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72 章 初if線

岑蓁被孟梵川這句話怔住，人呆呆地看著他，腦中反復回“朋友”三個字，不知道原來那時候孟梵川就已經單方面定義了他們的關係。

原來那天他牽了自己的手，說出那句會永遠兜底的話，是因為他在心裡已經把自己認定為朋友了嗎。

想像中兇狠威脅的話沒有，需要岑蓁負責的，竟然是“朋友”這個份。

孟梵川靠得太近了，微微傾著向，周都是他的氣息，鋪天蓋地，讓岑蓁難以躲避，眼底滿是慌和無措。

要怎麼回答？

要是馬上就點頭，會不會太不矜持了？

萬一他只是開個玩笑呢？

岑蓁能聽到自己怦怦的心跳，四目對視，幾乎快淹沒在孟梵川灼熱的眼神裡，垂了垂眸，正不知怎麼接話時，門外有人敲門。

那纏在彼此間濃膩的悄然就斷開了。

大約是看出自己那句話給岑蓁帶來的局促，孟梵川起離開，給緩衝放鬆的時間。

來的人是酒店的工作人員，孟梵川回來的路上提前打電話讓他們準備冰塊。

現在冰塊送過來，孟梵川去衛生間找來一塊乾淨巾，包著冰塊綁在岑蓁拉傷的小上。

拉傷的地方確實很痛，可岑蓁看著蹲在面前幫自己理冷敷的男人，又似乎完全沒覺。

難道，喜歡會麻痹痛嗎？

孟梵川作很輕，指尖不經意間到岑蓁小時，一種難言的麻從神經末梢湧大腦，淌遍全。

冰塊是冷的，他的手是熱的。

仿佛兩藤蔓自下而上地纏繞住岑蓁，纏得心跳快了，呼吸也了。

包紮好後，孟梵川問岑蓁：“晚飯想吃點什麼？我上來。”

岑蓁已經不敢抬頭，怕孟梵川看出的心猿意馬，“我都可以。”

孟梵川點頭，“那坐著別。”

他起去打電話給酒店的餐廳，走出去幾步了，岑蓁才抬眸看向他，發現原來只是這樣看著他的背影，心底的悸也毫不減，甚至因為可以肆無忌憚地看而更熱烈，更盛大。

讓岑蓁又忍不住心裡想——

他剛剛那句話是認真的嗎。

他怎麼不繼續問下去了。

難道是因為自己沒回答，他誤會自己不願意？

他該不會真的是逗著玩的吧？

孟梵川打電話的那幾分鐘裡，不知道後的孩也在為他走神煩惱。

-

一刻鐘後，餐廳送來了孟梵川點的晚餐。

岑蓁站起來想自己走去餐桌，卻被孟梵川兩三步走過來抱起，“醫生說第一天急期儘量不運。”

岑蓁：“……”

走幾步路也運嗎。

於是岑蓁被孟梵川抱去餐桌旁坐下，桌上點了四菜一湯，還有兩份小甜品。

岑蓁被緻的甜品吸引，“這是什麼？”

“椰油派。”

“我可以先吃這個嗎？”

孟梵川失笑，“你想吃就吃，這有什麼好問的？”

說完，他主用勺子挖了一口送到岑蓁邊。

岑蓁微怔，有些不好意思，“……我手又沒傷。”

“我知道。”孟梵川毫不掩飾自己的故意。

他就想這麼做。

他就想喂岑蓁。

勺子親昵地停在岑蓁邊，岑蓁頓了頓，呷著幾分低下頭，吃下了孟梵川喂來的這道甜品。

太曖昧了。以至岑蓁在那幾秒裡一時分不清，到底是椰油太甜，還是這個男人的意太濃郁。

那些覺在舌尖化開，再咽到心底，人都跟著快融化掉。

岑蓁忽然想起很久前汀汀生日請客，那次宋也去了，餐廳也像今天這樣，菜和甜品一起上桌。

岑蓁當時想吃那份布丁，宋卻說：“先吃點飯，甜品最後吃。”

旁邊也有人附和：“是呀蓁蓁，甜品吃飽了飯都吃不下了。”

可和孟梵川在一起，他會說，你想吃就吃。

他沒有那麼多規矩，他只會點頭說好，他會尊重自己。

怕孟梵川一直這樣喂自己甜品，岑蓁吃了兩口便也去吃起了飯，孟梵川會時不時給夾一點菜，兩人雖然沒說什麼話，但這種氣氛讓岑蓁到一種安靜的滿足。

有點像……婚後的平淡幸福。

岑蓁被自己的想法嚇了一跳。

瘋了嗎，八字還沒一撇呢怎麼就開始想結婚了。

“吃個飯也能走神？”孟梵川看到拿著筷子發呆，輕哂，“想誰呢。”

“……”

岑蓁哪好意思告訴他自己的思緒已經天馬行空到了他們會不會有一天結婚那麼遠，隨口編道，“我在想要幾天好。”

孟梵川當真以為擔心，“明天週五，你請一天假，週末再休息兩天，應該就沒什麼事了。”

岑蓁心虛應著：“嗯。”

飯吃完，酒店的人過來收拾時，一個中年人來了房間，給岑蓁送來換洗的服。

孟梵川讓岑蓁蕙姨，岑蓁跟著了，等走後才問：“是你親戚嗎？”

“算是吧。”孟梵川還沒想好要怎麼跟岑蓁介紹自己的家庭。

起初不說，是不想一上來就提自己有多麼顯赫的家世，沒來由地給別人力。

再後來卻是不知道該怎麼開口。

因為沈澤生，岑蓁在聊天時屢次說——討厭那些高高在上的有錢人。

偏偏他也是口中的有錢人，還是特別特別有錢的那種。

遇到岑蓁之前，孟梵川本沒想過，豪門份於他而言有一天會變枷鎖。

送走溫蕙，孟梵川就去了衛生間，岑蓁在外面約聽到水聲，過了會兒，聽到他出來說：“水給你放好了，我抱你進去洗澡。”

岑蓁愣了愣，臉頰立刻浮上不可置信的紅暈，“……這個就不用了吧？”

孟梵川見大驚失的樣子，無語笑出來，“你在想什麼。”

“？”

直到孟梵川將抱進衛生間，再放到浴缸旁站好，岑蓁才明白自己好像誤會了他的話。

臉更紅了。

到底在浮想聯翩些什麼……

“不過你需要的話，我也可以幫忙。”那人在旁邊一本正經。

“……不需要！”岑蓁趕背過去，已經不好意思再看他，“我自己可以。”

孟梵川想笑，又怕傷了孩的面子，不得不下角的笑意，轉離開，“那你自便，洗完了我。”

“……”

泡到溫熱的洗澡水裡時，岑蓁的確還在懊惱，怎麼滿腦子都是不清白的東西。

甚至把臉也埋進水裡，試圖讓自己清醒清醒，並且在心裡決定，待會洗完了一定、堅決不喊孟梵川。

要自己走回去。

可岑蓁還是失算了。

當洗好澡換上乾淨的睡，一瘸一拐剛打開衛生間的門，就看到站在外面的孟梵川。

“好了？”

“你一直在這等著？”

“走開了怕聽不到你我。”

“……”

兩人突然都不說話。

岑蓁本來就才洗了澡，上的水蒸氣熱騰騰的，聽著眼前男人說的話，莫名更熱了。

而聽了數十分鐘曖昧水聲的孟梵川，也清白不到哪裡去，泛沙的嗓子這會兒有點幹。

最後還是他先開口問：“現在就睡覺嗎？”

有了之前的經驗，岑蓁這次沒有再想，“還早。”

想了想，“要不我們看會電影？”

孟梵川點頭，“好。”

他將抱到客廳的沙發上坐下，本來要打開電視機，忽然想起什麼，又關掉房裡的燈，按下遙控，一張巨大的投影幕布緩緩從頂上降下來。

“要看什麼？你自己選。”孟梵川把遙控遞給岑蓁。

岑蓁其實沒什麼心思看電影，不過是想為獨的兩人找點背景音，讓房間不至於太安靜。

誰知現在更安靜了。

燈都關掉，房裡只有投影上的，微弱又曖昧地映照他們靠在一起的影。

岑蓁心跳得很快，連挑選都沒了心思，在排行榜上隨便找了部沒看過的電影按下，“就這個吧。”

“好。”

“要喝什麼？”

“不了。”

影片開始，兩人沒再說話。

一部剛上線的都市片，前不久聽說拿了不錯的票房。

岑蓁和孟梵川很近地坐在一起，昏暗的房裡，耳邊似乎能聽到對方的呼吸聲。

輕輕的，克制的。

岑蓁本沒有那麼關心劇，不知道一群人在演什麼，滿腦子想的都是——

他在看嗎？

他會不會覺得無聊？

為了求證答案，岑蓁好幾次會忍不住側眸，在昏暗中用餘去看他，看他眼神落在幕布上，好像看得很認真。

在黑暗中深呼吸，想調整一下僵的坐姿，手撐到沙發上借力，卻沒注意到了他垂在一旁的手。

岑蓁：“……”

還沒等自己尷尬，下一秒，孟梵川已經很自然地將那只手牽到手裡。

他甚至目都沒落過來一下，無聲無息地化解了岑蓁的尷尬。

仿佛他才是那個在暗覬覦、等待的人，抓住機會就不肯放過。

可岑蓁不會知道，況的確如此。

邊人的克制已達上限。

畢竟要看電影，他第一次陪看電影，是不是應該有點耐心？

然而沒有。

過去的這幾十分鐘裡，他連頭都沒有轉過來，因為知道一旦在這樣的環境下對視，他會控制不住。

極力維持的平靜直到電影畫面裡，男主角正視心互相表白，而後吻起了對方——

房裡的氣氛忽然就有些失衡了。

這個吻太長，導演大概想表達彼此一路走來的不易，用了穿回憶的方式，主角一邊吻，畫面一邊閃現他們過去的好片段，他們的吻也從蜻蜓點水變得逐漸洶湧。

鏡頭直直懟著他們拍，也直直懟著岑蓁和孟梵川演。

整個房裡都在持續回這個熱吻，仿佛穿銀幕，在兩人耳邊曖昧縈繞。

岑蓁尷尬得不知所措，臉熱得不行，低下頭，卻忽然聽到孟梵川說：“他們各自的男朋友看到這種鏡頭不會吃醋嗎。”

岑蓁怔住，沒想到他這一刻竟然在想這個，搖搖頭，“不知道。”

“那你呢。”孟梵川平靜地問：“以後是不是也會和別人拍吻戲。”

岑蓁張了張，的確不知道怎麼回答他這個問題。

沉默片刻，只能老實說：“……看劇本。”

敏銳察覺到悉的低氣，又趕安，“但其實有很多都是借位的。”

孟梵川一晚上終於第一次轉過來，“借位？”

“拍戲時常用的辦法。”岑蓁解釋，“就是你看上去在親，但其實演員沒有到對方。”

孟梵川靠岑蓁近了些，一副求知姿態，“怎麼借的。”

兩人本來就挨得近，孟梵川又往前了幾分，岑蓁的心撲通跳。

可莫名又沒躲。

黑暗讓一切都恰如其分地發生，讓那一點微末的距離也有了勇氣去消除。

岑蓁迎著他的眼神，頭輕輕偏到他臉側，“一種是這樣，用鏡頭營造視覺偏差。”

更清楚地聞到他的氣息。

他結也微不可察地了。

“還有一種……”岑蓁看著孟梵川，聲音輕下去，“是男演員的拇指放在演員上，親的時候頭稍稍低一點，看似在親演員，但其實是親自己的手。”

岑蓁本來想做示範的，可手抬了一半，終究還是沒好意思去孟梵川的。

可就在放下的時候，孟梵川忽然單手捧著的臉，拇指按在角，“這樣？”

帶著熱氣的聲音落到岑蓁耳裡，沒來由在耳裡湧過一陣慄。

眼睫在黑暗中輕，卻故作鎮定地嗯了聲。

彼此的氣息近在咫尺地糾纏在一起。

孟梵川另一隻手緩慢上的後頸，頭低，幾乎就要吻到自己的手指時，他忽然低低地問：“如果我不想借位呢。”

耳邊什麼聲音都聽不到了，這一刻時間仿佛相對靜止，岑蓁的世界只有面前的人，也只聽得到他的話，聽到他激烈的心跳，聽到他克制的呼吸。

讓清醒地迷失。

岑蓁沒有回孟梵川。

卻在幾秒後，輕輕推開了他在上的拇指。

他們在濃烈的夜晚互相試探，彼此卻又心照不宣。

得到允許，孟梵川沒有再猶豫，很自然地就偏頭吻下去，起初只是一個很淺淡的吻，他瓣黏合挲著岑蓁的，而後暫時退開，看著。

兩個人得很近，幾乎是鼻尖相對。

氣息炙熱糾纏在一起，昏暗的沙發上，岑蓁的眼睛依然明亮攝人，以至於這樣的對視不過兩秒，孟梵川便忍不住，再一次吻住。

這次明顯加重了些，他輕鬆頂開岑蓁的牙關，吸吻含吮，舌尖相的時候，岑蓁微微了下，下意識抓住他的領。

更綿的吻湧來，岑蓁生地迎合著，雖然心裡張到怦怦跳，可又不自覺地沉迷在這種微妙的裡，任由他不斷加深。

電影還在播著，但房裡已經無人再看，影陷一場齒糾纏裡，曖昧地晃。

過去好幾分鐘，孟梵川才暫時結束了這個吻。

卻沒有要徹底鬆開的意思，息間，很近地抵著岑蓁問：“能不能給我一個吃醋的資格。”

岑蓁被吻得有些迷糊，“……什麼？”

孟梵川承認聯想到岑蓁以後也會和別的男演員拍親戲後破防了。

他微頓，無奈歎息一聲，“以後你要是和別人拍這種鏡頭，我不想連吃醋的資格都沒有。”

“……”

岑蓁心跳得快極了，終於後知後覺地聽明白孟梵川是在跟自己要一個份後，愣了愣，卻又沒忍住笑出來。

低頭抿著，好一會才出手攀上孟梵川的頸，定定地看著他，“我說話算話的。”

孟梵川也沒有第一時間聽懂的暗示，直到面前的孩一字一字，清晰給他遲到的回應——

“我說負責，就一定負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