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黎其實本沒覺得小九衝進來有什麽問題，但因為陸燼也在，確實有點尷尬……

    打著哈欠起，“我助理你應該有印象吧？平時就這樣，你別放心上。”

    陸燼套上服，表寡淡道：“看一眼也不會塊，有什麽好放心上的。”

    他沉著臉是覺得忽然闖進來一個人吵到傅黎休息了。

    昨晚傅黎一直做噩夢，驚醒好幾次。

    他本想今天讓傅黎多休息會兒，去買個早餐再人起床，結果……

    傅黎的手勾著他的領帶，纖長的眸子在眼底掃下一層淺淡的影，咂舌道：“你這麽說，我忽然也有點介意了。”

    陸燼按住對方不安分的小手，玩味道：“那你去找算賬吧。”

    再這麽逗弄下去，他可能真的不想放人出去了。

    傅黎到對方眼裏閃過一瞬的火，立即聽話的收回小手。

    起換服，“我要去上班了，你真的要跟著我一起去嗎？坑裏很而且環境也不好，你的服都會被弄髒的。”

    傅黎來這裏就沒穿過一件像樣的服，是工作服都要穿兩層，每次從坑裏麵出來和袖子都是的。

    “找件工作服給我。”陸燼說了要去，絕不食言。

    艱苦的地方他又不是沒去過。

    之前安寧集團挖掘出文，也都是他在現場視察監工。

    傅黎擰不過他，隻能去找工作服。

    工作前他們想去吃了早餐，傅黎又從瓶子裏掏出一把藥塞進裏。

    陸燼在這，不方便做霧化，隻能先吃藥。

    這些花花綠綠的藥片引起陸燼的注意，他眉頭微皺，“你的維生素還沒吃完？什麽維生素需要吃這麽多？”

    傅黎拍了拍手上殘留的藥味，“醫生說要吃夠一個月再去複查，我這還差幾天呢。”

    “回A市複查，我陪你一起去醫院。”陸燼這話不是商量，而是下命令。

    傅黎也不想再爭執，順從道：“知道了知道了，快點收拾一下，要去山裏的坑了。”

    之後的事八字都還沒一瞥，再說吧。

    兩人一起出現在坑口。

    小九和一眾員工都出驚訝的表，有些人的甚至忘記收回去，隻有知的紀西和韓雋表平淡，並主跟陸燼說了一些下去後的注意事項。

    陸燼把小手冊揣在口袋裏，“走吧。”

    他不想耽誤大家的進度。

    紀西走在前麵，韓雋在隊伍末端斷後。

    六七個人陸續往裏走，仄狹窄的甬道走完視野忽然豁然開朗，裏麵是個天然的坑，中央是棺木，旁邊是些被泥土蓋住的巨石箱子，目前還在挖掘中。

    一部分文已經出土，有專員負責清理外部的泥灰。

    傅黎戴上手套，徑直走向其中一個已經開采了大半的巨石箱子。

    拉過吊床，輕巧的爬上去，臉朝下躺好，從腰包中掏出清理文專用的刷子和小鐵鍬。

    傅黎工作時全神貫注，沒人敢打擾。

    每個人都有工作，陸燼反倒了這裏麵最悠閑的人。

    他的目隻盯著傅黎。

    這是第一次近距離的看對方工作。

    傅黎忙活近兩個小時，象牙層才勉強鬆。

    的腰不了，起換個姿勢，視線落在陸燼上，忽然道：“看著沒什麽意思，你上來一下。”

    傅黎在旁邊全程指導，不用擔心他損壞文。

    “不了吧。”陸燼第一反應是拒絕。

    他並不擅長這些，雖然看上去也沒什麽難度。

    傅黎堅持道：“試試吧。”

    直接把手裏的工塞給陸燼，“上來，我幫你扶著吊床。”

    傅黎輕巧的跳下來，在旁邊拉著吊床免得它晃。

    人都來了，不去試試確實也沒勁，陸燼爬上搖搖晃晃的吊床，學著傅黎的姿勢趴好，“這就可以開始了嗎？”

    傅黎一邊扶著吊床，一邊指導：“先用刷子掃掉表麵的浮灰，然後再用鐵鍬鏟化的土，作要小心，別順壞象牙，這些都是很珍貴的東西。”

    說得十分簡單，陸燼剛才看也覺得沒難度，但親自上陣就發現和想的完全不同。

    這個姿勢趴在吊床上，他不好找著力點，而且腰也不舒服。

    他努力克製上的困難，開始清掃象牙表層的塵土，手裏的力道非常難控製，輕了灰塵一點都沒變化，重了又會順壞象牙表層的保護釉質。

    是掃灰這一道工序就讓陸燼累的汗流浹背。

    他艱難的進行下一道工序，鬆土比掃灰的難度係數更高。

    陸燼已經非常小心了，但還是不小心鏟到了象牙表層，他有些擔憂的看向傅黎，無聲詢問對方該怎麽辦。

    這個工作比他想的要困難無數倍。

    傅黎道：“沒事，你繼續。”

    聞言，他隻好繼續用手裏的鏟子鬆土，這次他更謹慎，但結果還是不如人意。

    陸燼害怕了。

    這些都是珍貴文，如果因為他的個人過失，導致文損，他本無法彌補。

    陸燼跳下吊床，把工歸原主。

    他道：“還是你來吧。”

    陸燼承認自己把事想得太簡單了。

    “你看我的。”傅黎又一次輕盈的蹦上吊床。

    清掃速度非常快，且完全沒有損壞文。

    其實傅黎敢放心讓他上手，是因為表層的一部分象牙並不是真的，也沒有收藏價值，和真象牙以及更深的文比起來就不算什麽了。

    即便陸燼不小心損壞，也能修複。

    傅黎一直到把這層象牙全部清理出來才停下手裏的作。

    接下來就是運輸人員負責把東西裝箱運出，後續再慢慢對象牙進行清理。

    象牙壞了一部分文，這才是今天工作的重點。

    傅黎需要在各個隙中把碎片挖掘出來，然後再拚湊完整的。

    這些繁瑣的工序枯燥又辛苦，陸燼是看著就覺得複雜，但這些人完全沒有出過不耐煩的表，始終保持認真，且注意力高度集中。

    陸燼走了一會兒神，忽然看見傅黎的臉上出笑意。

    他的視線下移，眼中也閃過驚豔！

    傅黎把一個瓷碗清理出來了，隻是簡單的清洗拚湊，這個瓷碗就在暗淡沉悶的坑裏散發出瑩瑩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