洪立恆一時不知道說啥，還真別說，喬梁剛剛那一番話著實讓他了一下，但作為一名在制里工作了近二十年的『老同志』，洪立恆見識過各種各樣形形的人，太多的人，人前是人，人後是鬼，洪立恆早就適應了制里的叢林法則，他絕不會憑幾次接就輕易對一個人做出判斷，更別說他今晚還只是和喬梁這個新市長第一次見面，不可能因為喬梁的三言兩語就對喬梁產生什麼直觀印象，因此，心裏的也僅僅只是持續了那麼一霎那，很快就消失。

喬梁這時又主找著話題聊起來，約莫坐了五六分鐘后，喬梁起道，「洪主任，你好好休息，我就不打擾你了，祝你早日康復。」

喬梁說完準備離開。

洪立恆聞言，試圖起送喬梁，喬梁道，「洪主任，你還掛著點滴，就不要了，以後咱們著的時間還長著，我等著你快點康復回到工作崗位上。」

洪立恆道，「喬市長，借您吉言，相信我很快就能康復，也謝謝您今晚來看我。」

喬梁點點頭，同洪立恆揮了揮手，示意對方好好休息，旋即告辭。

病床上的洪立恆注視著喬梁的背影離去，臉上的神逐漸消失，取而代之的是困，喬梁這個新市長上任第一天就來醫院看他，真的僅僅只是看嗎？

洪立恆眉頭擰著，片刻后，洪立恆拿出手機撥打了一個電話。

電話接通，洪立恆恭敬道，「程市長……」

另一頭，喬梁從市第一醫院離開后，沒再拐去別的地方，而是直接返回賓館的住所。

一夜無話，次日，喬梁開始了忙碌的工作，初來乍到，喬梁並沒有急著出去調研，而是要先行和各個市直部門的一把手打個照面，初步接一番，並以此作為抓手，逐步悉工作。

今天上午，主要安排了市財政局和市審計局的一把手來跟喬梁彙報工作，這也是喬梁先點名的兩個部門。

要了解林山市的況，首先就要清楚林山市的家底，這是首要之事，為市長，要是連市裏的家底都不清楚，那可真就了笑話了。

……

一天的時間過得很快，今天一天，喬梁都在聽取工作彙報，以至於到傍晚時，坐太久的喬梁都有些腰酸背痛，而對於今天聽取工作彙報的況，喬梁一直奉行一個原則，只聽不說，一天下來，初步聽取的幾個部門的彙報，喬梁除了做筆記外，並沒有對聽取的幾個部門的況做什麼點評，搞得有的部門負責人有點惴惴不安。

通過這樣一個工作彙報的形式，喬梁在觀察別人，別人亦在觀察喬梁。

市一把手孫仕銘的辦公室里，孫仕銘站在窗前展著胳膊，眺著遠的山景，神頗為愜意。

活了下筋骨，孫仕銘開口問道，「聽說那喬市長今天一天都在辦公室里聽彙報？」

孫仕銘後，站著的是市班子的領導員之一，市書長張煜。

聽到孫仕銘詢問，張煜笑答，「對，據說喬市長這幾天的工作安排都是聽彙報，今天最先聽的是財政局和審計局的彙報。」

孫仕銘笑呵呵道，「一上來就先家底，這位喬市長看著應該是個明的人。」

張煜道，「且看且觀察吧，現在還看不出太多東西，不過他年紀輕輕就能幹到這個位置，想來也是有幾把刷子的，不可能單靠帶關係上來。」

孫仕銘輕點著頭，沒多說什麼。

張煜瞅了瞅孫仕銘，問道，「書記，晚上林山金業那邊的接風宴，您確定不去嗎？」

孫仕銘笑著搖頭，「人家那是給喬市長的接風宴，我去湊啥熱鬧。」

張煜聽了微微點頭，並沒有要勸說啥的意思，其實林山金業那邊也給孫仕銘發了請柬，不過大家都清楚，這主要是給喬梁設的接風宴。

孫仕銘這時笑道，「我還以為這位喬市長不會去呢。」

張煜眼裏閃過一輕蔑，「喬市長上任前應該是做了一番功課的，或許，這是識時務者為俊傑。」

孫仕銘瞥了瞥張煜，目幽幽地看向遠方，不知道在想什麼。

兩人在談論喬梁時，喬梁這時候已經同市府書長段茗傑一起坐車前往林山大酒店，參加林山金業的接風宴。

路上，喬梁和段茗傑流著，兩人沒聊到林山金業，作為市裏的一頭超級現金牛，林山金業對市裏的影響現在方方面面，只不過喬梁此時還沒完全意識到。

到達酒店后，剛從大門走進去，就聽到妙聽的鋼琴聲，只見酒店的大堂里有一個室小型噴泉，旁邊擺放著一臺鋼琴，一名年輕子正坐在那裏彈琴。

喬梁只是看了一眼，並沒有過多關注，和段茗傑一邊談一邊朝電梯走去。

等電梯的功夫，突地，一聲尖聲響起，喬梁循聲去，聲音正是從彈鋼琴的地方傳來，只見剛剛那名彈鋼琴的年輕子正和一名男子拉扯著，兩人似乎起了什麼爭執，喬梁看了也只當是年輕在吵架，沒太在意。

這時電梯到了，喬梁正要抬腳邁進電梯，「啪——」，一聲響亮的耳聲突然傳來，喬梁愣了一下，再次轉頭一看，依舊是鋼琴那邊的那對男，只不過這時候子已經倒在了地上，和爭吵的那名男子還走上前踹了對方兩腳。

喬梁看得眉頭一皺，「這是幹什麼呢？」

一旁，書長段茗傑臉微微變了變，沖喬梁道，「喬市長，這種無關要的小事咱們就不必管了，酒店的保安會制止的。」

喬梁皺眉道，「段書長，你沒看周邊都沒人管嘛，酒店的保安都遠遠站著旁觀，這就是咱們林山最好的五星級酒店？」

段茗傑訕笑了一下，沒人管自然不會是毫無原因，而是因為那打人的年輕男子伍天寶，林山金業董事長伍偉雄最寵的小兒子。

在林山市，伍天寶大名鼎鼎，確切地說，出的是惡名，臭名昭著，在林山市的上流社會，很多人都知道伍天寶跟地皮無賴差不多。

而林山大酒店作為市裏最好的五星級大酒店，能來這裏消費的，大多數多多也都有點見識，認得伍天寶這個惹不起的林山小霸王，所以沒人敢管。

段茗傑剛才和喬梁一起走進酒店大堂的時候，就注意到伍天寶在鋼琴旁邊逗弄那彈鋼琴的子了，他還以為兩人認識呢，沒想到一轉眼就出現了這麼一幕。

伍天寶這會似乎被惹急了眼，沖著那名子一陣狂踹。

喬梁見沒人站出來制止，一隻腳已經進電梯的他，再次退了出來，快步走上前，大聲喝止，「住手。」

伍天寶正發瘋一般踹著地上的子，這是他的格使然，一旦被惹急了眼，整個人就跟瘋子一般，完全不控制。

聽到竟然還有人敢站出來阻止他，伍天寶眼珠子一瞪，目兇狠地朝聲音來源看去，第一眼就看到了喬梁，不過還沒等伍天寶罵娘，他就看到了隨喬梁後的段茗傑。

段茗傑這時候不停地沖伍天寶使著眼，伍天寶微微一愣，又看了看喬梁，一下子恍然大悟，這位就是他們家今晚設宴款待的新任市長喬梁了。

有些事的發生，其實往往並不是那麼巧合，喬梁第一次來林山大酒店，就恰巧到了這麼一幕，恰恰是因為伍家今晚為他舉辦接風宴，伍喬梁這位新上任的市長有多麼多麼年輕，所以想見識一下，而伍偉雄自然也樂得小兒子在喬梁面前臉，混個臉，所以伍天寶今晚也是來參加宴席的，他提前一步過來了，被鋼琴聲吸引，走近一看，發現彈鋼琴的子很漂亮，就了心思。

過往，伍天寶泡妞都是金錢開道，充分發揮鈔能力，無往而不利，基本上勾勾手指都會有人主投懷送抱，但今晚這個彈鋼琴的人竟然不給他伍大爺面子，剛剛還罵他流氓，這可把伍天寶惹惱了，二話不說就甩了對方一掌，這還不夠，將人一腳踹倒后，又有了眼前這一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