破敗、是對這里的第一印象。
很多房子都垮了,爛房子里長滿了一人高的雜草,還有些沒垮的房子,也都是那種土磚切的平房,墻上坑坑洼洼,都著歲月的痕跡。
村里很安靜,只有偶爾幾聲狗吠傳來。
路過幾戶人家,房門都上著鎖。
走了一段路,終于看見一個壩子里坐著個頭發花白的老。
王燁像是看到救星一樣,他快步走過去打聽莉莉家的住。
老也聽不懂他的話,他也聽不懂老人家的話,偏偏老人家話還多,兩人牛頭不對馬的說了半天,也沒問出個所以然來。
喬星看了眼秦策,他雙手抄兜,目環視著四周。
喬星忽然覺得,他的擔心也不是沒有道理,這種山里,語言不通,通不便,要真出點什麼事,那可是天天不靈,地地不應。
試著想了下,要是秦策沒在這,這會兒天黑了,肯定會害怕。
但現在有他邊,有種莫名的安心。
很快,一個四十多歲的男人扛著鋤頭回來了,他警惕地盯著三人,說了句方言。
雖然聽不懂,但從他的語氣大致也能猜到他說的什麼。
王燁趕上前說:“大叔,我們是來找人的,你知道胡莉莉家在哪里嗎?”
男人聽見他們是來找人的,又仔細打量著三人的穿著,臉上的戒備了幾分,可手里握著的鋤頭卻沒放下。
他著一口蹩腳的夾雜著方言的普通話說,“胡莉莉?是胡麗嘛?胡麻子他們家是不是?”
王燁撓了撓頭,胡麻子是誰?姓胡的話,應該錯不了,他小啄米似的點頭,“對的對的,我是莉莉的男朋友,我和莉莉要結婚了,來接爸媽去參加婚禮的。”
男人聞言,也開始八卦起來了。
“唉喲,小麗出息了哇,找了個城里的男朋友!我給你們拿凳子去。”
男人說完就跑進屋,端了幾個小板凳出來遞給三人,“來來坐,我跟你們說,胡麻子造孽啊。”
喬星本來不想坐的,一聽這話,和王燁都來了興趣,趕坐下來吃瓜。
秦策搖了搖頭,轉去了路口,他沒興趣聽這些八卦,因為他都知道了。
王燁趕問:“怎麼回事?”
男人說:“這個胡麻子,前兩年就已經死了,病死的勒,你們不知道啊,他死了,兒和兒子一個都沒回來。”
喬星和王燁對視一眼,都看到了彼此眼里的震驚。
“為什麼啊?”王燁問。
“嘿!造孽噻,要我說啊,也怪他自個兒,年輕的時候生了個寶貝兒子,喜歡的不得了哩,砸鍋賣鐵的供兒子讀書……”
兩口子重男輕,尤其是胡麻子,他人脾氣也不好,一心子龍,兒子不喜歡上學,他就著兒子去讀書,不去就挨打。
兒想上學,他偏不讓,讓兒干農活,五六歲的小姑娘,背著背簍去地里搬玉米,挖紅薯,干的慢了還要挨罵挨打。
兒子呢就什麼都不干,胡麻子覺得他是讀書的料子,以后是要出人頭地的,只負責讀書就行了。
兒子就被他養的好吃懶做,雖然后面讀書讀出來了,可去外地上大學,就再也沒回來過,去年倒是回來過一次,把母親養老的錢忽悠走了。
胡麻子的媳婦兒還稍微好點,看兒想讀書,就著攢錢,給兒攢了學費。
可惜沒上兩年,就被胡麻子從學校抓回來,繼續著干活。
那兒也爭氣,撿著哥哥不要的書,自己學,后面拿著媽媽攢下的錢,去了隔壁鎮上初中,后面聽說考上了一個不錯的高中,胡麻子這才放下見,同意繼續讀書了。
誰曉得,兒出去上大學了,也學哥哥一樣,不回來了。
胡麻子去世都聯系不上兩人,死的時候哭的可傷心了,可他只知道哭兒不孝,到死都不知道自己做錯了什麼。
現在就剩莉莉的母親,孤零零的守著老房子,年紀大了,而且腳不好,干不了活。
兒子去年回來,說什麼孫子讀重點小學,要買學區房,讓老人家把存款借給他買房子。
等買了房子就把接城里去養老,可這不孝子,拿了錢就沒音訊了,也不管自己老媽的死活。
現在老人家過的凄慘的,靠著在門口地里種點瓜果蔬菜什麼的,等秋天收完谷子了,就去田里撿一些掉的稻穗,磨米當糧食。
村里人看可憐,偶爾種多了的蔬菜啥的,都會送點給。
王燁聽著這些,他拳頭的咯咯作響,氣憤地說:“他兒子怎麼這樣!簡直是個畜生!”
男人嘆了口氣,“那哪個曉得哦,那胡俊就是個天生沒得良心的,小麗也是,媽對那麼好,也不說回來看一眼。”
或許,在莉莉眼里,媽聽父親的話,不敢反抗父親,就了父親的幫兇。
如果真的對好,就不會在胡麻子把從學校抓回來的時候,選擇沉默了。
連對好,都只敢。
喬星也不想發表意見,因為沒有生活在這樣的環境里,但是知道重男輕的家庭,會對年造多大的傷害。
難怪莉莉現在總想在人前出鮮亮麗的一面,這也是原生家庭帶來的吧。
用自認為最耀眼的一面,來掩飾心的傷疤,切斷與過往不堪的聯系。
“家在哪里?”王燁問道。
男人指了指屋后,“從那個竹林穿過去就是了。”
王燁面沉重,不知道他是在氣憤,還是在心疼莉莉的過去。
他站起和男人道了謝,便和喬星走了。
秦策轉看著兩人,看得出,兩人心都有些復雜。
“走吧,去莉莉家。”王燁說道。
于是,三人穿過一片竹林,終于來到了莉莉家,也是快要垮掉的土房子。
屋門口坐著一名白發蒼蒼的婦人,正在費力的削一個老南瓜的皮。
“是胡麗的母親嗎?”王燁來到婦人面前問道。
婦人聽見胡麗二字,手里的作一頓,抬頭看向王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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