麵上一訕,君行下意識拿袖蓋住話本,略顯局促應:“還、還行。”
江氏輕笑,也沒忍心再為難下去,示意彩秋將魚粥端至雲朝芙麵前。
“夫人,這可是老夫人親自為您熬的。”彩秋擱下食托,補充一句。
白噴香的魚粥還在騰騰冒著熱氣,雲朝芙嗅著味兒,雙眸生彩,高興地看著江氏。
“娘親真好!”
“再好,日後也不伺候你了。”
想起這些時日小丫頭暗地裏與使心眼,江氏便沒好氣道:“娘親這就要回去了,日後沒人能管住你,可高興?”
雲朝芙一愣,旋而癟起。
雖說娘親在旁,約束頗多,不甚喜歡,可娘親這突然要回去,的不舍亦是真的。
起走過去,依偎在江氏跟旁。
“才不是,兒很不舍娘親。”
江氏眸子一睨,“當真?那不若跟著娘親回雲府?”
案前人聞言卻坐不住了,子一僵,忙向小娘子。
上夫君慌急的視線,雲朝芙剛起的念頭還是消了下去,笑著搖頭,“還是等改日,兒和夫君一起回去看您和爹爹吧。”
江氏失笑,將搭在自己胳膊上的小手給拍落。
“就知會如此,你爹爹說得對,真是白養你這麽個小沒良心的了。”
擺擺手,“罷了,左右我這就要走了,婿,這丫頭此後就給你,你可要好好照顧。”
君行忙起施禮,“嶽母放心,小婿定好好待阿芙。”
“娘親,那我送您。”
“無妨,不差這幾步路。”江氏催促著小丫頭趕快去坐下,“你若是真舍不得娘親,就乖乖將粥喝完,費了好些勁呢。”
將送出門的君行也給攔下,江氏這才緩步離去。
目送娘親的影離開,雲朝芙突地沒了許多生氣,有一搭沒一搭地舀著碗裏的魚粥。見狀,君行步至跟前,將小娘子抱起擱到了自己上。
“喂你。”
雲朝芙自是欣然應下,將食勺遞去。
小心翼翼舀起一勺,吹涼了些,君行才仔細送到小娘子邊,待吃下,含笑問:“如何?”
“這還用說?”雲朝芙頗得意地抬起下,“我娘親熬的,自是天下第一味。”
君行聞言挑眉。
“那與為夫的烤比呢?”
“嗯……”苦惱地想了想,看夫君一眼,商量問,“並列第一,好不好?”
君行失笑。
“好。”
這般,小娘子才綻開笑,眉眼一彎,親昵地摟上了他脖頸。
“夫君,娘親走了,那你今夜要回屋睡嗎?”
“要。”君行應得毫不猶豫。
“那夫君,我還想吃西街的燒餅。”
這次,君行頓了許久,似在思索些什麽。雲朝芙瞧見,好奇問:“夫君在想什麽?”
“在想你能不能吃。”
“那能吃嗎?”
“能。”君行應道,將食勺送到邊,“我去買。”
自從糖葫蘆一事過後,君行在事事上都留了心,縱然知道小娘子能吃,也還是向燕兒再三確認幾遍,這才出了府。
吃食自然還是得他親自去買,一路尋到小娘子常顧的燒餅攤子,買了三張新出爐的燒餅,正離開時,無意瞥見圍著賣燒餅婦人打轉的孩,想了想,不由得停下多問一句:“老板,有孕的子能吃燒餅嗎?”
“當然能,公子是給自家娘子買的吧?”婦人笑道,“您放心,我也是過來人,這個肯定能吃。”
聽這話,君行心裏的大石頭才終於落了地,忙道過謝,拿著熱騰騰的燒餅踩上馬車,徑直往府裏趕。
如今的天還是有些寒涼,怕燒餅冷掉,這一路他便索抱在懷裏,卻不想,馬車走至街拐角時,竟還是被耽擱。
馬車驟然停下,他不覺皺起眉。
“將軍,前麵有兵過路。”小廝解釋道。
君行開車帷往前看,恰好瞧見了坐於馬背上的丘史,神微變。
隊伍悠悠往前行,再等片刻,便是一輛囚車,蓬頭垢麵的男子坐在車裏,正著圍觀百姓的扔砸和唾罵。
想來,那便是嶺州知府段明宏。
古往今來,自百姓上吸、欺苛責百姓的貪,最是令人憎恨,此番待遇,也算是他罪有應得。
君行很快便收了心緒,落下車帷,將心思又落在自己懷裏。
“繞道回府。”
作者有話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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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51章
近卯時中, 奎宸殿卻仍是一片沉寂。
玉階之上,不見聖容。百齊列階下,麵麵相覷, 可也始終是垂首以候,屏息斂聲。
君行一襲紫袍, 安靜立於臣首,姿筆如鬆。一雙幽沉眸,漠然恣肆直視階上空席,不謙不恭, 甚為紮眼。奈何渾散發出的凜凜之息, 又令眾人不敢有毫怨言。
如此,直至有侍從裏走出, 近殿頭跟前低語幾聲。
不多時, 便聽得凈鞭三響,眾臣抬首相視一眼後,無奈搖頭, 三三兩兩結伴退往殿外, 低語議個不休。
君行是最後才轉離去,與同樣緩步的雲奕並排走出大殿。
“聖上稱病臥床, 算算也有連續五日未上過早朝了,現下眾議四起,京中也有不流言傳開, 將軍可知什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