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母親肖雲綺打來的電話，岑蓁順著沙發躺下，“喂？媽。”

肖雲綺和平時一樣詢問了兒的起居飲食，日常生活，提醒滬城降溫，要多穿服，岑蓁也都一一應著，到最後，肖雲綺才故作隨意道：“媽媽有個朋友開了一間舞蹈學校，現在正在招年輕的舞蹈老師，我問過了，待遇不錯，你要回來陪陪媽媽嗎？”

畢業半年，肖雲綺時常聽到兒說去面試，卻從聽不到任何進組的好消息。肖雲綺知道娛樂圈競爭激烈，力也大，所以從不敢在兒面前催促什麼，就連為找到一份工作，也要小心試探，生怕傷了孩子自尊。

可肖雲綺沒想到，電話這頭，岑蓁平靜地說，“媽，我要進組了。”

看著雪白的天花板說出這個決定，岑蓁有種說不出的釋然和輕松。其實非常明白，自己在煎熬的這半年裡，母親又何嘗不是在煎熬。

想通原來就是一瞬間的事，岑蓁需要一個證明自己的機會，既然孟梵川可以給，沒有道理拒絕他遞來的橄欖枝。

哪怕這橄欖枝帶著目的。

面對現實和忠於理想並不衝突，如果能得到自己想要的，付出等價的換合合理。

岑蓁安自己——

比起沈澤生的傲慢，孟梵川至給了應有的尊重。

再說得庸俗一點，對著一個年輕帥氣的男人演戲，也好過那些大腹便便的中年油膩男。

電話裡，大概是消息來得太突然，肖雲綺竟有點不敢相信，“……你說什麼？”

“這次是真的。”岑蓁輕輕地安母親，“有導演找我拍今年國際雪節的宣傳片，到時候你可以在電視上看到我。”

“太好了！”肖雲綺喜不自，“那你用心拍，媽媽等著看。”

滿懷著不久後能在電視上看到兒的激，肖雲綺高高興興地掛了電話。岑蓁握著手機走了會神，找到昨天孟梵川給的那張名片。

——想好了打給我。

心的較量早已有了結果，岑蓁看著名片上的號碼，深深地呼吸了幾次按下撥通。

嘟音在耳邊落下，像繃的弦拉扯心臟。

“喂。”

淡淡的男聲傳來，岑蓁到底還是張了，無意識地將剩下的一隻手也握住手機，試圖讓自己的語氣平穩些，再平穩些。

“是我，孟爺。”努力像一個經驗富的談判者，“宣傳片我沒問題，什麼時候簽合同。”

孟梵川對的決定並不意外，“今天就可以。”

岑蓁剛要說好，電話那邊的男人又不慌不忙補了一句，“不過我有條件。”

岑蓁：“……。”

岑蓁已經想好了各種可能，自然對孟梵川的“條件”也有了心理準備。

但易是公平，自願，雙向的。

平靜地回道：“可以，我也有條件。”

孟梵川微頓，靜了幾秒，混著氣聲的笑傳來，“那就見一面，說說你的條件。”

“好。”

“待會我讓司機過來接你。”

掛了電話，岑蓁便明白，和孟梵川之間的“易”開始了。

簡單地收拾了下自己，在家裡等著陳向安的到來，可一整個下午都沒聽到電話響，就在岑蓁懷疑孟梵川是不是反悔的時候，傍晚六點，陳向安終於打來電話，說是已經在小區樓下。

這個點，公司法務部該下班了吧？

“孟爺還在公司嗎？”上車後岑蓁很單純地問陳向安。

陳向安從後視鏡裡著，“他不在公司。”

“不在公司？”岑蓁神怔在臉上，“不是要簽合同嗎？那你帶我去哪見他？”

陳向安十分波瀾不驚，“孟爺在家。”

……家？

岑蓁張了張頓住，想說話，想問為什麼，甚至一隻手握到了門把手上，下意識地想要離開——

可所有的質疑到邊後又都沉默地咽回。

孟梵川在電話裡說得清清楚楚，他有條件。

都是年人了，去家裡談條件簽合同，還不明白是怎麼一回事嗎？

岑蓁只是沒想到會這麼快而已。

六點的城市天還沒有黑，華燈初上，忙碌的車流穿梭在城市街頭，岑蓁坐在後排，看窗外的景一點點向後，想著待會見面可能會發生的事，又給自己打氣——

怕什麼。

男人就那麼點心思，沒什麼好怕的。

岑蓁努力轉移自己的注意力，看手機，看路牌，用盡各種方式掩飾張緒，直到車停下等紅燈時，無意間看到馬路左側的便利店。

那一刻，驀地想起了什麼，坐正。

“你好。”岑蓁忙住陳向安，“麻煩你在前面那家店停一下，我……想買瓶水。”

“沒問題。”陳向安照做，綠燈後將車開到路邊停下，“需要我幫您買嗎？”

“不了。”岑蓁趕拒絕，擰開車門，“我很快就回來。”

走進便利店時，岑蓁臉頰微熱，心跳得很慌。

從冷櫃裡拿了瓶水，而後去到收銀臺位置，卻不著急結帳。

收銀臺附近陳列的便利商品很富，岑蓁彎下腰，假裝拿起一盒糖時，視線悄悄瞥向擺在旁邊各種眼花繚的小包裝。

看到上面名目繁多的曖昧字眼，臉上燒得更厲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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