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迎不敢再貿然地闖進去,聽著病房里的靜,有些無力地坐在走廊的休息椅上。
回想陳敬洲方才反應激的樣子,覺得自己的口好像堵了一團棉花,一時哽咽的厲害。
許迎沮喪的垂著腦袋,心煩意抓了抓頭發,視線已是一片模糊。
陸立言從病房出來時,見許迎坐在幾步之外的椅子上,便提步過去,出聲喊了:“許迎。”
許迎像是了眼睛,才抬起頭看他。
立刻起詢問道:“他怎麼樣了?”
“他還好…還好。”
陸立言愣了一下,看著那雙紅通通的眼睛,還有臉龐尚未干的淚痕,一時猜不是因為歉疚,還是因為心疼。
“你……你哭了?”陸立言語氣難明。
許迎連忙抹了抹臉上的痕跡。
可胡地抹了一通,倒顯得那張臉愈發的花了。
陸立言見狀,從口袋里拿出一包紙巾遞給。
許迎吸了吸鼻子,手接過:“謝謝。”
許迎此刻脆弱易折,又強裝冷靜的模樣,的確很容易讓男人生出保護。
陸立言看著,心想:若是敬洲這會兒瞧見了哭這樣,說不準又要發瘋,又要激地拔針。左手流完,右手繼續流。
嗯,俗話說,見才顯得是真男人呢。
那陸立言就真了個大罪人。
這事兒是趙京山起的頭,他莫名其妙的背鍋。他可真慘。
陸立言正胡思想著,后病房忽然傳來聲音。
姜祎曼關好了房門,才敢開口說話:“陸先生。”
“麻煩你去藥房拿一盒西酞普蘭,回來后給陳先生吃一粒。”姜祎曼緩步走到兩人面前。語氣微頓,又提醒道:“不要再聊起別的事了,看他吃了藥后,給他些獨和休息的空間。”
陸立言記在心里,點了點頭:“知道了。”
陸立言離開后,姜祎曼的目落到許迎上,友好的朝出了手:“許小姐,我是陳先生的心理醫生,姜祎曼。”
許迎這會兒平靜多了,回握了,只是聲音有點啞啞的:“你好。”
姜祎曼低聲說:“我的休息室就在樓上,我們聊聊吧?”
許迎:“好。”
……
許迎和姜祎曼聊了很長時間。
從的休息室出來,心格外的沉重。
籠罩在心頭的濃濃霾,不知道如何才能撥云見日。
低著頭心事重重的,在電梯前又恰好撞上了沈述。
男人兩只手抄在口袋里,散漫地靠著墻壁,里含著棒棒糖,一副玩世不恭的樣子。
許迎抿了抿,迅速地調整了自己的狀態,走到他面前時,開口喊了聲:“沈述。”
問:“你是來找姜醫生,問敬洲的況?”
“不。”沈述還惜字如金。人站直了,高高的立在眼前,說:“專在這兒等你。”
“……等我?”許迎困的眨眨眼睛。
沈述手里著那棒棒糖,兇的樣子,沒什麼好氣兒的說:“許迎,我想問清楚,你對敬洲究竟有沒有?”
許迎怔了幾秒,答不上話。
沈述見的如此嚴肅,對道:“如果你真的不他,那就趁早讓他死了心,也好過他一次又一次的希破滅。”
“我不知道你們昨晚發生過什麼。我想,那不全是你的錯,他自己肯定也有問題。”語氣微頓,他頗為諷刺的輕笑了一下:“但從昨晚到現在、到立言去找你之前,你有想過他麼?有關心過他的況麼?”
“……”
許迎眼眸輕垂,口微微起伏,心中難以寧靜。就連垂在側的雙手,也在無聲之間收攏了拳頭。
沈述其實也沒說什麼重話。
他雖是陳敬洲要好的兄弟,但他同樣也把許迎當做朋友。
之前玩過鬧過,眼下他卻再也無法把這些當是玩笑。
沈述很是無奈:“許迎,十多年了,有些事已經過去整整十幾年了。”
“你也知道,傷害你的罪魁禍首不是他。你為此痛苦不已,他同樣也了十幾年的折磨…為什麼就不能對他好一點呢?”
他的聲音很輕,試圖以他之口替陳敬洲乞求一點點的關心。
許迎卻始終沉默不語。
沈述見的臉不太好,便打算結束這個話題。
“我沒想過多干涉你們之間的事,但這次差點鬧出了人命。”他輕哼一聲:“你不屑一顧的人,可是我打小的好兄弟。”
頓了頓,又恢復了往常那不羈的樣子,唉聲嘆氣說:“嘖,可惜了,誰讓他是腦,不是友腦呢,他要是我,哪來這麼多的事兒。你說呢?”
“……”
許迎抬眸看他一眼,咬了咬,不發一言地去按電梯。
沈述跟著轉,自然而然道:“我送你回去。”
“……不用你送。”
許迎的語氣委屈極了,像是要哭了。
沈述見狀不一噎,也停住了腳步。
眼瞧著電梯門合上,他無奈地聳了聳肩,而后把手里的棒棒糖一口咬碎。
……
……
許迎下午沒再去公司了。
回家以后就躺在了沙發上。整個人像被卸了力似的,提不起半點元氣。
一閉上眼睛,腦子里就滿是陳敬洲。
的思緒好像在這一刻被摁下了暫停鍵,再承載不了除他以外的任何負荷。
不斷地回想起沈述說的話,眼眶驀地一酸,又忍不住哭了。
許迎心如麻幾個小時,深陷在不可自拔的緒漩渦里。
一直到窗外天漸暗,未開燈的客廳里一片昏沉。
眼睛有點疼,忙起去洗了把臉。
從洗手間出來后,心才在無比艱難中平靜了幾分。
客廳依然沒有開燈,擁著昏昏夜坐在茶幾前的地毯上,亮起的手機屏幕,是這滿室幽暗的唯一明。
許迎試著給陳敬洲發消息。
謹記姜祎曼的囑咐:不要提起半點他的病。
可哭過以后,自己的腦袋好像也遲鈍了許多。
許迎捧著手機,百般的思索措辭后,才鼓起勇氣發送了的開場白:
【你睡了麼?】
【陳敬洲,我有些話想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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