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不能流淚,會不吉利的。”
餘氏輕輕拭去薛雁臉頰的淚痕,雙手沾了桂花油,替抿去額前的碎發,用一支素玉簪簡單綰發,麵帶慈看著鏡中的兒,笑道:“今日是你的十八歲的生辰,又是同二郎定親的好日子,二郎會為雁兒準備了定信。”
餘氏的話讓薛雁的心重新燃起了憧憬,京城裏有個習俗,男子會在心的子生辰當天贈簪,視為定。
這會兒,謝家已派人來催了好幾次,謝府的賓客已經到齊,派人請相爺夫人和各位小姐公子府赴宴,餘氏和薛雁同坐馬車前往謝府。
*
一輛馬車停在寧王府門前,穿白的言觀扶正了頭上的白玉冠,抬頭仰天空,眼神看上去有些憂鬱深沉,他手裏拿著一個小巧的木雕盒子,邁著輕盈的步伐進了府邸。
還未進得寧王府的書房,便被辛榮拿劍阻攔,“嘖……穿一白,這是去奔喪了?”
言觀擰眉,“呸呸呸,說什麽呢!這是京城最時新的打扮。你我這打扮可有那玉麵潘郎幾分神韻?”
“像不像玉麵潘郎我倒是沒看出來,不知道的還以為你為誰戴孝。”
言觀怒道:“你……辛榮,不要太過分。”
這時,周正抱著一隻渾雪白的貓兒,優雅地邁著小碎步,看了言觀一眼,問道:“言老板,你家死人了?”
言觀一甩袖,打算發揮他三寸不爛之舌的功夫,舌戰群雄。
霍鈺的聲音便從書房傳來,“既然來了,還不快滾進來。”
言觀整理了上雪白長衫,抬腳進了書房,對霍鈺攏袖作揖,“參見寧王殿下。”
霍鈺看了言觀一眼,皺了皺眉,他這打扮,分明就是那晚他親眼所見謝玉卿和薛凝私會時的裝扮。雖說那夜在假山中,薛凝花言巧語哄騙了他,但他知道薛凝喜歡的人其實是謝玉卿。
他將手中的銀簪放在桌案上的盒中,想起那個滿口謊話的狡猾小子,他微微勾起角,“東西可拿來了?”
“我幾時讓殿下失過。”
言觀將那盒子打開,裏麵是一隻胭脂的山茶花簪,花瓣層層疊疊,含苞待放。
霍鈺輕輕拿起這支發簪,便想到了那聰慧狡猾的子。
若說京城中的那些貴是爭豔的牡丹,而則是那藏在霧靄山間含苞待放的山茶,花瓣層層包裹,藏在林深,等到有人發現那藏著的好。
他將花簪收著,對言觀挑的這件禮頗為滿意,“眼還不錯。”
言觀捋了捋麵前垂下的一縷發,“多謝殿下誇讚。”
霍鈺又道:“今日是的生辰,聽說謝玉卿和妹妹的定親宴就在今日,想必人人都去恭賀妹妹的定親之喜,難免會忽略今日也是的生辰。”
言觀高聲歎道:“殿下竟如此心係王妃,讓人好生。”
“本王送的,未必會稀罕。不過倒會哄騙本王。”
霍鈺想起第一次見麵便騙他說自己是的夫君,第二次在假山中,騙他喜歡他,可拿發釵刺他時卻毫不手。
他輕著手背上被刺傷口,眼中閃過一抹暗,分明真正喜歡的人是謝玉卿。
“去辛榮進來,本王要去謝府。”
言觀卻躬一拜,“求王爺也帶在下前往。”
霍鈺看了一眼言觀,冷笑道:“竟差點忘了,你仰慕謝玉卿的琴技,跟去謝府,是想找機會聽他琴吧?”
言觀了鼻子,“殿下知我沒什麽別的喜好,唯獨喜音律。”
“好,準你也一道前去。”
霍鈺剛出了出房,轉頭問了他一句,“謝玉卿比之本王如何?”
言觀一時愣住,給出十分圓的回答,“自然是殿下更加英武不凡。”
霍鈺冷笑:“果然!”
第17章
謝玉卿擅琴棋書畫,他擅長舞刀弄槍。但若論相貌,他絕不比謝玉卿差,可若論討子喜歡,那謝玉卿自負才華,被京中子爭相追捧,這一點,他的確不如。
出了王府,霍鈺利落地上一匹黑戰馬,朝清風巷的武德候府疾馳而去。
今日是謝家二郎與薛相之定親的好日子,自是高朋滿座,賓客雲集。
武德候謝玉琦和王念雲已經完婚,謝玉琦在月輝堂招呼前來賀喜的賓客。男不同席,廳堂中間用雕刻著花鳥蟲魚的木質屏風隔開,子的席麵則由董菀帶著王念雲忙前忙後的張羅。
因與相府結親,昔日門庭並不算熱鬧的武德候府卻人滿為患。丫鬟仆人手中的托盤中盛著酒食魚貫而。隻是不見謝母到場,據說是前幾日,強撐著病去了一趟薛府,回府後便臥床不起。
今日,薛雁發間並無任何點綴,妝容素雅幹淨,因是和謝玉卿的好日子,自然是全場的焦點。
薛凝則低眉垂眸,因明日便是和寧王的大婚之日,薛老夫人便提前解除了的足,準來謝府赴宴。
但此刻眼睛紅紅的,看上去神憔悴。
薛雁從心張、忐忑難安再到心如止水,無波無瀾,接連飲了三杯果酒,終於等得一襲白的謝玉卿姍姍來遲。
薛雁本就有了些醉意,白皙的臉頰像塗重了胭脂似的泛著紅暈。
抬眼目不轉睛地看著見到被落日的餘暉籠著的心上人,邊漾起了淺淺笑意。
謝玉卿一襲飄逸白袍,氣質清冷卓然,為初秋燥熱的天氣帶來了一清涼之,那俊逸灑的風姿,似謫仙臨凡,看得人臉紅心跳。
薛雁那原本布滿紅暈的雙頰似夏日天空紅彤彤的晚霞。
白袍廣袖卷著一幅字畫,隻見謝玉卿邁進月輝堂,展開了手中的字畫。
畫上人眉目含淚,眼下一點朱砂淚痣,若天仙。
那畫中人正是薛雁。
他將畫放置桌案上,由書清竹替他研磨,隻見他提筆在紙上勾勒,行雲流水般寫下了兩個字:簌簌。
那一手字氣勢恢弘磅礴,如鐵畫銀鉤,筆鋒蒼勁有力,一氣嗬。
落筆贏得滿堂喝彩,謝玉卿擱了筆,對薛雁笑道:“雁兒,這是我送你的小字,你可喜歡?”
謝玉卿天生一雙含的桃花眸,笑時看人更添風流繾綣。被那雙眼瞧著,薛雁莫名覺得自己心跳如擂鼓,魂兒都被勾走了,暗歎一聲:“真好看。”
也不知是說人好看,還是誇讚字好看。
可當餘掃向目含淚、滿麵淒苦的姐姐時,覺得那畫像中的人與姐姐落淚時的模樣簡直一般無二,越看越覺得畫像中人像姐姐而非,尤其是眼下的那顆淚痣似筆蘸朱砂新點上去的。
薛雁本就覺察力強過旁人,看到姐姐的神態,自然什麽都明白了,原來這畫像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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