害！拜Orz

    舒櫻記事起，就在過寄人籬下的日子。

    姑姑家有個小三歲的弟弟，上小學後，要去旁邊的兒園接弟弟放學。晚飯也是負責喂，弟弟調皮，喜歡邊吃邊抓菜玩，弄得到都是。姑姑見了，會懲罰舒櫻，在胳膊擰出一串紅印。

    舒櫻想著，要是乖一點，能幫家裏多幹一些家務，他們就會喜歡自己了吧。

    可攬下洗碗、掃地的活。

    姑姑和姑父一樣不喜歡。

    說是吃白食的。

    因為營養不良，舒櫻又瘦又小，在班上同樣欺負。

    老師知道家裏的況，很同，但沒有實際行，隻是用憐憫的眼看。

    直到三年級，鼓起勇氣把這些事告訴新班主任。

    班主任立刻聯係派出所。

    是數以正常態度對待舒櫻的老師，哪怕到了這刻，眼裏也全是溫。

    “櫻櫻，這個世界上壞人很多，好人也有很多。遇到不好的事，你一定不要忍，要明確告訴對方不可以這樣，你不開心。如果事解決不了，可以找長輩和警察，尋求幫助。明白了嗎？”

    舒櫻點頭。

    心掙紮一番後，坦然接父母離世這個打擊，也學會拒絕與反擊。

    既然有些事沒法改變，就要發揮它最大用。

    離開姑姑家，轉到新學校。

    在新班級，有人欺負，舒櫻不再忍耐，不僅逐一還擊，還會在鬧到老師那時，學會收斂脾氣，用純良無辜的大眼睛，撲閃撲閃地看向老師。

    悲涼的世讓飽欺負，也讓人不由自主地偏向，想給更多溫暖。

    不是管閑事的人，可今天看到沈姿唯唯諾諾地躲在人後，像極了最初的自己。

    舒櫻敲鍵盤——

    [櫻]：沈姿，你一定要學會拒絕，不要害怕。

    [櫻]：別人的屋簷沒法一直為你遮雨，但你可以自己撐傘。

    十分鍾後。

    [沈姿]：嗯。我知道了。

    [櫻]：那個知識競賽你去當觀眾嗎？秋婭說有帥哥哎。

    [沈姿]：沈律珩很醜的。不值得我周六起早去。

    [沈姿]：你想去？

    [櫻]：算了。

    沒人陪著，周末還得起早，為了個不知道帥不帥的男人。

    不值得！

    **

    次日。

    於瑩照常在早讀借沈姿的英語卷子抄。

    可早讀結束，英語課代表已經在統計欠名單了，於瑩還沒把卷子還回來。

    沈姿貓著腰，小跑到桌邊，“你抄完了吧？我要作業了。”

    於瑩自己那份早了。

    故意了張空卷子在沈姿卷子上，“沒呢。你放心，一會抄完，我幫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