電話那端,容慎不知在忙什麼,沉默的時間有些久。
久到安桐以為信號不好,又‘喂’了好幾聲。
男人溫厚磁的嗓音與平時無異,“去哪里了,沒信號?”
安桐了的發梢,“貝南山有點偏,所以信號不好。”
“現在下山了?”
男人沒多問,給足了尊重和理解,似乎更關心此刻在何。
安桐過公車的車窗看了眼路牌,“馬上到焦化區了。”
容慎輕輕吐出薄煙,低聲叮嚀,“把位置發給程風,他去接你。”
“不用,我換乘地鐵就行。”
男人靜了兩秒,耐十足地哄,“發吧,天黑路遠,一個孩子在外不安全。”
安桐心頭一熱,聲說,好。
……
另一邊,正在聚餐的容慎,放下手機,側就傳來聽到蘇屹亭的調侃聲,“可以啊,咱倆認識二十來年,你都沒用這麼溫的語氣跟我說過話。”
男人睨他一眼,俯點了點煙灰,“你倒是不害臊。”
“老話說得好,鐵樹開花千載難逢。”蘇屹亭翹著二郎晃了兩下,“容九,我看你是栽了。”
容慎抿煙的作明顯一頓,黑眸變得深暗且悠遠。
“別不承認。”蘇屹亭指了指自己的眼睛,“我這雙慧眼,一看一個準。還天黑路遠,孩子在外不安全,年了吧,你要是對沒想法,還用得著這麼哄著?”
男人久久不言語,不知是被說中了心事,還是不曾深思過他對安桐的耐心究竟源自于什麼。
陌生又復雜的緒難以消散,直到煙頭燃盡,熱度灼燙了手指容慎才回過神。
蘇屹亭一副“我就看你裝到幾時”的玩味模樣,嘖嘖稱奇,“我說,你最近的煙癮重啊,以前十天半月也不一口,現在一晚上你就了三,遇到疑難雜癥了?”
他看似關懷,實際上就是在看好戲。
有生之年能目睹容慎在人上栽跟頭,沒什麼比這更激人心的了。
蘇屹亭坐姿懶散地睨著他,腦海中也漸漸浮現出安桐的影。
數秒后,他用手肘撞了下男人的胳膊,“你跟我說說,你到底看上安桐什麼了?我看格悶的,也不說話,除了長相,比聞晚強在哪兒?”
男人似乎總是喜歡搬出不同的人做比較。
蘇屹亭這個友換了一茬又一茬的公子哥更是不例外。
此時,容慎放棄了繼續煙的念頭,而是端起紅酒杯淺酌了幾口,低沉的語氣不咸不淡,“不需要比聞晚強。”
蘇屹亭先是一愣,然后啞然失笑,“你他媽還不如直接承認你偏安桐呢。”
就在他以為容慎不會回答之際,男人微微晃著紅酒杯,高深地挑眉,“嗯,確實偏。”
從開始的心積慮,到如今的愫漸生。
都是年人,容慎可以很坦然地承認對安桐的偏。
不需要比肩聞晚,因為偏這個詞,本就是因人而起。
……
那邊,不到半小時,程風已經開車趕到了焦化區的地鐵終點站。
這地段不算太偏,但屬于正在規劃建設的城中村,路燈也不如市區明亮。
程風張了好半天才瞧見安桐站在地鐵口的避雨亭下,低著頭一不地傻站著。
“小安!快上車。”程風降下車窗喊了一嗓子。
安桐循聲抬眸,小心翼翼地放好手里的平安福,打開雨傘就走了過去。
夜晚的溫度越來越低,雨夾雪也變了小雪。
安桐鼻尖通紅,暗紅的眼睛里布滿了,坐進車廂,把程風都看呆了。
“小安,你……還好嗎?”
不是他腦子活泛,而是狼狽的狀態很容易讓人想歪。
安桐眨著酸的雙眸,平心靜氣地點頭,“很好,怎麼了?”
還怎麼了。
程風下想掏手機報警的沖,委婉地試探:“沒遇到什麼不好的事吧?”
“沒有。”
程風見不太想多聊,只能斂去懷疑,踩著油門往家趕。
期間,還給容慎發了條語音,表示已經接到了夫人。
沒多久,車子抵達云巔后院,李管家和凌琪聞訊就紛紛跑了出來。
“哎喲,夫人啊,可算是回來了。”李管家拍著大,長舒了一口氣。
凌琪也小跑到面前,仔細觀察了幾眼,撅著嘟囔:“夫人,下次別玩失聯了,我心臟不好,容易被你嚇過去。”
安桐佇在原地,呆呆的說不出話來。
一種闊別許久的溫暖席上了四肢百骸。
眼前的幾個人,雖七八舌地嘮叨著,可他們的眼神卻寫滿了擔憂和關切。
凌琪給打著傘,李管家催促趕進屋,程風落后一步,舉著手機給男人匯報已歸家的消息。
安桐嗓尖發哽,悶聲跟他們走進了主宅,眼睛更紅了。
坐下的剎那,李管家便遞來了姜湯,“夫人,快喝點姜湯暖暖子,天這麼冷,可別又冒了。”
安桐冰涼的指尖著燙熱的瓷碗,張了張,啞聲道歉,“對不起,讓你們擔心了,我手機一直沒信號,不是故意失聯……”
“夫人,你說什麼對不起嘛。”凌琪端著熱騰騰的飯菜放到桌上,歪頭一笑,“下不為例就好啦。”
話音方落,李管家照著的后背就拍了一掌,“沒大沒小。”
凌琪一個趔趄差點沒撲到桌子上。
皺著眉鼓起腮幫,著后背哇哇,“李叔,輕點誒,脊椎要斷了。”
安桐著這一幕,竟到了久違的家庭氣息。
有長輩,有小輩,說說笑笑打打鬧鬧,溫馨又愉悅。
這樣活躍的氣氛,結束于容慎歸來。
窗外雪紛飛,男人英的肩膀掛了層稀薄的白霜。
安桐還在小口吃著飯,瞧見他的影,趕忙咽下食站起,“容醫生,我今天……”
男人褪下大,向的眼眸中落滿了水晶燈的清輝,“不礙事,先吃飯,吃完再說。”
安桐迫切想要解釋的話語被堵了回去。
經過凌琪的敘述,已然得知了前因后果。
然而,容醫生態度如常,好像并沒怪。
這讓安桐心里更加過意不去,頓時沒了胃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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