舒月僵滯地著暖黃的頂燈, 本來就頭暈，現在反應更是遲鈍的很，沈遇和的這句“以後怎麽辦？”的調侃半天才反應過來話外的深意來。

到他伏在脖頸的忍氣息, 舒月兩手沒什麽作用的虛虛抵在他的前, 張到舌頭都有些打結，“沈遇和，我、我覺得我好像還沒準備好……”

“嗯，我知道。”沈遇和閉了閉眼, 下眼底的幽深, 忍地撐起上半。

他垂下眼看到不自覺抖著的長睫, 冷白修長的手指穿過蓬松的長發，無盡地了安，嘶啞聲音裏有一歉意，“我只親，不做別的。”

這樣面對面直白地談那種事, 舒月的臉都紅了，被子裏的大側面約覺到什麽的熱源, 想又不敢, 急的都快要崩潰了，“那、那你怎麽辦？”

“我去浴室，你先睡。”沈遇和克制著緩緩松開對的桎梏, 起下床離開。

直到聽到浴室門關上，有水聲響起來, 舒月才終于放下心來大口大口的息著，極力攫取著久違的新鮮空氣。

醉酒的後勁又湧上來, 舒月實在是又暈又困，沒能等到浴室裏的水聲徹底停止就先沉沉睡著了。後面的事就都不知道了, 再醒來就是早上的翻滾進沈遇和懷裏的這一幕了。

可是一想到昨晚的事，舒月就不知道怎麽當著他的面淡定下去，小心翼翼地挪到床沿，躡手躡腳地下了床，去浴室關上門，匆忙洗漱完逃離現場。

不知道的是床上的人從一開始就是醒著的。

也知道昨晚的事太過火，小姑娘不可能說適應就適應，一直等到人鬼鬼祟祟離開了房間，一直閉眼假寐的沈遇和才緩緩睜開眼，懷裏還殘留著頭發上的茉莉花香，整個空氣都是甜郁的味道。

舒月上午的課程結束後，和程嘉敏、孫雅婷準備一起回宿舍午休，剛進屋就又接到了二哥的電話，舒月爬上床躺下來，拿了耳機接上。

“幹嘛？”電話一接通，舒月懶洋洋抱著被子問他，“不是說最近接了案子忙著呢嘛？給我打電話什麽事？”

“我沒事兒就不能給自己妹妹打電話了？”舒言逸懶散地笑著，“這話說的，二哥什麽時候也不能把你個小祖宗給忽略了不是？”

舒月抿笑，假裝冷淡的哦了聲，“行唄，也沒說不行啊。”

“聽你三哥說，昨天晚上你跟朋友在外面吃飯喝酒，還喝到不省人事了？”舒言逸問。

舒月推開被子猛地坐了起來。

二哥沒提這事兒前都差點忘了昨晚上在那家店裏好像還鬧了好一通，當時三哥和沈遇和都說要帶走。

肯定是不能跟三哥回家的，要是被媽媽發現喝那樣醉醺醺的就完蛋了，可實在不應該什麽都不解釋就丟下三哥跟沈遇和走的。

若是平日裏清醒的狀態，舒月也必定不會明知道三哥不待見沈遇和還讓他們面、甚至起沖突，可昨晚上喝了酒，酒過分放大了的委屈，只是三哥兇了那麽一下，就不高興不理他了。

先前想著怎麽哄沈遇和，倒是把三哥的事忘了個幹幹淨淨！

現在想想，也實在是太過分了，從小到大三哥一直疼護著，結果昨晚上竟然就因為三哥兇一句就那麽直接跟沈遇和走了，三哥一定很難過。

“二哥，三哥是不是生我氣了啊？”舒月鼻子酸酸的，聲音一下染上哭腔了，“我昨晚上喝太多了腦袋不清醒，肯定不敢回家怕媽媽擔心，但我都沒跟三哥好好說話就跟沈遇和先走了，我實在是太過分了。”

“這就知道錯了啊？”舒言逸單手托著下幽幽接過這句，“行啦，他頂多怪沈遇和來得不是時候，怪自己沒住暴脾氣就得了。放心吧，你三哥他什麽時候舍得生過你的氣了？”

“那我現在就給他點杯茶外賣，然後請小姒姐姐幫忙去取了送他辦公室給他道個歉吧。”舒月馬上想到慣用的萬能低頭道歉的手段。

“你這麽多年就沒別的創意了嗎？”舒言逸屈指抵著太，無奈地一陣笑，“他聘的書就是用來給你跑幹這種小事的啊？”

“那要怎麽辦嘛，我下午還有課要上，不然我肯定自己親自送過去的呀。”舒月撇撇理直氣壯地給自己辯解。

“行兒，怎麽不行。”舒言逸懶怠應著，畢竟能這小祖宗肯低頭認錯已經很不容易了。小祖宗都主遞臺階了，等老三晚點接到茶還不得樂死。

“哦，王東哥哥也是啊。要是哪天我惹你生氣了，也會給你點了麻煩王東哥哥幫忙取了送去你辦公室的。”舒月又說。

“嗯，我謝謝你。”舒言逸哭笑不得，“你就不能不惹我生氣？”

“……我盡量咯。”

“所以昨天晚上，是跟哪個朋友一塊兒喝的酒啊？我見過嗎？”舒言逸角的笑意收斂，慢慢切正題。

舒月想了想，上次生日宴邀請同學們去家裏玩兒，那次孟馨學姐提前送了禮但人當時不在京北所以并沒有來。

那二哥應該是沒見過了。

“你不認識，是我的學姐。”舒月說，“孟馨學姐，超溫超好的一個姐姐。”

“是嗎？”舒言逸低頭看著手裏的這份才遞過來的報告。

孟馨，平城人，單親家庭，養權當初判給了父親。家庭條件普通，父親是個規模一般的小公司老板，母親是平城一間音樂培訓中心的負責人。

這個家庭背景，沈家那位二太太眼高于頂，不太可能看著上這樣的小門小戶。沈叢曜若要想點頭，怕是難度有點大。

“聽起來，你好像很喜歡這個學姐？”

“那當然！”舒月說，“學姐幫過我好多忙，從我大一剛進學校的時候就幫過我，我一直把當作很好很好的姐姐看。”

“對了，二哥！”舒月突然想到昨天論壇上的抹黑，大致將事同他複述了一遍，“你能幫忙學姐恢複名譽權嗎？”

“這種沒有指名道姓，不建議貿然告，而且帖子已經刪掉了，也沒有公證相關證據，很多事還麻煩。”

舒言逸沉默了會兒，然後又問，“小月亮，你有沒有想過昨天的帖子為什麽被刪掉後還一直監控輿？是因為誰？”

“因為學姐的那個男朋友的份特殊吧？”舒月說，“雖然不知道那人是誰，但能這麽快理的話，這人應該手腕還行吧？”

“你都說了你學姐的男朋友人還行，那如果你學姐真的了委屈的話，自然的男友只要願意，就有能力幫撐腰不是麽？”

舒言逸淡淡笑了聲，“小祖宗，幹這種越俎代庖的事，懂？”

舒月哦了聲，到底還是沒跟二哥再多辯駁，主要這件事確實比較難講。

沒法說學姐跟那個男人是金錢易的關系開始的，也不知道作為男友，他到底做的稱不稱職。

不用二哥點，心裏也清楚，這件事本該是學姐的男朋友應該關心的事。

掛了電話後，舒言逸就給舒言霆打過去。

可以確定的是，小月亮確實比較在意與孟馨的友誼，目前看來孟馨對小月亮也算是真心，而至于沈叢曜究竟是如何想的，是否對孟馨存著別的心思，暫且不可知。

但至目前的況來看，沈叢曜似也未多上心。

從曾家那邊一直希攀上沈遇和來看，二房態度已經明了，沈叢曜應該不至于再同沈遇和起沖突。

暫且不必過度擔憂小月亮是否會被有心人利用的問題。

—

已經是十二月初，京北的天氣愈發的冷，到周末，迎來了今年冬天的第一場雪。

舒月早上起床的時候，還只是細碎的小雪，落在地上也只是薄薄的一片，很快就化水，等中午小睡了一會兒再醒來後，站在臺上發現一樓的後院空地上已經是白雪皚皚一片，一臉興地跑下樓要去堆雪人。

淑姨年紀大了，沒年輕人有力，只搬了個椅子坐在一邊從旁看著，洗房的小胡和負責采買的小葵兩人都不比舒月大幾歲，尤其小葵還是南方人，從前見這麽大的雪，興致地一起跟著一起在院子中央鏟雪堆雪人。

小葵激問舒月，“太太想要堆個什麽樣的？”

“堆個雪人Max版本！”舒月知道沈遇和人不在家，就大著膽子取他樂子，“就照著沈遇和的樣子堆一個怎麽樣？”

小胡啊了聲，“那咱得搬梯子過來，先生人太高了，堆一個快一米九的雪人會不會太嚇人了點兒？”

舒月想想也對，又改口，“那還是矮點兒吧，差不多就得了，我們先堆，回頭我再去他櫃裏拿件服給雪人套上，他回來嚇一跳！”

與此同時的雲翎園區，周時慕辦公室裏，沈遇和、陸宴周和顧祁宴三人難得都聚齊了。

聽說雲翎即將上市一款醫用實時心率顯示的片，無需外機顯示屏連接，只需要將片在手腕上，片表層的鍍顯示層就會有實時心率的數據顯示出來。

這仨兒都是過來看熱鬧的。

“老三，就這麽大一個小玩意兒實時顯示？”陸宴周瞇著眼看著手裏那直徑大概只有兩厘米的圓片，“你這玩意兒有個準嗎？臨床驗證過了嗎？”

周時慕懶散靠著椅子拿著手機給老婆回消息，聞言也只是懶散擡了下眼皮，“你試試？”

顧祁宴推了把一旁的沈遇和，“給沈九測，我記得從前在部隊時候，他那心率靜坐時候一直穩得很，從來都只在五十二上下，完全不環境影響。”

沈遇和有些疲累地閉著眼，中午的飯局上多喝了點酒，倒也沒醉，但是沒什麽說話的。陸宴周幾步踱過來，將那圓片一下到他的手腕上。

片一接皮馬上就有知亮屏，顧祁宴湊過來看，果真跟他剛說的那樣，顯示心率五十二，不偏不倚。

正想要說一，沈遇和手邊的電話響了起來。

陸宴周瞥了眼，沒看清楚，“誰啊？怎麽看著像是備注了個圖案？”

沈遇和沒答話，已經接了起來。

電話一通，對面就傳來小姑娘銀鈴般的笑聲，像是開了外放隔著距離在他，聲音一會兒近一會兒遠，“沈遇和，你怎麽還沒結束啊？什麽時候回家呀？”

也不等沈遇和答話，像是小雀兒一樣一直嘰嘰喳喳說個不停。

“雪下的好大呀，院子裏的都堆了厚厚的一層了，我和小葵姐姐還有小胡姐姐一起堆了個超大的雪人，我是不是超厲害！”

“淑姨說有個紅帽子可以給雪人戴上，我還想給它穿件服，我能不能拿你的服給它穿啊？”

“好，去拿。”沈遇和終于有機會接上話，聲音繾綣溫至極，忍不住勾笑了聲，“是厲害，我一會兒回家。”

電話掛斷，陸宴周眼睜睜目睹了他手腕上的片心率一路飆到一百二的全過程。

“不是，我說兄弟，你他媽是真沒救了啊？”

他人整個都麻了，“當初槍聲在耳邊都沒見你心率飆到這麽高，舒大小姐一個電話就給你直接幹到一百二了啊？？”

沈遇和什麽也沒否認，一臉淡定地撕了片起，“走了。”他說，“我老婆我回家了。”

“……”

舒月拿著鏟子站在小圓凳上修雪人的臉，淑姨從前廳又過來，笑呵呵地，“遇和人回來了。”

“回來啦！”舒月高興地扶著小葵從小圓凳上下來，將鏟子遞給，“等我一下，我他過來跟我們一起打雪仗呀！”

“太太可千萬別！先生他多嚇人啊……”

小葵跟舒月悉些，也是有什麽說什麽，連忙慌張擺手拒絕，“我和小胡可都怵先生怵的很，看到他都張，更別說還跟先生打雪仗了，不如直接殺了我吧。”